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休息,沉迢和幾個男生在走廊上曬太陽。

周臨福不知和他說了什麼,只見他的肩膀輕輕聳動,嘴角掛著一絲淺笑。

午後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給他白淨的臉龐鍍上一層柔和的金光,有一種說不出的,剔透乾淨的少年感在他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許幸運也被關淇拖著出去,說她整天讀讀寫寫的人都要變傻了,硬要把她也拉出去曬曬太陽,說有利於促進鈣的吸收。

除了她們,還有其他的女生,大家幾個人站在一起,說說笑笑,透露著校園乾淨美好的氣息。

聊著聊著,不知怎麼的聊到了沉迢。

“哎,你們有沒有發現大老最近好奇怪啊?”一個女生突然神神秘秘地說。

“怎麼奇怪了?我沒覺得啊,是還和往常一樣帥嗎?你看看這面板、這質地,簡直把我一個女生都羨慕死了!”

“哎呀你好煩~我說的不是這個啦,大老最近天天站在走廊上,你們不覺得很可疑嗎?”

“有什麼可疑的?太陽這麼好,大家都出來曬呀。”

“嘖,說你笨你還不承認,大老以前天天就在教室裡睡覺,什麼時候有閒心情去曬太陽了?”

“我覺得啊,八成是有喜歡的女生了。”

“我去,真的假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太浪漫了吧!大老竟然也學純情小男生那套,偷偷觀察著人家女生?”

“那你們覺得大老喜歡的女生會是誰呀?”

“不好說,因為我們年紀的美女還挺多的,而且平時也沒見大老和哪個女生走得近啊。”

說到這,幾個女生突然把目光轉向許幸運。

呃,說錯了,大老和許同學走的還是挺近的,尤其是在他們還是同桌的那段時間。

“嘿嘿許同學,你和大老究竟是不是在偷偷談戀愛呀?”有女生八卦地問。

眼睛還時不時偷瞄沉迢那邊,生怕被他注意到這裡。

其他女生也是豎起耳朵,生怕錯過這個勁爆的訊息。

許幸運垂著眼,細白的手指搭在護欄上,被暖融的陽光曬得有點困,悶著聲音說:“沒有啊,你們都別瞎猜了,我和他就是普通的同學關係。”

頂多也只是因為前同桌關係,比較熟了那麼一點。

“啊?哦--”

聽到這個訊息,大家多少還是有點失望的,不過轉瞬就聊起了別的八卦。

關淇看了眼沉迢的方向,摸著自己的小下巴,覺得大老可真是不容易啊,竟然喜歡上了這麼不開竅的一個人。

不過轉念又一想,大老自己都還沒有挑明,她跟著瞎操心個什麼勁?

關淇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假裝不經意的問道:“說實話運運,你覺得大老這個人怎麼樣?長得這麼帥,你對他就沒有一點點……心動?嗯?”

長成這個級別的,多少女生對他趨之若鶩,可惜呀,這朵高嶺之花就沒搭理過任何人。

許是太陽曬久了,連帶著把她的腦子也給曬湖塗了。

許幸運竟然真的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

心動嗎?

她想說沒有。

可是微微加速的心跳彷佛在告訴她,別自欺欺人了……

她下意識看向沉迢,目光有些慌亂。

天吶。

自己怎麼會產生這種恐怖的念頭?

沉迢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竟然開始向這邊走來。

許幸運愈顯慌亂,兩隻手下意識攪在一起,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向他。

天啊,才在心裡發現了自己不純潔的念頭,竟然這麼快就被當事人抓包了嗎?他會不會把自己臭罵一頓啊……

亂七八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總之腦袋亂成一鍋漿湖。

沉迢手插著口袋,微低著頭站在她身前,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一小片陰影,還帶著一絲壓迫的氣息。

許幸運覺得自己身上的溫度在急劇升高,很想開口叫他離遠一點,可是又怕被他發現自己的心虛。

“你……找我有事嗎?”她慢吞吞地問,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和平常別無二致。

沉迢餘光瞥著走廊另一端走來的身影,不動聲色地把她的身影又擋住了一些。

“嗯?就是來問你參不參加英語演講比賽?”他隨口扯了個理由。

許幸運同樣因為心不在焉而忘記了,他這個問題前幾天就已經問過她了。

“參加參加。”

說完拉著關淇急忙進了教室,生怕自己因為心律不齊而窒息。

關淇促狹地笑了兩聲,一副早已看透的模樣,更是惹得她耳朵尖紅紅。

十三班的幾個男生人高馬大地堵在走廊上,林懷遠沒敢離太近,遠遠看了一眼沒找到夢中女神,耷著頭走了。

過了幾天,許幸運後知後覺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已經好久沒有人來騷擾她了。

她不知道是因為熱度過了,還是別的原因……

透過敞開的窗戶,她的眼神落在那道頎長瘦削的背影上,或許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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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許幸運和關淇手挽著手一起下樓。

前面突然傳來一陣竊竊私語,關淇拉了一下她的胳膊,附在她耳邊小聲說:“喏,看來你不需要我咯。”

說完她促狹地眨眨眼,一熘煙跑下樓。

徒留許幸運站在階梯上,有種進退維谷的境地。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沉迢每天都會等她一起回家。

如果放在今天中午以前她還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可問題是她現在心情很混亂,整個人都有點沒辦法面對他。

沉迢抬眼看到她,溫聲說:“過來,回去了。”

許幸運對上他的視線,手指攪在一起纏了一會,最後硬著頭皮走下去。

沉迢自然地伸出手要拿她背上的書包,許幸運童孔瞪大,一下子竄出好遠,訕訕地說:“不、不用了,我自己拿得動。”

隨後埋頭悶悶地往前走。

對於周圍同學投來的八卦視線,她只能假裝看不見。

她不知道她這種心虛的表現,更是顯得她十分地可疑。

沉迢仗著腿長,幾步追上她:“故意躲我?”

許幸運眼皮發顫:“哪有,我只是趕時間,再慢一點一會兒就擠不上車了。”

沉迢突然“噗呲”一聲笑出來,手指勾起她的一縷長髮,聲音含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

“同桌,知不知道,你的臉,現在好紅。”

聲音近在遲尺,許幸運“騰”一下,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