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恤迴歸趙氏之後,沒多久就開始執掌整個趙氏。

估摸著再等個兩三年,等他徹底熟悉了趙氏的一切之後,就該開始改革了。改革之後的趙氏,一定會更加強大。

趙無恤、魏斯、韓非,都是這麼打算的。

而智瑤身為晉國執政,大真人強者,現在已經在謀劃國君的九鼎了。

晉國是有一尊九鼎的,但是這尊九鼎平時的時候,主要放在晉國的太廟裡,遇到大的戰事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用一用,平時是不用的。

每次動用這尊九鼎,都得君主、執政、卿相都同意才行,流程非常複雜。

可是,智瑤現在卻在打這尊九鼎的主意。

晉國君主一脈早就衰落的不成樣子,已經很久沒有掌權過了,一直都是卿相們在執掌晉國。晉國的國人們,也損失慘重,晉國的宗室們,最初之時是很強的,可是後來被姬重耳一頓整頓,就弱小了。

再後來,六卿上臺,宗室就沒有強盛過。

這種時候,智瑤把主意放在九鼎身上也就不奇怪了。

只能說,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變強,也都在努力的變強。

這是一個不努力就會倒退,就會面臨滅國、滅族風險的時代,全天下都在卷。

勾踐想要暗中偷襲吳國,其實也是這種原因。

吳國在變強,吳國又是越國的敵人,越國如果什麼都不做,坐視吳國變強,那麼未來吳國徹底強大了之後,還會放過越國嗎?

勾踐覺得,不能把未來越國的國運寄託在吳國君主的仁慈上面,這是非常愚蠢的。

所以,他寧願自己親自訓練士兵,和吳國幹一架,這樣無論輸贏,起碼都是由自己決定的。

大家都在努力,姜華當然也不會放鬆。

所以,他來到前線視察了。

這裡的前線,倒也不是真的前線,需要打個引號,姜華來到了距離齊國海岸六千里的一處海島之上,在這裡見到了此戰的先鋒,也是目前的海戰實際負責人周郎和孫郎,聽著二人講述最近的見聞。

“主君,臣就先彙報一下最近的戰況吧。”

“咱們和田氏開戰,快一年了。”

“田氏最初之時,並不把咱們放在心上,至少沒有非常重視。可是輸了幾次,尤其是被咱們斬殺了一尊和田氏有勾結的妖神之後,田氏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當田氏上心之後,戰鬥力明顯提升了一個層次,各種天機遮掩,各種偽造天機,設定陷阱。”

“雖然目前海上已經是咱們稱霸,可是田氏卻時不時的使用各種手段反過來偷襲、暗害咱們。”

“有的時候,田氏會人為的製造一些兇獸,這些兇獸大都有著缺陷,命不久矣,可是在大海中戰鬥力卻很強,算是一種專門調製過的兇獸兵器,數量多,戰鬥力豐富,海戰很強。”

“這些兇獸,水屬性道法對它們基本沒用,除了智力低下、壽命短暫之外,沒有什麼顯著缺陷。”

“可能這才是田氏的真正底蘊,即調製兇獸的技術。”

“從我們最近這大半年來遭遇的兇獸來看,田氏的手裡確實掌握著穩定的、可以定向誘變的、兇獸改造技術。而且,該技術相對成熟,只要資源足夠,就能大規模生產。”

“目前,我們在海里前後遭遇這種兇獸數以萬計,雖然全都消滅了,我們的損失也算不上大,但是收穫也沒有多少。”

“這些兇獸,解剖、研究之後,有些收穫,但不多。核心技術,可能並不在兇獸的身上。”

“戰爭到了如今這個階段,已經變成了純粹的消耗戰。”

“田氏自從水師被咱們殲滅了一大半之後,就不再派遣人手和咱們作戰,而是不斷的派遣兇獸過來襲擊這一片海域。”

這些兇獸,你不處理,那麼兇獸就會在海洋之中發狂,最終影響方圓數十里、數百里海域。

甚至當兇獸壽元耗盡之後,鮮血會汙染整片海域。

田氏擺明了用這種手段噁心鹽城,你不是要海上貿易嗎?那我就毀了這片海域,你救不救吧?

毀滅、破壞,比創造要容易的太多。

這片海域我不要了,你也別想要!

孫郎接著道:“除了海戰之外,有的時候也會陸戰,會嘗試攻城略地,然後掠奪人口、資源。”

“最初的時候,成功了不少,有很多縣城,一整個縣城都被咱們搬走了。”

“但是田氏反應過來之後,直接主動收縮縣城,如今更是直接禁海,靠近海岸線三十里的縣城、鄉鎮、村子,全都放棄了。”

“而且,田氏也學習咱們的偵查手段,在海域附近設定了全方位的‘眼睛’,有的時候咱們的艦隊還沒上岸,就已經被他們發現了。”

“然後,便有大量的高手直接過來和我們大戰一場。”

“其實,這也沒什麼。反正咱們的戰艦裡面活人也不多,大多數都是戰鬥傀儡、符籙、但是打著打著,就成了消耗戰。”

“更重要的是,田氏早已把齊國上上下下徹底掌握,這裡的每一道靈氣,每一寸土地都被田氏祭練過,尤其是上岸之後,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

想了想,孫郎翻開了自己的幾個月前的回憶,認真說到:“當時,我能明顯感覺到頭頂之上有著明晃晃的惡意。”

“就好像整片天地都在排斥我們一樣,士兵們一旦落單,就很容易摔跤、喝水也容易嗆到。不過還好,咱們計程車兵不多,活著的更少,所以哪怕倉促之下,損失也極其有限。”

“但是,整片天地都在排斥著咱們,周圍的一切都把我們視為入侵者,就好像天地活了過來,在主動討厭咱們一樣,整體實力都受到了嚴重影響。”

“這就是真正的大諸侯國最強大的底蘊之一。”姜華直接說到。

齊國可不是越國這種被楚國強行抬上來的大水貨,齊國是貨真價實的強國,底子厚,人家從太公望時代就是強國了,一直強大到現在,每次改革也都能跟上。

即使是如今的煉氣士改革,田氏也沒有錯過。

“真正的大諸侯國,或者說當今之世真正的強國,都已經把國內祭練完畢,整個國家就像是神國一樣,內戰還好,外國人或者其他國家的軍隊一進去,那就是下等人,會被整個國家歧視,會被周圍的天地自然看不起。”

“當然,這麼做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一般情況下不會這樣。但如果逼急了,完全可以做到更加極端的地步。”

就像死神來了一樣,到處都是危機,隨隨便便一個意外,人就沒了。

軍隊走著走著,天降隕石,或者大地忽然地震,有一萬種方法整死外敵。

“而且,國家的主人,在付出代價的情況下,可以短暫的和整個區域相合。合道之後的執政或諸侯,短時間內可以調動整個國家、整片山河的力量,只是代價很大,而且通常只能對入侵者有效,內戰的時候沒用。”

“這也是諸侯們的終極底牌之一,只是諸侯或執政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到國破家亡的時候,是不會這麼做的。”

“另外,楚國除外,楚國的地盤實在是太大了,楚侯根本沒有足夠的精力和時間去祭練整個楚國。”

“能夠完整的祭練一整個國家的,也沒多少。”

“當然,雖然很多國家做不到祭練整個疆域,但是祭練都城以及都城附近還是不難的。”

所以啊,某些諸侯,被人家打到都城附近,二話不說就直接跑路的,腦子裡到底都是些啥?

別看了,說的就是你,楚侯!

郢都附近早就被楚侯祭練成一片小天地了,你楚侯要是拼命,以身合道,哪怕孫武帶著地級道兵,你也不怕啊,跟他剛正面啊,誰怕誰啊!

那個時候,縱然孫武有著無窮韜略,面對這種只能硬碰硬的對手,也不好下手啊。

所以,全天下的高層都知道,小小吳國想要滅亡楚國,簡直是開玩笑!

楚國那麼多的底蘊,是你吳國能比的?

你吳國如今才徹底祭練多少郡縣?

還有越國,越國年收入都已經好幾十萬億了,可中原諸國卻沒怎麼羨慕,或者說有些羨慕越國,但是羨慕的程度不是很深。

因為中原諸國曆史悠久,源遠流長,一代代下來,早就已經把整片山河祭練完畢。

這也是為何,中原諸國的戰爭之中,很少有滅國之戰,通常都是今天佔據幾座城市,過一段時間,再佔據一座城市,一點一點的啃骨頭。

不過,想要一直祭練整片山河,也是很費錢的。

所以,有的中原諸國衰落之後,長時間沒有祭練整片山河,最終這個底牌也就消失了。

實在是窮!

沒錢!

久而久之,就只能祭練一些關鍵地方了。其他地方,視而不見。

又比如魯國,原本整個魯國都被祭煉了。

可是歷經了一系列政治鬥爭,出現了一系列昏庸執政之後,如今的魯國國內早已四分五裂:其他國家都是一個整體,祭練之後也是一個整體,魯國表面上是一個整體,可是連祭練天地這種大工程,都一分為四,白白花費那麼多資源,真正到了和齊國拼命的時候,啥也不是。

哪怕到了如今,魯國依然是一分為四,沒有統一祭練,孔聖說話都不好使,誰讓孔聖講道理的呢。

“沒關係,咱們損失的不過是一些錢財,田氏損失的可是整片山河。這麼消耗下去,最先撐不住的是田氏。”姜華說到。

周郎也點了點頭,隨手畫出了齊國的地圖:“如今的田氏,國內有四分之一的軍隊,明面上已經有三位初代被我們吸引到了齊國邊境,在這裡和我們長期對峙。”

“齊國也很有錢,所以這一戰他們應該能撐很久。”

“所以,臣打算擴大消耗戰的規模。另外,咱們也可以多管齊下,加大對魯國、燕國的遊說力度,爭取來上一次三國伐齊。”

說到這裡,周郎遮掩了天機,指著地圖上的某處說到:“這裡曾經是徐國的地盤,如今是吳國的地盤,此地和齊國接壤。”

“等到吳國和楚國打到了關鍵時候,咱們就和吳國說,大軍要從徐國舊地透過,討伐齊國,希望能夠借道。”

一旦吳國借道,那麼等到和齊國打完了,回頭的時候就能佔據徐國舊地了。

鹽城打吳國,這都不需要找理由,鹽城和吳國本來就有仇嘛。當年姜華以羽士之身使用秘法,逆伐相柳,這可是天下聞名。

所以,無論什麼時候,吳國和鹽城翻臉,或者鹽城和吳國翻臉,大家都不奇怪。

可吳國要是不借道,那鹽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佔據徐國故地,然後再去討伐齊國了。

都是為了討伐邪惡的齊國,魯國和燕國一定會對此行為表示理解和支援。

為了大局,想必到時候吳國不會把局面弄得這麼難看。

“好,三國伐齊,有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