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楓門外,各色劍光、飛行法器絡繹不絕,但都遠遠的落下,不敢直衝宗門陣法。

宗門知客弟子這兩天迎來送往,安排賓客住所,各個跑斷了腿,說啞了嗓子。

負責此事的一位築基長老都愁苦了好些天,光是安排壽宴座次,賓客住所位置,都費了他無數心血,頭都大了。

“這百花門有位女弟子,去年被萬獸門太上長老收為侍妾,極為受寵……嗯,給它位次提上兩個。”

“雙刀劉氏和香豬陳家早年因為爭搶一件築基靈物,死傷了數個家族修士,關係惡劣。哪個傻子把他們住所排到一塊去了,馬上給我換過來,讓香豬陳家住到墨竹白氏左領的院落去!”

這位築基長老背部佝僂,一臉的愁苦,看著四十多歲,但渾身透著股老氣。

“倪長老,說是火鳳莫氏族長及族老到了,已在山門外送了拜帖。”

堂下弟子跑進跑去,撿起倪姓長老丟在地上的木牌,飛快的去調整佈置,同時又有知客進來在堂下通傳。

“引他們去甲五號院子歇息,就說我晚些時候去拜訪……算了,我自己去迎一迎吧。”

倪姓長老想了一想,起身往宗門外而去。

火鳳莫氏如今隱隱成為黑山第一修仙世家,一家五築基,族中修士過千,若非資源有限,築基靈物和築基丹都被青楓門牢牢把握,莫氏築基大修數量定還要多上不少。

放在平時也就罷了,明日是掌門師兄百歲壽誕的大好日子,倪姓長老決定給火鳳莫氏點面子。

這等喜慶日子,主客開懷,不要鬧出不愉快的事情是第一位的。

“祖父,為何要我一定拜入青楓門,留在族內我照樣能夠築基!”

大陣外,立著兩大一小三位修士,清一色的大紅道袍,從背部到胸口繡了一頭振翅火鳳,活靈活現。

那名少年不過十六七歲,生的玉樹臨風、風華俊逸,一對紅色瞳孔再明白不過的彰顯了他的身份,火鳳莫氏嫡系子弟。

火鳳莫氏當代族長莫乾元長了一幅粗狂蠻橫的樣子,露在大紅道袍外的手臂看著都比常人粗上一圈,眯著眼睛說道:“如果長飛你的目標僅僅是築基,那留在族內,祖父保你五成機會成功築基。”

“但你要記著,我們莫家千百年來最大目標,就是要出一位結丹真人!”

“祖父築基後期已經十餘年,為何還不敢跨出最終圓滿一步……因為一旦踏出,青楓門的雷霆手段就會到來,它絕不會允許臥榻之側出現一個結丹勢力!”

“可我拜那位衛掌門為師,成為青楓門弟子,就能結丹成功?就連衛掌門自己,才跟祖父你一般修為。”

莫長飛一雙赤瞳,配合他俊逸面孔,並不顯得怪異,反而產生了一種另類的魅惑力。

“長飛,你的血脈經過傳承石碑那次,提純一遍後,精純程度已經和築基修士相仿。所以只要你築基成功,血脈再次提升,能喚醒更多火鳳血脈,到那時等同多了一件結丹靈物!”

“天下沒有百分百的事情,但青楓門掌門親傳弟子這個身份,能帶來的機會比火鳳莫氏少族長多多了……何況,我們莫家真正的希望還在那裡……”

莫乾元剛毅面容居然流露出一絲迷離,聲音越來越輕,後半句甚至身邊人都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莫族長,莫海鑫道友,許久不見,感謝諸位能來參加掌門師兄的百歲壽誕。”

倪姓長老從護山大陣中出來,遠遠的抱拳招呼。

莫乾元好歹是黑山為數不多的築基後期修士,族老莫海鑫和倪姓長老同為築基初期修為,不敢託大。

“倪長老客氣了,衛掌門的壽宴怎能不早些來!”

莫乾元咧嘴大聲笑道,顯示出跟外表相符的豪邁氣勢來。

“這是我那堆不成器後輩裡最出色的一個孫子,年後準備送入青楓門,到時還得倪長老多多照看。”

倪長老眼角一跳,火鳳莫氏一向自持血脈特殊,很少有族人拜入青楓門。

今個兒居然會讓族長親孫參與山門大挑,所圖匪淺,看來也是聽了那個傳聞來的。

“這些人盡做肖想,掌門師兄真要收徒,那也會在來歷清白的宗門弟子中挑選,哪會選到伱莫家少族長去。”

倪長老一邊腹誹,一邊將火鳳莫氏一行人親自引到落霞峰甲字五號院落。

衛掌門的百歲壽誕,黑山郡內有頭有臉的勢力代表,一個不缺的盡數到場。

就連黑山郡外,都有勢力派人過來賀壽。

如百花門、神農谷等,都是來自黑山郡以外的勢力。

主要還是因為衛道,以不到百歲年紀修煉到築基後期境界,結丹有望,有不小的名聲。

結丹真人,放在整個密州範圍內,都算是一言九鼎,跺跺腳就能引發地震的真正大人物了。

從一道道劍光,一件件飛行法器上來的各路修士,如潮水般湧入青楓門。等到夜間到齊全部清點完畢,知客弟子驚訝的發現賓客超過了兩百人。

一下超出了先前預計,又得重新調整宴會廳,多準備壽宴靈膳,一大堆繁瑣事情。

翌日,天一明,就有賀壽修士逐步進入宴會廳。

白子辰隨著族長白顯忠,隨著人群前進,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見到這樣多築基大修。

迎面隨便一個領頭的,都散發著築基修士的法力波動,讓他緊緊收住了自己神識,免得被人覷破了秘密。

“辰兒,開宴時間還早,你在附近逛逛,我要同幾位道友一聚。”

找到屬於白家的位置後,白顯忠看見了兩個認識的築基修士,準備上前攀談一番。

“是。”

白子辰不欲亂走,免得衝撞了哪個築基大修,此刻宴會廳裡大佬實在太多了。

他就停在自家位置附近,盯著根一人圍抱粗細的玉柱出神。

“咦?”

白子辰在那神遊天外,突然感到背後有一陣急風衝來,連忙貼著玉柱一閃,躲開了一道黑影。

“你是誰,為什麼要故意來衝撞我?”

白子辰回過頭去,望向對面的俊逸少年,心頭免不了有些惱火。

若非他神識緊閉的情況下,仍有一定示警功能,被對方有心一撞,肯定要摔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