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已經變心的人,再也沒有回頭的必要。

——題記

第二天,董小葵醒來,碎花綠的窗簾雖還低垂著,但屋外透進的強烈光線表明,天已大亮,並且今天是陽光燦爛。

她略一掙扎,想要坐起身來,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頭疼得更厲害,好像還有些發熱,鼻子塞得呼吸都得張大嘴。喉嚨裡更是火燒火燎。頓時,劇烈的咳嗽聲,在空蕩蕩的宿舍裡迴盪著。

許久,她停住咳嗽,掙扎著爬起來,去衛生間,吐掉喉嚨裡的濁物。扶著衛生間的洗漱臺邊緣,又咳嗽了一陣,好不容易掙扎著站起來,想要刷牙洗臉,一下子,瞧見鏡中的自己,形容憔悴,像是才出演了女鬼貞子沒有來得及卸妝,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暗想:這副鬼樣子走出去,要是給別人瞧見了,那些人還不將她添油加醋渲染塑造為一代棄婦啊。

她深深吸了口氣,冰冷的空氣從喉嚨間穿過,帶來涼薄的刺痛,又是一陣咳嗽,趕忙俯身下去嘔吐...

如此再三,最後,終於刷牙洗臉折騰完畢,從衛生間慢騰騰挪出來,瞧著牆壁上的壁鐘看了好久,才確信自己沒有看錯,確實是上午十一點半,怪不得餓得這樣慌。

鬧鈴怎麼沒有響?她拉了一件墨綠色的襯衫,一邊往身上套一邊想。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機在昨天跳樓時,就已經成功解體了。

怪不得,怪不得。董小葵恍然大悟。

穿戴完畢,她拉開窗簾,外面果然是日光燦爛,京城難得的藍天。她深吸一口氣,盤算著去外面吃點清粥小菜,買個便宜的手機,然後順路買兩包沖劑回來泡,燒水發汗,到時候再掛上遊戲賣裝備,招親。

她迅速將一天的事情做了個大致安排。然後,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扯出笑容,說:"小葵,你是最棒的,一定要加油,弟弟和媽媽還等著你。"

她不敢多看自己臉上虛假的笑容,便微笑著轉身出門去。

門外日光燦爛,像是到了這五月間,京城的春天才算真正到來。暖暖的陽光打在身上,董小葵總算覺得渾身輕鬆了一些。

她站在暢園的花壇前閉上眼,任由日光兜頭打下來。整個暢園無比安靜。

"董小葵,你怎麼沒去上課?"突然,有婦人的聲音響起,語氣冷冷的,十分嚴肅。不用說,在全暢園,能用這種語氣說話的,非管暢園的生活老師李莫愁莫屬。

董小葵一下子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一臉嚴肅的李莫愁負手站在花圃前,死死地盯著自己,那眼神活脫脫像是盯著耗子的老貓特有的。

如果全國要評選最敬業和最恐怖的管樓老師,一定非李莫愁莫屬。董小葵不由得吞吞口水,低聲回答:"重感冒了。所以——"

董小葵一邊說,一邊用力吸吸鼻子。李莫愁見她不像是說謊,便冷冷地說:"那就去醫生那裡看看,早點治好,不要連累了自己,又傳染了別人。"

董小葵每次跟李莫愁說話,都戰戰兢兢的,格外緊張。於是連聲應答:"好,多謝李老師關心。",她一邊說,一邊快步往暢園外去。

剛走到門口,還沒有關上雕花的大鐵門,就聽見李莫愁在喊:"董小葵,你等一下。"

董小葵一手扶著冰冷的大門鐵條,回過頭來,一臉乖巧地瞧著李莫愁,心裡一片悲催。暢園的人都知曉:被李莫愁叫住,準沒有好事。

董小葵心裡七上八下,暗想:不會這麼倒黴吧?李莫愁今天要抓曠課、遲到的。

李莫愁負手走過來,問:"昨晚,快關門的時候,你才回來吧?"

原來秋後算賬,董小葵點點頭,說:"我去給人做家教,路上堵車了,所以回來晚了一點。"

李莫愁也沒有追問究竟,只是冷冷地說:"q大從前年四月開始,超過八點,沒有特殊情況,校園內禁止外來車輛進入。暢園這邊一入夜,更是連一輛車都不能跑。昨晚,送你回來的車雖掛的是那種特殊牌照,我們沒權過問。但你自己還是q大的學生,是暢園的人,你自己看著辦。兩年前的事,你也是清楚的——"

兩年前的事,董小葵當然清楚。莫說是董小葵,就是京城地區的高校怕都是清楚q大發生的這件事。因為當時鬧得很大。而這件事就發生在q大暢園臨馬路的那棟宿舍樓下。

當時,董小葵大學一年級下期,她還記得那天是暮春時節,京城第一場沙塵暴剛過去,暢園內都還沒有清掃乾淨。她在視窗看書,聽見有人驚呼對面二號樓有人跳樓了。

董小葵一抬頭,就看到對面二號樓,一個穿紅毛衣的女生從二樓跳下去。說實話,暢園的二樓跳下去,大凡有點技巧的人,最多就扭傷胳膊和腿,那個女生顯然並不想死。可是悲劇的是,她跳下去的同時,一輛車疾馳而過,直接將她壓得血肉橫飛,連腦袋都破碎。

這慘劇是董小葵親眼目睹的,據說發生後,二號樓的女生紛紛搬走。後來,聽說那女的是為情所困,貌似是男朋友說愛上了別人,所以威脅男朋友就坐在視窗上,結果不慎掉下去了。再後來,聽說在校園內跑車的那位仁兄退學了。年前,董小葵去旁聽文文學系古文教授講《詩經》時,還聽得旁邊有小道訊息傳,說前段時間,見著那位跑車的仁兄,已經斷胳膊和斷腿了。

"難道你不清楚?"李莫愁的聲音提高了許多,語氣還是冷冷的。

董小葵抿了抿唇,一臉無辜的表情,有些怯生生地說:"李老師,我知道。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李莫愁瞧了瞧她,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語氣還是冷冷的:"去看病吧。女孩子還是腳踏實地一些才能幸福,浮華沒什麼好處,愛慕虛榮最要不得。"

她一說完,轉身往她的住所去。董小葵這才吐出一口氣,往食堂走去。

往食堂去的路面是大理石鋪就的,人行道上全是小石子,凹凸不平,頗有詩意。兩旁的梧桐樹吐了濃蔭,遮擋住強烈的日光,以前跟陳佳川一起走,董小葵最喜歡拖了涼鞋,光腳踩在上面,小石子在腳心硌得疼,卻又有另一種奇異的幸福。

董小葵想到過去,緊緊抿著唇,不讓眼淚流出來。可鼻子塞著,又覺得呼吸不暢。一下子張嘴大口大口地喘氣,林**上的空氣還微涼,惹得董小葵的喉嚨直髮癢,她在旁邊的花圃旁咳嗽了好一陣子。

董小葵咳嗽一陣,換過起來,才慢騰騰地抬起頭來,看到陳佳川站在面前,還是西褲配著棉布格子襯衫,像以往很多次來暢園找她一般的裝束。那頭髮倒是剪得比以前短,眉頭緊緊皺著,整張周正的臉,這會兒倒是擠作一團,越發的難看。

"小葵,你病了?"他明知故問。

本來,由於生病,董小葵整個人都在飄,跟踩棉花似的。但是一看到陳佳川,倒像是感冒都退散了。

她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一點點的頹唐與落魄。渾身忽然來了一股子勁兒,猛地挺直了背,冷眼瞧著陳佳川,沒有說話。

陳佳川在董小葵的注視中,漸漸不自在,有些不安地問:"小葵,我——"

董小葵知道陳佳川的來意,不過是想證實一下無憂到底是不是她。

她昨晚說用密聊對陳佳川說的話,也是起了壞心,想一石二鳥。那樣說,一方面可以逼陳佳川答應條件,賺錢的同時,讓此岸彼岸那無良女人開的賭局能大殺三方,另一方面,就是想讓陳佳川憂心忡忡。

本來嘛,這兩年,誰都聖母啊?難道要"你傷害了我,我還一笑而過,還要祝福你跟小三白頭偕老?"

董小葵吸吸鼻子,瞧著他,依然不說話。

現在正是吃午飯時刻,周圍人來人往,都紛紛側目,議論紛紛。

其實,董小葵也算是q大金融系的一株奇葩,極富個性,雖然不是驚豔型別,但面目清秀,有種純淨的氣質。而陳佳川是計算機系出名的才子,能言善道,長得還算周正,也是惹碎了不少芳心的。

通常,大家都是看著才子佳人一起散步在這小路上。可今天,任誰都看得出氣場不對。女的面目清冷,神情裡有著深濃的諷刺,一言不發地瞧著男的。男的衣冠楚楚,神色不安,頗為尷尬。

"小葵,你是不是在玩遊戲?"陳佳川沉默了好一陣,才完整地問出這句話。

董小葵眉頭一蹙,咳嗽幾聲後,才像是沒有聽懂地問:"你說什麼?"

陳佳川顯出十分頹唐的神色,一臉的尷尬,接下來有些像是自語地說:"算了,沒什麼。我早該知道,你對網遊沒什麼興趣的。"

董小葵冷冷一笑,攏了攏衣袖,說:"當然了,我們根本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嘛。好了,從此蕭郎是路人。你走你的京城路,我過我的鄉村橋。"

董小葵一邊說,一邊從他身邊繞過去。

陳佳川一下拽住她的胳膊,低聲問:"你到底有沒有玩遊戲?"

董小葵打定主意隱瞞到底,很諷刺地輕笑了一聲,說:"陳佳川先生,好像一直玩遊戲的人是你吧?六年,你都可以一句話就抹去,這可是遊戲高手。"

董小葵冷嘲熱諷,瞧著陳佳川抓著自己的那隻手。

陳佳川眉頭緊緊蹙著,最後慢慢地放開了手。

董小葵這才轉身離開,一步步走得努力、走得穩。儘管知道他在身後,但是對於已經變心的人,再也沒有回頭的必要。

(小葵最近還是一如既往的忙!!!望天,嘆息!!!不過,請放心,不會tj,不會斷更,開書必完本,這是小葵的原則了。當然,大家支援支援小葵哈,粉紅票|、pk票,推薦票,收藏一個都不要少哦~!~最開心的自然是看到大家給我寫的評論了~!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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