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悅本來以為中秋只放一天假,就和岑父岑母打了招呼,讓他們安心在外地做學科調研,沒必要專門請假過來。

結果現在三中校長大發慈悲放了整整三天假,班裡出去玩約在了最後一天。岑悅考慮了一下,決定自己一個人回趟海市。

她提前就和姥姥說了這件事,一出機場,就看到有個漂亮的青年舉著一塊寫著岑悅名字的白板站在不遠處。

仔細看,還能看到他面部猙獰的表情。

大寫的不情願。

岑悅拉著行李箱走過去,青年把箱子接過去,給她開啟了車門。

岑悅笑眯眯地看著她這個過分漂亮的表哥,疑惑道:“表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有空來接我?”

漂亮青年叫季遲,是岑悅舅舅的小兒子。從小就長得星眉朗目,唇紅齒白,像極了畫板裡的福娃娃。在岑悅出生以前,一直是家裡最受寵的。

岑悅作為大家族裡唯一一個女孩,在出生以後受到了所有人的寵溺。被分去寵愛的季遲,反而成了家裡最寵她的人,要星星要月亮,從來沒有拒絕過她的要求。

季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爸知道你要回來,就讓我過來接了。你說你都這麼大人了,還專門讓我舉個板子,怕你找不到我……”

“我前兩天在海市拍廣告,正好回家看看。聽說你要回來,就打算過兩天再走。”

季遲滿肚子苦水:“你是不知道。這兩天我爸對我吹鬍子瞪眼的,要不是想著見你一面,我早就回學校了。”

季家是書香世家,季遲的成績一向很優異,本來被寄予厚望。可他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一根筋地選了電影學院,到現在也是家裡眾人批判的物件。

“好嘛好嘛,就知道表哥最疼我。”岑悅笑嘻嘻地衝他撒了個嬌,從後座的一大袋零食中拿了一包薯片吃。

季遲從鏡子裡看了她一眼,滿是心疼:“我怎麼感覺你去了一趟南城瘦了這麼多,平時有好好吃飯嗎?”

岑悅才不聽他的話:“哪兒有瘦?!我昨天晚上稱體重發現自己還胖了兩斤呢。”

“那是幸福肥。”季遲對岑悅和對別人雙標得很,“你別學其他女孩子減肥。瘦成一個骨架子有什麼的!我覺得有點肉的女孩最了。”

“我這是有很多肉。”

車大概開了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岑悅姥姥家。

姥姥和姥爺退休以前都是海市大學的教授,退休以後就偶爾幫研究生博士生看看論文什麼的,反正是閒不下來。

兩個人住的房子算是老小區了,可週圍有實驗中學和機關幼兒園,房價反倒很高。他們兩個也喜歡這種充滿市井煙火氣的環境,就一直住在這裡。

“姥姥,我回來啦!”

岑悅剛進門就聞到了糖醋排骨和糖醋魚的味道。她一直對這種酸甜口味的菜毫無抵抗力,每次來姥姥都會給她做。

姥姥穿著圍裙跑過來,手裡還拿著鍋鏟,臉上的笑就停不下來:“囡囡回來啦!怎麼瘦了這麼多,學校那邊是吃的不好嗎?”

“沒有沒有,我每天都吃的可多了。”岑悅笑著說,“怎麼你和表哥都說我瘦了。”

姥姥嘆了一口氣:“當初我就說讓你留在這邊,我和你姥爺照顧你,可你爸媽非要把你送到南城去。人生地不熟的,我一點兒都放心不下。”

岑悅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雖然她不清楚當時的自己怎麼想的,但總歸是她自己執意要去南城的,岑父岑母這算是替她背了個黑鍋。

“好啦姥姥,我能照顧好我自己。就是在學校一直想念你做的糖醋排骨,夢裡都是這個味道。”

岑悅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彷佛要把所有的香味都吸進來似的。

“行。那快去洗手吧,洗完手就能吃飯了。”

姥姥又走進了廚房。

等菜上桌,岑悅才找到機會問:“我姥爺呢?他怎麼不在呀?”

“快別提了。”姥姥擺了擺手,“之前網上指導過的幾個學生論文都有問題,今天去學校了,估計得再過一陣才能回來。”

“這樣啊。”

岑悅夾了一顆糖醋丸子放進嘴裡,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就是這個味道,我今天得多吃兩碗飯。”

姥姥笑著給她夾了一塊排骨:“還在長身體的年紀,就該多吃點兒呢。”

季遲跟著點頭:“就是就是。”

吃完飯以後岑悅陪姥姥坐著說了會兒話,直到老人困了準備睡午覺,才坐上季遲的車去外面熘達一圈。

她的本意是想去找鄧安宜好好聊一聊,結果去了她家才知道這段時間有物理競賽集訓,得國慶以後鄧安宜才能回來。

岑悅無功而返,有點喪氣。

她本來以為可以和鄧安宜解決矛盾的,沒想到還要等那麼久。

季遲看出來她不太高興,就載著她去了電玩城,說要給她好好解解悶。

岑悅看著那個到了門口就開始撒歡的背影:“……”

誰給誰解悶難道看不出來嗎?

季遲一向是這些遊戲的箇中高手,但上了大學以後一直沒有機會出來玩,這下逮住機會可算是好好放鬆了一下。

岑悅最開始還跟著他,後來看他玩嗨了,就自己找了個夾娃娃機玩起來。

她不太會夾娃娃,一連加了四五次都沒有夾到。正準備再買上30塊錢的遊戲幣多來幾次,身後忽然傳來聲音。

“岑悅?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