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6【曲終人散】

杜永孝徑直走到港督麥理浩和爵士百里渠面前，面帶歉意道：“唔好意思，港督大人，百里渠爵士，沒想到會突發這種情況。在我看來，現在再糾結山豬要不要殺，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對於環境保護，我也是很贊同的，不過現在最主要的是讓市民安居樂業，你們認為呢？”

港督麥理浩看著杜永孝，腦海中浮現出剛才他手持左輪槍斃山豬畫面。

他是港督，是高高在上存在。

沒人敢當著他面開槍，除了杜永孝！

此刻的麥理浩一肚子火氣，雙眼死死盯著杜永孝。

百里渠爵士心裡暗自高興，嘴上道：“杜校長，你說的對，現在是沒必要糾結這些。港督大人他有些累了，需要休息！請讓開！”

杜永孝聞言，微微一笑，閃開道路。

麥理浩又深深看他一眼，這才吐口氣道：“你很好！”

就這麼三個字，意義深刻。

港督麥理浩離開，與杜永孝擦肩而過。

他身邊那些保鏢用怪異眼神看了一眼杜永孝，也跟著離開。

百里渠爵士留在後面，走到杜永孝面前，似笑非笑道：“杜校長，厲害呀！今天伱可是給大家上了生動一課！先是生物課，如何分辨山豬和家豬。後面又給我們上了射擊課，如何一槍擊斃山豬腦袋！”

杜永孝望著幸災樂禍百里渠，“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不是嗎？”

“沒錯！”百里渠此刻毫不掩飾他對杜永孝的憎惡，“知不知，從一開始我就看你不爽！作為華人，你應該有做華人的覺悟，為什麼要壓過我們英國人，踩在我們頭上？香港是我們大英帝國殖民地，是我們在統治你們，你偏偏要做異類，偏偏要和我做對，偏偏要贏我，偏偏落我面子！”

百里渠越說越激烈，目光灼灼盯著杜永孝：“講真，我和你作對，並非在針對你一人，我是在告訴所有那些想要犯上作亂，想要翻身做主人，想要一步登天的華人，在香港，你們沒有機會！三等人，最終都是三等人！”

杜永孝剛要開口，百里渠打斷他，“還有，等我把話說完！”一臉傲慢地盯著杜永孝道：“我告訴你，我們英國人給你們的，你們可以拿著，我們不給你們的，你們就不要妄想！這才是做為殖民地民眾的覺悟！”

說完這些，百里渠笑著上前拍拍杜永孝肩膀：“你這一槍很厲害，打得港督大人魂飛魄散，估計他要做好幾天噩夢！”

杜永孝笑了：“幸虧沒嚇到您老人家！您要是也做噩夢，我會過意不去！”

“哈哈哈！放心！我心理強大！尤其這件事兒，對於我來講卻是大喜事！”百里渠說完，又拍拍杜永孝肩膀，“送你一句話，好自為之！”

……

現場眾人有秩序離開。

那些過來捧場看戲的觀眾一個個興奮不已。

估計這輩子也沒看過這麼精彩大戲。

跛豪咬著雪茄，抓著柺杖走過來。

“對不起，孝哥！我沒做好！沒想到大威和細威那倆撲街做事這麼不靠譜！”跛豪面對杜永孝一臉自責。

杜永孝拍拍跛豪肩膀：“沒事兒的，這樣也好！本來我殺山豬已經夠多，再多一隻也沒什麼。”

“可是-——”跛豪不是傻子，“你公然在港督面前開槍，他心眼小的話一定會記恨你！”

“他還能把我怎樣？我現在已經被調去黃竹坑當校長，大不了繼續帶領學警打山豬！”杜永孝半開玩笑道。

跛豪勉強笑了笑，“那到時候你喊上我，我雖然打不了山豬，卻可以幫你煮山豬肉——我們伍家可是有家傳秘方！”

“好，一言為定！”

……

TVB大樓門口處。

莊定賢開啟車門，等待杜永孝上車。

杜永孝和跛豪並肩出來，又交談幾句，這才轉身朝座駕走來。

“孝哥，你沒事兒吧？”

“嗯，沒事兒！”

杜永孝彎腰剛要上車，身後有人喊道：“杜先生，留步！能不能同你講幾句？”

杜永孝回頭一看，卻是TVB大老闆邵毅夫。

“六叔，乜事？”杜永孝笑著走過去。

“今天事情我全都看到。”邵大亨斟酌詞彙道，“講真，很震撼。”

“是震撼，還是滑稽？”

“當然是震撼！”邵大亨當然明白杜永孝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個鬼佬約瑟夫我很不喜歡，尤其當他喊出黃皮豬時，我真想上前揍他！”邵大亨也是個愛國者，對於這些洋鬼子沒好感，要不然邵氏也不會拍攝那麼多愛國電影。

“還是你厲害，直接帶了山豬登臺，嚇得那幫達官貴人，文人墨客屁滾尿流！”邵大亨唏噓道，“換做是我，我可做不到！準確講，不敢去做！”

杜永孝正要開口，卻聽不遠處有人喊邵毅夫道：“六叔，那個叫路魯斯李的美國人又來了！”

“呃，讓他稍等！”

邵大亨回頭道，然後又轉過頭對杜永孝說：“不好意思，最近有個傢伙總來這裡找我，想要加盟邵氏拍電影，不過為人自高自大，目空一切，我很不喜歡他。”

“他叫布魯斯李？”

“是啊，中文名叫李小龍。”邵大亨道，“名字倒挺中國化，可那派頭行為舉止卻很西方。”

杜永孝笑了，“也許這是個中西合璧的人才！”

“哈哈，如果是人才的話你拿走！”邵大亨開玩笑道，“這種人不對我胃口，看他樣子在好萊塢闖蕩過幾年，也沒出什麼名，卻自視甚高，以為來到香港就可以出人頭地當大明星。”

杜永孝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這個李小龍我收了，六叔你可不要後悔！”

“不會的！”邵大亨笑了笑，用安慰口吻說道，“估計這段時間港督那邊會給你穿小鞋，人一閒就會胡思亂想，與其這樣，你不如抽出時間來做電影。不是我吹水，鄒聞懷和何關昌兩人雖然厲害，卻不是我對手-——我這邊少了對手，很寂寞的！”

杜永孝伸出手。

邵大亨與他握手。

杜永孝笑了，“好！我就拿這李小龍來和你賭一把，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人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