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互相欺騙

地下暗河

孫田此刻正帶著軍隊前進，腦海裡則是不斷回憶著此行的過程，他總覺得哪裡不正常。

“諸君，這條地下暗河我也聽說過，據說非常危險，裡面成了精的妖魔都不止一個，我們要是一頭撞上去，風險不說，很容易錯過時間，一旦失去了突然性，突襲就失去了意義。”

“少君莫慌，我父親當年年輕的時候探索過這條地下暗河，裡面安全的很，雖然確實有妖魔，但這頭妖精性情溫順，從來沒有吃過人，甚至有時還會拯救那些落水之人的性命，不足為慮。”說著，一個此前並不起眼的庶子，就及時的送上了地下暗河的地圖，直接把孫田的嘴堵住了。

進入暗河之後，孫田又一次計上心來：“路程太過遙遠，我們為了保持足夠的實力，此刻不宜消耗太多血脈之力，所以寧願慢點也要穩住，我孫田不能為了一己之私，無視兄弟們的死活。”

可是誰知，孫田話音剛落，又一個平日裡不怎麼說話的庶子就站了出來：“不怕，我這裡有寶物。這是我離家的時候，父親偷偷塞給我的。”

庶子成年了，被攆出去獨立生活，這種景象太常見了。這種時候，父親偷偷塞個寶物，送點兒東西什麼的，也很正常。

甚至有的庶子，自己出去混了幾年，差點兒死掉了，然後回到家族之中修養一段時間繼續出去闖蕩的，也有不少。

所以，這位庶子兄弟的理由簡直完美。即使是孫田，也不好多說多問，否則，那不是專門逮著兄弟們的傷口撒鹽嗎？

這位庶子兄弟的寶物足夠給力，一個時辰之後，二百多人就上岸了，孫田離開水面之時，還感覺腦袋暈乎乎的，這次真快啊！

……

中軍大帳之內，術士揮了揮手，水晶球之中的場景就再次變化，這一次直接變成了空中視角，可以直接觀摩到孫田及他麾下的二百多部眾。

“這是鷹眼術，一種特殊的法術，最初的鷹眼術，直接施加在蒼鷹的眼睛之上，藉助蒼鷹的眼睛來觀摩一切。但是當這個法術被眾人得知之後，就很難像過去那樣隱秘，人家看到蒼鷹或者其他的鳥兒，第一反應就是驅逐，很難輕易的獲取情報。”

“所以，如今就更換了施法載體，利用水滴、露珠甚至是無處不在的水行靈氣為載體，必要時只要有水行靈氣的地方，就有我們的眼睛。”

聽著縣尉炎的介紹，姜華再次點頭。

“所以，如今的戰爭和過去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周天子那會兒，諸侯之間的戰爭，還都是提前約定好戰場，然後進行拼殺。可是自從道人崛起之後，各種法術層出不窮，雙方實力差距不大，只要提前佈置好戰場，先發者必勝！”

“就像此刻，他們這二百多人實力還行，光看身體素質，比起我們的縣兵也只強不弱。可是大石關附近，被我們經營了好幾百年，裡面佈置了一道又一道陣法，雖然很多陣法已經年久失修，徹底失效，但每年也有新佈置的陣法。”

陣法這玩意兒，佈置之後也是需要維護的。

有的陣法，幾百年前是先進陣法，幾百年後已經落後的不能看了。只好拆除部分佈陣材料，或者乾脆不管了，讓陣法本身年久失修。這也是道人不討喜的原因之一，天天搞創新，一不小心就落後了，貴族跟還是不跟呢？

“如果換個地方，這二百多人起碼能拼死我們上百縣兵。如果孫田這傢伙，敢於燃燒血脈做搏命一擊的話，興許我們的死傷會超乎想象。這也是血脈修行者，最讓人討厭的一點。沒人知道，他們燃燒血脈之後的搏命一擊威力到底有多大。”

“不過好在孫田已經來到了大石關附近，周圍都是禁法範疇，靈氣近乎隔絕，就算他燃燒血脈，威力也大不到哪裡去。而且，縱然燃燒血脈，也就是一擊之力，一擊之後便是窮途末路之時，隨便一個鄉兵過去，都能殺了他。”

有沒有不借助靈氣的法術或神通呢？

聽說也有，但層次太高，姜華僅限於聽說，並沒有見過。

“這種防守戰，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內應。貴族們歷史悠久，隨便說上幾句好聽話，許個前程，就有人不斷上當，主動去當內應，這時我們應該……”

聽著縣尉炎的介紹，姜華不斷的回憶前世今生所學習到的知識，並和眼前的戰場相結合，雖然談不上兵法天才，舉一反三聞一知十，但起碼瞭解基礎知識，少犯常識性錯誤還是可以做到的。

姜華不指望自己能成為孫子吳子武安君韓信那樣的兵家天才，但作為鹽城的主君，不瞭解戰爭顯然也是不行的。所以，不懂就問，就成了姜華最好的選擇。

“是大石關內應多，還是每一座城市內應都多？”看著水晶投影之中，正在不斷放火的一夥商隊，姜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每一座城市內應都多，所以，每逢大戰之時，城內都會進行軍管。所有百姓都必須也只能居住在家裡，不得擅自離開家，每一條街坊都有專人看管，每一處要道，都有士兵看守。”

“甚至還會對百姓進行編隊，實行連坐制度，一旦某一位百姓出了問題，這一隊都會受到懲罰！”

“這內應有點多啊。”不一會兒，竟然出現了五個放火的團隊，看的姜華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看懂這裡，縣尉炎也稍微有些臉紅：“此前鹽城和巢國其他貴族雖然關係不好，但表面上還能保持和平。所以，那個時候大石關就是鹽城用來欺騙貴族的地方，先大夫巖評價說，這就是互相欺騙。”

“所以，大石關雖然有一千士兵，但實際上卻都只是鄉兵的層次。就連守將的實力，也只是尋常術士而已，五行圓滿都做不到。城內還有很多貴族的內應、暗探，這些此前都知道，都是互相欺騙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