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怡歡目瞪口呆。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那……那豈不是……他們會以為,那是你的孩子?”

宋怡歡臉色慘白,聲音都顫抖著,拉著哭腔:“阿旌,不可以,我不能接受,要是這樣的話,那我算什麼?”

她又慌又怒,心裡嫉妒得簡直要冒火了!

雖然宋怡歡知道,那本來就是阿旌的孩子,可,要是顧南煙不趕緊把孩子打掉,時間長不就露餡了嗎?!

“怡歡,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這邊出了問題……”

陸淮旌有點傷神,他語氣中染上了些許愧疚:“但是我不能讓爺爺出事,只能暫時先委屈你了……”

畢竟發生過關係,他不能不負責任。

“那我怎麼辦,阿旌,我已經把最寶貴的東西都給你了……自從顧南煙在外婆的葬禮上鬧過以後,所有人都說我是小三……”

宋怡歡哭得聲嘶力竭,淚流滿面:“我的叔叔嬸嬸還在監獄裡面,侄子也送到了教管所,我爺爺奶奶還經常找人來鬧,阿旌,我為了你,真的已經眾叛親離,我只有你了……”

她的話的情真意切,陸淮旌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他眉眼間的鬱結更深,嘆了一口氣才道:“這件事……確實是我的不對,沒有處理好和顧南煙的事情,就跟你……

怡歡,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爺爺不能有任何問題,自從母親去世後,一直都是他在庇護我,教導我,如果沒有爺爺,我什麼都不是。”

最後一句話,彷彿給了宋怡歡當頭一棒。

她瞬間有些清醒過來,眼下鬧下去,並不是什麼好事。

眼神閃了閃,宋怡歡的哭泣才收斂了幾分,滿含委屈地問:“那……那南煙姐姐肚子裡的孩子……”

“我不會留,如果……她要留下的話,就要離婚。”

陸淮旌已經很傷神了。

他不知道顧南煙究竟是有多愛外面那個男人,甚至不惜為他背上“出軌”的名聲。

每每想到這一層,他就覺得有股無名的怒火在翻滾。

這個女人究竟用了什麼手段,把外面的男人藏得這麼好?

陸淮旌想不通,只覺得心中的煩躁又多了一層。

而宋怡歡在聽到這話以後,也終於安靜了下來。

看來阿旌對於顧南煙“出軌”的事情深信不疑,甚至還想把那個孩子拿掉。

既然這樣,那麼她也沒必要太過擔心。

顧南煙被趕出陸家,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

到時候,她就會是陸太太了!

想到這裡,宋怡歡的情緒穩定了很多。

她擦了擦臉頰的淚,這才柔聲細語地安慰道:“阿旌,我剛剛實在是太委屈了,才會這麼激動,我想明白了,只要你心裡有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話聽起來很暖心,也確實打動了本就愧疚的陸淮旌。

雖然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宋怡歡做得確實有問題。

但眼下的情景,他也只能暫時隱忍。

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陸淮旌這才沉聲道:“多謝你了,怡歡,等我處理好,會好好補償你的。”

“阿旌……”

宋怡歡撲進了男人的懷裡,可他的手卻僵硬在半空中。

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和宋怡歡親密接觸,都讓他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好像……又是什麼東西被弄丟了,而他卻找不到一丁點頭緒。

……

南煙哭累了,洗了個熱水澡以後,才腳步沉重地躺倒在床上。

周媽進來看了她一次,送來了一些吃食,但是南煙卻一點都不想碰。

腦海中時不時的閃過那男人急促地朝著帶宋怡歡奔走的畫面。

那麼的情深意切,每一次的回憶都好像是刀一樣,凌遲著她的心。

南煙咬住手指,努力想要壓抑住自己的悲傷的情緒。

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以為,她已經不在乎陸淮旌了。

可當看到他為了別的女人著急的時候,她依舊心如刀絞。

這樣的想法,讓南煙在睡夢中,都在悲傷。

早上醒來的時候,枕頭都是冰涼的——淚水浸溼的痕跡,都是她的難過。

她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看著空蕩而冰冷的臥室,就知道,昨晚,陸淮旌,根本就沒有回來過。

外面的天空依舊陰霾,南煙收拾好下樓,卻意外的撞見了陸維彥。

他正坐在餐桌前,手裡還端著一杯美式。

見到南煙走下來,他立刻抬了抬手。

“醒了啊,嫂子。”

南煙顰蹙起眉心:“你怎麼還在這裡?”

他又不是沒自己的房子?

“當然是等你啊!”陸維彥說得有點油膩,但轉而又笑了笑,才解釋道:“我打算照顧爺爺一段時間,就在這裡住下了。”

什麼?

南煙更覺得荒唐:“要照顧爺爺也是去醫院,你在家裡怎麼照顧?”

她對這個人完全沒有好感,尤其是在他跟她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以後。

但是陸維彥似乎並不在意南煙的嘲諷,只是站起身道:“爺爺這幾天不就回來了嗎?你要去上班吧,剛好我也要去,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坐地鐵去。”

南煙立刻拒絕,剛想離開,陸維彥就伸手攔住了她:

“地鐵站距離這裡還有一公里呢,嫂子,爺爺吩咐過讓我好好照顧你,你也不想讓他老人家擔心吧?”

他搬出了陸老爺子,確實讓南煙很難拒絕。

就算是她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偽,也不能打電話去問。

畢竟,老人家現在的身體狀況才剛剛開始好轉。

想到這裡,南煙有點猶豫了。

陸維彥見狀,立刻推波助瀾道:“你要是不放心,就把我當做司機好了,你坐後排,怎麼樣?”

南煙垂睫,想到今早收到的訊息,還有緊迫的時間,最終還是點了頭。

“那就麻煩你了。”

她的話禮貌而疏離。

陸維彥才不在乎她是什麼態度,只覺得目的得逞,立刻殷勤地走到外面。

開門關門,專業得真的好像一個司機。

“嫂子,以後下班也坐我的車吧,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的。”陸維彥有點得意忘形。

可是南煙卻淡漠地拒絕了:“我的車還在醫院停著,我會自己開車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