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還是得成親啊!

只要成了親,待遇就立馬與以往大不相同,不僅可以正大光明的打著父親和兄長的旗號出去辦事,就連花銷也頓時暴漲。

簡直一步臻達人生巔峰!

至於二兄口中的“嫂子”只能是武媚娘,因為高陽公主不管家,錢糧之物根本沾都不沾,看都懶得看一眼,去跟她要錢不是不行,但是她手裡沒錢,只能給自己一些金銀珠寶之類,固然絕不會吝嗇,可自己哪裡好將高陽公主給的東西拿出去換錢?

房遺則忍不住搓搓手,腆著臉問道:“那個……二兄想要給我多少錢?”

房俊想了想,道:“隨你自己思量便是,這段時間外出應酬,總歸不能被人嘲笑了去。再者,你成親的時候,殿下原本和我商量著要給你一些店鋪良田錢帛之類的,可母親不許,你別不高興。”

房遺則忙道:“哪能不高興呢?兄長想多了,小弟再是混賬,也分得清道理。”

似他們家這等世家大族,一般情況下有父母在是絕對不可能分家的。所以無論房俊當了多大官,賺了多少錢,好處都是公中的,也就是說房俊如今富可敵國,這些也都是家產,天然的便有房遺則一份。

盧氏反對房俊私下裡給房遺則店鋪錢帛,也正是出於這個道理。

有些時候錢財分得太清楚,反而不利於兄弟之間的關係……

房俊又叮囑道:“怎麼花錢為兄不管你,華亭鎮那邊既有紡織作坊又有海貿,金山銀山數之不盡,隨便你這麼花。但張家閨女國門之後要對人家好一點,到底也是豪門大戶的千金小姐,給你做妾已經委屈了人家,斷然不能再對人家刻薄。還有你那位正妻,我看著也是個賢良淑德的,好男兒不僅要在外威風八面,更要在家中一碗水端平,否則為兄必不饒你。”

這個兄弟心地是絕對不壞的,就只是這些年因著自己與父親的關係,使得這小子膨脹得厲害,也不知能不能快速的沉下心來。

房遺則對房俊的話語素來奉為圭臬,哪裡敢違背?

當即指天立誓道:“二兄放心,兄弟又非是沒心沒肺,豈能做出寵妾滅妻那等混賬事?況且……嘿嘿,你那弟妹也當真是個溫柔賢惠的性子,乖巧漂亮,弟弟也是喜歡的緊。”

房俊無語。

這小子特麼就是個“渣男”啊!

他對張家閨女所謂的“一見鍾情”,“不離不棄”,恐怕並非當真如他所言那般發自肺腑,很有可能也僅只是因為遇到的早一些,少男愛慕異性心有所動,見一個愛一個而已。

氣得房俊一腳踹在這廝臀上,罵道:“簡直混賬透頂!趕緊滾蛋,看著你就煩。”

房遺則莫名其妙捱了一腳,卻也不敢反抗,只能“嘿嘿”笑了兩聲,趕緊轉身溜去自己的院子。

新婚燕爾,如膠似漆,這寒冬臘月的還是摟著老婆白白的身子鑽被窩更舒服……

房俊看著自家兄弟歡快的腳步,心裡狠狠吐槽了一句“渣男”,轉身進了月亮門,往右一拐,去了武媚孃的院子。

房間裡的燈火從窗子透出來,寒冷的冬夜裡好似多了一絲溫暖,房俊走到門前,早已經聽到動靜的侍女推門見到是他,趕緊開門將其迎了進去,然後自去準備熱水以備沐浴之用。

武媚娘正在伏案整理賬簿,見到房俊走進來,放下毛筆,將賬簿歸攏起來放在一旁,這才起身上前,頓時感受到房俊身上的寒氣,略微嗔道:“冬夜寒涼,怎不多加一件裘衣禦寒呢?萬一染了風寒可不得了。”

房俊伸開雙臂,任由武媚娘體貼的上前將他外便的棉衣脫去,挑挑眉毛,笑道:“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旺!咱身強力壯龍精虎猛,就連敲骨吸髓的老虎都不怕,何懼區區風寒呢?”

武媚娘又好氣又好笑,給他脫下棉衣,輕輕打了他肩膀一下,嗔道:“誰是敲骨吸髓的母老虎了?每次還不都是某人纏著不放,不將人糟蹋得骨酥筋軟連連告饒不肯罷休……哎呀!”

話未說完,已經被郎君攔腰抱起,走到椅子上坐下,將她橫放在腿上,一雙手已經順著衣襟鑽了進去,帶著寒氣的大手刺激得衣裳下的面板泛起一陣疙瘩,打了個寒顫。

“幹嘛呢?大半夜的喝醉了酒就來鬧人,被侍女看見了笑話。”

“本狼君的確是有些醉了,不過不是酒醉,酒不醉人,人自醉。”

“哎呦,房二郎這油嘴滑舌的功夫見長,難不成是在平康坊那位姐兒的床榻之上磨鍊出來的?回頭妾身可得去好好謝謝人家。”

兩口子膩歪在椅子上,夫妻間鬥嘴的情話很是溫馨。

侍女從外頭走回來,見到狀況不敢多看,低頭抿著嘴笑,說道:“二郎,武娘子,熱水備好了,可前去沐浴。”

燭光下,懷中美人嬌喘細細,星眸流轉,髮髻如雲,面若染脂,嬌羞之處有如楊柳拂風,弱不勝衣。

房俊如何還能按捺得住?

當即將武媚娘抱起,大笑道:“寒月正圓,夜色清冷,為夫便伺候娘子一同沐浴,來一出鴛鴦戲水,交頸而眠。”

武媚娘再是女中豪傑,此刻也羞不可抑,將發燙的臉蛋兒依偎在郎君頸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侍女們低頭淺笑,秀面微紅。

……

紅燭搖曳,被翻紅浪。

雲散雨收之時,武媚娘早已被折騰得猶如一灘軟泥,強忍著渾身痠麻讓侍女給自己清潔一番,便徹底軟倒在被窩裡依偎在郎君寬闊的胸膛上,微微闔著雙眸,慢慢的回神。

房俊仰躺著,一手把玩著順滑的髮絲,感受著身為男人的征服感,感嘆著若是這個時候能抽上一口“事後煙”,嘖嘖,人生圓滿了……

武媚娘好半天才緩過勁兒,細長的手指在郎君肋上掐了一把,嗔道:“你這人哩,和著還以為是在外頭,不是自家的東西折騰壞了也不心疼是吧?簡直瘋了一樣。”

“嘿嘿!誰叫咱天賦異稟呢!你也別矯情,這會兒嫌棄咱折騰得狠了,若是當真手無縛雞之力,你估計又得哭著喊著求折騰了。”

“啊嗚!”

武媚娘羞不可抑,一口咬在了郎君肩膀上。

房俊雪雪呼痛,連連求饒。

鬧了一陣,房俊將美妾軟軟的身子摟在懷裡,大手婆娑著圓潤的肩膀,說道:“開春以後,碼頭上的物資儘量往華亭鎮調撥,優先支援三郎在倭國開墾良田、建設港口。”

武媚娘打起精神,幽幽問道:“時局當真艱辛如此?”

房俊頓了頓,吻了一下美妾光潔的額頭,安慰道:“並不至此,只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再者說了,產業多一些有什麼不好呢?倭國雖然多山臨海良田不多,且時常有地震發生,但氣候適宜,很是適合糧食種植,利根川附近土壤肥沃、水利充沛,一旦開發出來便會成為一處廣袤的糧田,更有優良之港口,假以時日必然成為富庶繁華之地。這樣的好地方豈能不提前佔著,難道留給倭人?”

武媚娘卻並未因為這番話而感到輕鬆。

對於自家郎君的瞭解,令她在房俊輕描淡寫一般的語氣當中感受到一絲絲的緊張,這在以往是很不可思議的。

似乎以往的任何時候,郎君對於時局的把握都充滿了信心,哪怕在太子四面楚歌面臨被廢的那段時日,也能夠堅定不移的站出來予以支援,即便連皇帝都對房俊報以不滿,卻從未有過絲毫動搖。

眼下不過是一場東征而已,且大唐傾舉國之力御駕親征,勝算即便是十足也得有九成九,何以卻是這般焦躁憂慮?

至於儲位之爭,晉王雖然來勢洶洶,可關隴貴族們早已經今非昔比,如何能夠撼動房俊以及其身後的山東、江南勢力的傾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