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這個年才剛過一半,就傳來了惡耗。

宋循母親昨晚在醫院過世。

餘曦晨不好過去,只能來找江之魚。

兩人窩在她的小床上,頭靠著頭,皆是嘆息。

“江魚魚,你說人為什麼會死?”

江之魚小時候也問過鄰居劉伯同樣的問題。

那時候他怎麼說的來著?

已經記不清了。

她摟著餘曦晨,並沒有回答,而是問道:

“宋循怎麼樣了?”

提起宋循,餘曦晨的眼睛瞬間紅紅的:

“我不知道,自從初三那天我見過他,後來就沒聯絡過了,現在這樣,我也不好找他,只是希望他別傷心過度,不然我心就要痛死了。”

喪母之痛。

又怎麼能不悲傷?

江之魚輕拍著她的後背,儘量安慰:

“等等吧,要等他自己走出來。”

餘曦晨吸了吸鼻子,有些難以接受:

“那天,他的母親還拉著我的手,讓我們一定要好好的,結果誰知道……”

江之魚也有些唏噓。

是啊,誰知道。

-

宋循母親在家停靈七天,葬禮定在了正月十四。

江之魚和餘曦晨,連帶著沉肆、肖楊、蔣昭他們,一道前去悼念。

幾天不見,往日文質彬彬、氣質溫文的宋循已經瘦的不成樣子。

或許是哭的太久,目光有些渙散,機械一般向他們回禮:

“謝謝你們能來送我母親。”

餘曦晨心疼的不行,想上去抱她,愣是被江之魚和沉肆一人一邊將她拉住:

“余余,場合不對,再忍忍。”

沉肆將她們帶回車裡。

後座,蔣昭和肖楊一人一邊,哄著哭個不停的餘曦晨。

前面,沉肆小心翼翼的替江之魚擦掉臉上的淚,擁進懷裡親了親:

“這幾天沒聯絡我,是家裡有事兒?

江之魚搖頭:“沒有,這幾天余余在我那兒。”

沉肆輕輕嗯了一聲,將人抱得緊緊的:

“會好的。”

-

下午出殯,他們不適合再跟過去。

沉肆開車將餘曦晨送回家,臨下車叫住了她:

“聽俞書白說,宋循已經跟學校請了半個月的假,等家裡事兒了了再回學校,那這樣的話,後天你和我們一道走。”

餘曦晨聽完,只遲疑了一秒,便說道:

“不用了,我在家這邊陪他。”

說完,又拉著江之魚的手:

“江魚魚,明天我去給你送病假條,你幫我捎回學校,交給我們系主任。”

江之魚替她理了理頭髮,輕柔道:

“好~”

-

正月十五,本是鬧元宵的時候,卻因接二連三的事兒,搞得沒了心情。

餘曦晨來送假條,來的快去的也快,臉色有些白,一看就沒有睡好。

晚上,沉肆將車停在巷子外面,叫她出去。

同樣的黑色身影,指尖夾著一點兒猩紅,在夜色裡明明滅滅。

江之魚快步走過去,抱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大衣裡,貪戀著他的溫暖:

“怎麼不在家裡陪你舅舅舅母?”

沉肆將菸頭掐滅,半抱著她,走到垃圾桶旁,丟在上面的菸灰卡槽裡:

“看你這兩天為了餘曦晨的事兒,蔫巴巴的,不放心你。”

街道不遠處的廣場架起了各式各樣的花燈,遠遠望著,很是漂亮。

可他們誰也沒有欣賞的心情,手拉手坐進車後座。

“明天咱們幾點走?”

沉肆嘆了口氣,將小姑娘抱在腿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不滿道:

“你就只想跟我說這個?”

江之魚沒有覺得哪裡不妥,摸摸她的側臉,問道:

“怎麼了?”

沉肆在她脖頸處蹭了蹭,像是在鬧脾氣:

“那個人找你,你怎麼不告訴我?”

江之魚一時沒反應過來:“誰?”

沉肆用下巴摩挲著她的領口,流連於她細嫩的鎖骨上,懲罰一般咬了咬:

“吳聘婷。”

末了,怕她不知道這個名字,加了一句:

“我那個後媽。”

“哦。”

他的啃噬有些癢,江之魚身子弓著向後躲,卻被他握住腰,按進懷裡,更加放肆的掃過她脖頸處的軟肉,聲音很輕:

“她跟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

江之魚聲音無意中變了味道,更給了作亂的他刺激,不管不顧的順著她的脖頸,一路吻上來,直到銜住她的下唇,用力蹂躪。

呼吸交錯間氣喘吁吁。

彼此的體溫瞬間上升。

他開的是他自己的車,江之魚真怕他會做點兒什麼,趕緊乖乖和盤托出:

“真沒什麼,就問我知不知道她是誰,知不知道你家的事兒。”

沉肆輕啄著她的臉頰,遊走在她的後背上,做足了引誘:

“你怎麼說?”

江之魚不斷在他大腿上挪動,卻又因空間有限,逃離不得:

“我就說我不感興趣,哎呀,沉肆,別鬧~”

聲音婉轉。

似嬌似啼。

沉肆得到了答桉,也沒急著將人放開,得趣一般,又親了她許久,直到兩人身上皆變得汗涔涔,這才拍了下她的屁股:

“下次她再找你,不用給她好臉色。”

江之魚將自己被蹭亂的衣服恢復原樣,垂眸瞪他:

“我知道,不過,現在可以說明天什麼時候走了吧?”

沉肆心頭躁動得厲害,只能又點了根菸來滅火。

煙霧繚繞間,讓他充滿情.欲的眸子變得妖嬈。

勾得人心癢癢。

怕他再發瘋,江之魚趕忙降下車窗。

寒風吹到兩人的臉上,冷卻了躁動不已的心臟。

“嘖”,沉肆叼著那根菸,隨後又給關上,順道斜了一眼她裸露外面的脖頸。

“一冷一熱的,不怕感冒?”

江之魚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那兒被他種滿了“小紅花”,肆意綻放。

她趕緊拿領口去遮,可惜今兒裡面穿得睡衣領口太低,遮也遮不住。

沉肆瞧著樂呵,歪歪斜斜的叼著一根菸,看她忙活:

“我瞧著挺漂亮。”

伸手抓住他脖子上的圍巾,不管不顧的搶過來,給自己圍上。

江之魚軟軟瞪回去:

“我外婆還沒睡,正跟劉姨一起跟我收拾行李。”

沉肆將菸頭按在中控臺旁的菸灰缸裡,笑得有些壞:

“那不正好?”

江之魚拍打他:“你可有點兒正形吧,我是出來丟垃圾的,等下就要回去了。”

儘管有些捨不得,但明兒回了學校,有的是時間膩歪。

目送小姑娘進了小院,沉肆沒骨頭似的靠在牆邊,拿出手機打字:

【明早八點我來接你,回我小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