“咳咳,這個機率有點低,開不出來才是正常的。”

總共六個海螺,黑叔叔開了仨,她又開了仨,別說海螺珠了,石頭都沒有找到一顆。

倪冰硯有點遺憾,脫掉膠皮手套,又去洗了手,抹上護手霜,就聽廚房那邊說鰻魚飯好了。

她往廚房去了,卻不知王建華落在後頭,對著一個手下使了個眼色,然後沒多久,就有一艘小艇離開了。

倪冰硯來到廚房,就見吳慧娟和端木梨都在了。

此時兩人各自捧著一小碗飯,正吃得十分幸福。

“東西多,隨便吃,我們就沒等你,快來嚐嚐,味道好極了!”

見她進來,吳慧娟招呼她,端木梨則去消毒櫃那邊,給她拿了精緻的碗快過來。

倪冰硯道謝結果,找個位置坐下,見王建華進來,忙站起來替他拉椅子。

“師伯也來,嫂子說這個鰻魚好吃。”

“要得要得,回頭想吃,我就開船給你送到碼頭,你拍完戲就上來吃。”

倪冰硯忙拒絕:“不用不用,那太耽誤事了!你還有那麼多事情要做。”

這老爺子也是個閒不住的,和她爸一樣,早就到了退休年齡,卻不服老,前陣子還在牽頭辦美食比賽。

“沒關係,別的事隨時都能做,等你回國,我這輩子想要再見你一回,怕是都不容易了。哎!”

見他可憐巴巴的低下頭,眼睛往上翻,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己一眼,倪冰硯頓時就繃不住了:

“你不要說這種話,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王建華這才抬起頭,樂呵呵的看著她:

“我這年紀大了啊,就特別後悔,當年沒多生幾個孩子,尤其是女兒,一個都沒得,你爸動不動給我打電話,總說你這樣那樣,以前給我寄跨洋快遞,我還以為他寄了啥子好東西,結果全是你的照片。”

倪冰硯無語。

她還真不知道,這師兄弟倆原來聯絡那麼頻繁。

見她表情,王建華更是忍不住樂:“你不曉得,你這陣子在這邊拍戲,你爸在家天天擔心你吃不好穿不好,打個電話,說不了幾句,就會說起你,他要是知道你經常來陪我玩,怕是要嫉妒死!哈哈~”

長輩的惡趣味而已,沒什麼的,倪冰硯只是笑笑。

一小段新鮮的鰻魚,裹著濃厚的醬汁,放在一小團香噴噴的米飯上面。

倪冰硯一口吃掉,感覺十分滿足。

好吃的還有很多,直接乾掉一碗飯是不可能的。

吃過鰻魚飯,香煎帶魚又做好了。

再次夾起一小截中段,香噴噴的吃了。

然後又有人端進來一盆蝦。

這人演技很拙劣,假裝沒端穩,盆子來回晃,鬧得一群驚慌失措的蝦到處蹦。

不等蹦到地上,他又在空中把它們一一接住,重新放回盆子裡。

“哇哦,哇哦~它們太有勁兒了!蝦肉肯定緊實q彈!有誰想要吃掉它嗎?”

三人看得驚呼不已!

這師伯可太會玩兒了!

“他以前是個小丑,這對他來講,只是基本功,哈哈!”

王建華很得意。

在很多人看來,食物新鮮美味就行了,他卻覺得,還要、好玩才完美。

倪冰硯從前見過很多飯店,把活蝦當做招牌,那些蝦被養在水缸裡來回的遊,在她眼裡,那就足夠活潑了,沒想到還能這樣?!

“沒想到吧?我有兩艘海船,在上面開了酒店和飯店,專門供應最新鮮的海鮮,還有各種有趣的表演,生意超棒的!”

不得不說,這個師伯真的很會做生意。

比起在菜品上下功夫,把吃飯這個過程變得有趣,也是一種本事。

於是,倪冰硯又滿懷罪惡的享用了一隻可愛的鹽焗蝦。

從下午開始慢悠悠的吃,一直吃到晚上,她親手釣起來一隻尤魚。

白灼了蘸醬油。

嗝~

打著飽嗝在甲板上消食,倪冰硯痛心疾首,暗暗決定等下就去健身房擼鐵。

師伯這遊艇可太好了,竟然還有健身房!

住在海邊可真幸福啊~

倪冰硯一邊羨慕著,一邊琢磨自家買一艘遊艇的可行性。

一年也出海玩不了幾天,大部分時候都只能當擺設,還不如有需要的時候去租一艘。

但是吧,租的到底沒有自己的好……

就像租房一樣,比起住自己的房子,到底少了點感覺。

真是糾結啊!

腦海中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就聽甲板上傳來歡呼。

卻是到了第二個釣點之後,又把拖網起了上來。

“冰冰快來,又抓了幾個海螺!”

聽到師伯叫,倪冰硯哪怕興致缺缺,還是走了過去,敷衍的感嘆道:

“哇,這邊這種海螺好多啊!”

“快來快來,再來開一個~萬一開到珠子,就去找個珠寶商定做成首飾,巴適得很!”

師伯實在熱情,倪冰硯推辭不過,接過膠皮手套,拿上工具,接過一隻海螺,熟練的開始拆肉。

之前也是這樣,由工作人員把海螺殼戳個洞,再讓她拆。

這次洞有點大,她也沒在意。

手工的東西,到底尺寸不可能一模一樣。

甲板上放著個摺疊桌,倪冰硯就坐在桌子邊上拆,在她手下,放著個白色的陶瓷托盤。

想要把海螺肉拆出來並不容易。

倪冰硯動作又不夠熟練,在旁人期待的眼神裡,艱難奮鬥很久,才把它給拆出來。

然後就聽“叮”的一聲。

低頭一看,潔白的磁碟裡,已經躺著一顆粉嫩嫩的螺珠了。

天黑了,甲板上亮著燈,燈下看去,那顏色,真的好美!

正宗的櫻花粉!看一眼就讓人心醉!

“哇~~~”

眾人一片歡呼,倪冰硯也忍不住激動,把那珠子捏起來,接過師伯遞過來的軟巾,輕柔的擦拭。

“我的天!它真的太美了!”

倪冰硯眼裡好似冒著星星,看著王建華:

“師伯!你看我們運氣好好啊!”

“呵呵,現在它是你的了!”

這顆珠子品相極好,讓人很難不愛,但它一看就很值錢,倪冰硯搖搖頭:

“託您的福,能親眼看到它現世,我就很滿足了,它太貴重了……”

“那你說,我該把它給誰啊?你哥還沒女朋友呢!倆老光棍兒,要啥子粉嫩嫩的海螺珠?你自己收起來吧!”

說著,已經有人給她送來一個首飾盒,讓她存放這顆珠子,免得磕了碰了,或者弄丟了。

倪冰硯想想也是,只能雙手接過,把感動放在心裡。

收好這顆珠子,倪冰硯正準備清理盤子裡的海螺肉,突然捏到一個硬硬的東西,輕輕撥開,就見一顆接近正圓的珠子靜靜的躺在那裡。

倪冰硯懵了,王建華也懵了,所有人都懵了。

一個海螺,兩顆海螺珠,一顆橢圓櫻花粉,一顆正圓火烈鳥粉?

倪冰硯默默看了看手頭的海螺殼,尤其那個偏大的孔,大概明白了什麼,看向王建華的眼神,不由充滿了感動。

這是師伯見她失望,給她人為製造了一個驚喜。

結果沒想到,這個海螺裡頭,本來就有一顆。

“啊哈哈哈!沒想到還是個雙胞胎!哈哈哈!我必須去喝一杯!”

不愧是你啊!

這心理素質真的很不一般。

倪冰硯好笑的看著他的背影,不由輕輕嘆了口氣。

對她這麼好,真的有點無以為報啊!

當晚,倪冰硯把兩顆珠子放在枕頭上,趴在床上和桑沅打影片,讓他看:

“你看我剛從海螺裡面開出來的!我打算用它倆去做個首飾,你覺得可以不?”

“海螺珠?”

桑沅大概加班加得有點懵,對著倆珠子看了又看,完了才道:“它倆形狀不一樣,顏色也不一樣,得找個好的設計師才行。”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我有朋友正好是珠寶設計師,就是阿蘭·卡索,你還記得嗎?之前我拍綜藝的時候去巴黎,他帶著我們看過玻璃藝術展那個。”

“哦,記得記得,他手藝還行嗎?”

“應該很好,之前d家的秀還請他設計首飾。”

“那應該沒問題,要是做好不喜歡,拆了重新鑲也可以。”

兩人聊了幾句,桑沅就問:“你這會兒在哪兒?”

倪冰硯緩緩坐直,才大大方方道:“在我師伯這裡,他請我出海釣魚,今天晚上睡遊艇上面,明天他直接送我回小鎮上。”

原以為他會繼續問她師伯的事,畢竟她之前都不認識,沒想到對面只是安靜的沉思了下,就點了點頭:

“你師伯人很好,你多陪陪他。”

倪冰硯不由眯了眯眼睛。

動作很小。

但桑沅立刻就是一個激靈。

完球,這輩子還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