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支稜不起來啊

“圖兒，我讓你向練氣士學習，是因為練氣士確實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們學習。而不是想讓你真的變成一位君子，真的信了仁義禮智信。”

“圖兒，你要記住，仁義禮智信這種東西，是專門讓下面人學習的，是用來束縛下面的。”

“我們是統治者，我們是規矩的制定者，我們是史書的書寫者，萬萬不可被規矩所束縛。”

“無論這件事會不會暴露，史書上都不會有半分記錄。史書，就是我們寫的！”

“史書上只會對我們極盡讚美，是誰存亡續絕？是胡氏！”

“是誰在賊道勢大的時候，保留了諸多貴族的傳承？還是我們胡氏！”

“數百年後，誰又會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時候，還在世的都沒多少。”

“數千年後，鹽城早已成為過去，這個名字都不會還有人記得。滅道這件事，也只能透過史書才能有所瞭解。而史書上說的都是咱家好話。”

聽到這裡，胡圖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不過，他還是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思維。

雖然他覺得父親說的有些不道德，但正所謂屁股決定腦袋，胡圖覺得自己就是個普通人，做不到夫子所說的君子。普通人，肯定是屁股決定腦袋。

讓胡圖因此背叛自己的出身，那是不可能的。

“我明白了，姜家即使獲得了那些資源，短時間內也沒法轉變成實力。道人的成長需要時間，道人的修煉也需要時間，而姜家越強大，周圍的貴族就不得不越發倚重於我們。我們甚至可以趁此機會，找國君多要一些資源。”

胡興微微點頭，這個兒子不暴怒的時候，還算是有點腦子，雖然也不多就是了。

“父親，萬一姜家趁此機會變得更加強大，未來難以收拾了怎麼辦？”

胡興看著胡圖，忍不住嘆息一聲，剛剛還在想著這個兒子也算有點腦子，此刻就恨不得給他兩拳。

“我問你，鹽城做大，到底是誰的麻煩？”

嘶

胡興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鹽城做大，麻煩最大的肯定是國君！”

“就算鹽城繼續做大，真的拯救了巢國所有的道人，還把天衍道人救了出來，最後和國君打擂臺，我們也沒有什麼損失。”

“國君是國君，胡氏是胡氏，巢國是巢國。”又一次唸叨了一遍胡興傳授的這句話，胡圖只感覺父親實在是太聰明瞭！

“鹽城實力稍微變強一點，有利於我們統合附近的貴族，壯大家族。”

“鹽城變得很強，強到了救出了天衍道人，那我們就直接和附近貴族一起抱團，保持中立，兩頭吃，繼續壯大家族。”

“鹽城變得超級強大，強大到了能壓制國君甚至是改天換地，覆滅巢國，那我們也是功臣。畢竟，是我們暗中給了他們諸多情報上的幫助，論功行賞之後，我們家族大不了就此轉型，成為中型修仙家族，還是可以壯大家族。”

“鹽城就此衰落，那我們吞併了鹽城，獲得了練氣士們的知識，依然可以壯大家族！”

這一瞬，胡圖看向父親的目光就充滿了欽佩，這是發自內心的佩服父親：不愧是父親啊！無論怎樣，胡家都不吃虧！

想到這裡，胡圖忍不住再次唸叨了起來：“國君是國君，胡氏是胡氏，巢國是巢國。”

……

鹽城，長空道人說道：“我這就帶領道人們來找到楊城禁法結界的缺陷，大軍也可以準備攻佔楊城了。”

在過去，鹽城學宮裡面的道人，研究物件主要是大妖，戰鬥物件主要也是大妖。

那個時候，往往會先透過一系列的試探，儘可能的獲得這尊大妖的情報：有多少年的妖力？本體是什麼？天賦神通推測是什麼？戰鬥方式是什麼？過去的經歷又是什麼？

情報越多，最終就越有針對性。

水屬性大妖，就提前吹散雲層，吹走水汽，封印水脈，以此破壞天時地利，同時準備好火焰山之類大規模改天換地的法術，層層針對之後，就能嘗試小隊術士集合滅殺大妖了。

所以，在過去的時候，學宮裡的道人就有聚集在一起進行研究的經驗。不過，在姜華看來，還是有些慢了，應該直接改制。

“師叔，如今整個鹽城和道人們已經算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沒必要分的那麼清。”

“下一步，鹽城的各類機構之中，軍隊之中，都應該加大道人入駐的規模。此外，學宮也可以更進一步，道人也可以趁此機會，徹底和鹽城融為一體。”

“你是說徹底的把道人群體融入進來？”長空道人眼前一亮。

姜華認真的點了點頭，這也是他思考很久之後決定的。

當今天下，要麼選擇血脈貴族，要麼選擇道人，而鹽城沒得選，只能選道人。

既然已經選擇了道人，那麼過去的種種制度，就需要改變了，鹽城的制度顯然沒法容納新時代的道人。

道人大都比較浪漫，喜好自由，如果直接做官，未必做得好。

修道有天賦不代表做官也有天賦，這本就是兩個完全沒關係的方向。

就好像徽宗皇帝一樣，搞藝術他是專家中的專家，極有天賦，一手瘦金體在諸夏五千年曆史中都有一席之地，可是當皇帝，他是昏君中的昏君，半點天賦都沒有。

又如太白先生，他的詩作，充滿了極其浪漫的想象力，但做官方面的能力，只能說懂的都懂。

考慮到這些現實因素，即使姜華願意拿出大量的官位，道人們也支稜不起來！

你讓道人去當鄉長，可能當著當著這個鄉就村民暴動了……

而且，一旦道人們大規模入仕，搶佔的可就是庶人、普通人的位置。官兒就只有這麼多，道人們佔得多了，其他人也就少了。矛盾一定會發生，不以個人意志而轉移。

“所以，我初步的想法是，道人們可以從兩個方面入手。一個是生產生活類道法，道人們可以在接下來的大遷徙活動中大放光彩，讓鹽城百姓對道人群體有一個全新的認知，讓百姓們對道人親近、羨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