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1【碟中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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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總警司到！”

灣仔總警署，每週例會開始。

鬼佬查理在男秘書，還有四名手下簇擁著走進來。

幾名鬼佬督察猶豫著站起身迎接。

大頭文斜靠在椅子上，叼著香菸，翹著腿，一副無所謂模樣。

任達容，還有一些華探長唯他馬首是瞻，見他沒動，也沒人起身相迎。

查理進來，看到站起來歡迎自己鬼佬督察，又看看一臉桀驁姿態大頭文等人，眉頭皺起老高。

他下意識看向昨天收買成功鬥雞強，齙牙駒兩人。

接收到查理目光。

鬥雞強和齙牙駒互相看一眼，然後主動站起身，鼓掌道：“大家歡飲查理總警司主持例會！”

啪啪啪！

大頭文一愣，看向鬥雞強倆人。

任達容也是一臉詫異，“怎麼回事兒？”

其他華探長也看向兩人，目光中充滿愕然。

一直以來五虎將都是杜永孝忠誠手下，五人一致對外，可現在-——

鬥雞強絲毫不在乎大頭文投來疑問目光，對著查理吹噓拍馬：“查理總警司自從上任以來，勵精圖治，把他們英國最優秀的管理辦法運用到警隊服務當中，值得我們這些屬下敬佩！”

“說的對！我一直都對查理總警司敬佩有加，現在更對他高山仰止！”齙牙駒更加無恥道，“在我看來，查理總警司就是我們警隊之光，是值得我們大家學習榜樣！”

“可恥呀！他們兩人怎麼——”

“真想不到他們會這樣講！”

“杜警司以前是怎樣對他們的，他們難道全忘了？”

現場華探長等人小聲議論道。

鬼佬查理見狀，整個人渾身舒坦。

沒想到昨晚收買真的有效，這兩個混蛋開始幫自己講話，嘎嘎，玩陰謀陽謀，你們中國人怎能玩得過我們大英帝國精英？

“你們還愣著做乜？鼓掌呀！為我們偉大的查理總警司鼓掌！”齙牙駒咧嘴道。

“你們看看我們查理總警司，劍眉星眸，鼻如懸膽，金髮碧眼，面板潔白細膩，身材婀娜多姿，呃不，健壯強勁-——簡直是總警司中的美男子，美男子中的總警司！這樣的人，難道還不值得我們敬佩？”

鬼佬查理沒想到齙牙駒這混蛋會這樣讚美自己，太肉麻，太無恥，太沒下限——可為什麼聽起來這麼舒服？

忍不住，鬼佬查理摘下帽子，用手捋捋頭頂所剩不多金毛，這一刻自我感覺形象在向阿蘭德龍靠攏。

“這人怎麼這麼無恥？”

“就算拍馬也用不著這樣肉麻！”

華探長紛紛鄙夷齙牙駒拍馬無下限。

大頭文更是怒不可遏，騰地暴起，指著齙牙駒：“撲街，伱到底在搞乜？”

齙牙駒眨巴眼，望著大頭文：“搞乜？我在歡迎我們尊敬的查理總警司呀，怎麼，難道你不歡迎？”

“你——”

“你什麼你？如果你不歡迎就講出來，沒人逼你歡迎！”齙牙駒絲毫不給大頭文面子。

鬥雞強在旁邊幫腔：“是呀，我們都好尊重查理警司，你要是不尊重就講出來！”

大頭文再忍不住：“撲街！你們兩個什麼意思？難道你們忘記是誰提攜你們？你們能有今天是誰功勞？”

“我們當然沒忘！”鬥雞強摳摳鼻屎，彈彈指尖，乜斜大頭文，“是杜永孝杜警司嘛！不過時移世易，以前他是總警司，我們當然要尊重他，可現在他去黃竹坑扎職文職，我們還怎麼跟他，怎麼尊重他？大家有距離了嘛，並且距離還很遠！”

“是啊，我們雖然很感謝杜警司，但現在要面對現實，誰對我們好，誰能繼續提攜我們，我們就尊重誰！”齙牙駒介面道。

“你們這倆-——”

大頭文還要發飆，卻被任達容打斷，“文哥，不必和他們爭吵！誰對誰錯，大家心裡有數，開會要緊！”

大頭文這才發現，鬼佬查理等人在看笑話。

那些跟自己站隊華探長表情各異。

大頭文明白事態嚴重，就不再多言，氣呼呼坐下。

任達容也跟著坐下，嘴裡對鬥雞強和齙牙駒道：“強哥，駒哥，好自為之！”

“嘎嘎，我們當然很好了！”

“是啊，能夠幫查理總警司做事，我們都好開心！”

鬥雞強和齙牙駒繼續拍查理馬屁。

鬼佬查理此刻都快開心的瘋掉，他好鐘意這幫華人狗咬狗，尤其這所謂的“五虎將”直接決裂，看著好爽，好舒服！哦上帝呀，一切都值得！

“好了！你們都給我閉嘴，現在開會！”查理髮威道。

鬥雞強立馬拍手：“聽到未？全部閉嘴，全部安靜！尊敬的查理警司要開會了！”

齙牙駒也狗腿子般吼吼：“收聲啦！誰在多嘴，可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你們兩個也閉嘴！”查理瞪他們一眼，眼神卻充滿欣慰。

“是，我們閉嘴！”

“警司你開會！呵呵！”

鬥雞強，齙牙駒分別坐下，擺出一副洗耳恭聽乖乖好學生模樣。

看著鬥雞強和齙牙駒如此跪舔鬼佬查理，很多人內心不齒，卻知道這一刻警局變天。

……

鬼佬查理端坐在首位，姿態愜意地品嚐一口咖啡，這才抬頭巡視一眼眾人：“首先，作為維護香港治安，打擊罪惡之基石，我覺得帶領大家必須要做點什麼！而這次行動，又必須遵守三個原則，規模要大，效果要好，以及輿論要爆！誰有建議？”

鬼佬查理說完，目光掃視全場。

大家心裡沒底，不敢和他目光對視，紛紛低頭。

一名鬼佬督察出風頭，舉手道：“警司大人，我覺得可以進行一場交通稽查行動，主要查醉駕，查肇事逃逸！”

沒等這鬼佬督察把話說完，鬥雞強嗤笑道：“搞交通稽查？還查醉駕，你查個鬼呀！”

“你——”鬼佬督察看向鬥雞強。

“你什麼你？”鬥雞強乜斜眼，“話我知，現在香港有幾多汽車？能買得起汽車的，不是大佬就是大亨！你查他們醉駕？那豈不是讓查理警司得罪全香港有權有勢之人？”

“呃，這個？”

“這個什麼？難道還不明白？”鬥雞強繼續懟嗆，“你搞交通稽查，實際上就是在和香港那些大佬作對！平民百姓，幾個開得起轎車？話我知！”

“呃？”鬼佬督察愣住，啞口無言。

鬼佬查理很滿意鬥雞強這番話，看看，這真是在為自己著想，想得多周到多體貼。

“咳咳，那麼你又有什麼好建議？”鬼佬查理看向鬥雞強。

鬥雞強騰地站起身，抬手敬禮：“尊敬的查理總警司，我這邊實際上真有個建議，不知可不可行？”

“你說！”

“掃黃！”

“呃？”

“港島，九龍，新界三區集體掃黃！”鬥雞強道，“第一，掃黃可以淨化社會環境！第二，掃黃風險係數極低！第三，掃黃可以給警隊帶來可觀收益！”

“咳咳，你怎麼可以這樣講？我們警隊怎麼能追求收益？”鬼佬查理呵斥道，心裡卻開心極。

沒錯，這世上哪有比掃黃還好事情？不需要動刀動槍，只需要把那些男女抓起來就OK，到時候交錢贖人！嘎嘎，這絕對是一門好生意！

“但是你前面說的一點極好！掃黃可以淨化社會環境！尤其可以幫助未成年人成長！未成年是香港未來，是我們最要關愛弱勢群體！”

“可是近段時間來，廟街，缽蘭街，彌敦道，私娼，馬房肆意氾濫，甚至一些無良雜誌助紂為虐，搞出很多鹹溼文章，這樣大大影響年輕人成長！可以說，不掃黃，不足以平民憤！”

鬼佬查理揮舞拳頭，面目猙獰。

“所以現在我決定，港島，九龍和新界三區一起展開大規模掃黃行動，行動名字就叫——夜鶯！”

……

“鬥雞強，齙牙駒，你們幾個意思？”

會議結束。

鬥雞強和齙牙駒剛要走，就被大頭文帶人追上。

大頭文攔在兩人前面，瞪著眼，怒道：“你們這倆撲街，一聲不吭就背叛孝哥，是不是想死？”

“哇，胡督察，你這是不是在威脅我們？”

“是啊，以前大家一起共事，我們叫你一聲文哥，你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可就要不好意思了！”

鬥雞強，齙牙駒嬉皮笑臉，一點都不怕大頭文。

大頭文上前一把抓住鬥雞強衣襟，怒視：“怎麼，你們當真敢造反？”

“不要衝動，胡督察！”鬥雞強使勁兒掙脫大頭文，一臉不屑道：“這裡是警局，不是社團！你也沒資格對我大吼大叫！”

“沒錯！你願意繼續跟杜永孝，那就跟咯，不要管我們做乜！”齙牙駒拔根鼻毛，抽抽鼻子道。

“撲街！”大頭文舉起拳頭一拳砸下去。

砰！

這拳正砸鬥雞強臉上。

鬥雞強一個踉蹌後退，被砸得臉頰紅腫，嘴角開裂。

“你敢動手？”鬥雞強擦著嘴角，怒道。

“打人了！有人動手打人！”齙牙駒指著大頭文大喊大叫。

很快，一些警員圍觀過來。

還有一些扭頭側目觀望。

大家都很好奇這裡出什麼事情。

“發生什麼？”

“好像打架！”

“哇，在警局打架？犀利！”

眼看人越聚越多。

大頭文還想繼續狂揍鬥雞強，任達容一把拉住他，“不要衝動！和這種人鬥氣划不來！”

大頭文這才湊過去，惡狠狠對鬥雞強道：“撲街，這次饒你一命！！”

鬥雞強陰陰一笑，也湊到大頭文耳邊，低聲道：“演戲嘛，搞乜呀？打得我好痛！”

大頭文壓低聲音：“不狠，不像！”推開鬥雞強，大吼：“走著瞧！”

說完，大頭文帶著任達容等人：“我們走！”

轉身離開。

不遠處-——

鬼佬查理把一些盡收眼底。

他捏著下巴，看看暴走的大頭文，又看看捱了揍的鬥雞強，還有齙牙駒，這才徹底放下心，獰笑道：“窩裡鬥，我喜歡！”

……

“你們抓我做什麼？我又沒犯法！”

廟街在香港號稱“女人街”，不但因為這條街是女人最喜歡逛的一條街，也因為這條街很多男人也喜歡逛。

女人逛街買東西，男人逛街找女人，尤其廟街的那些“站街妹”很正點，價格又低廉，很多都是偷渡來大陸妹，馬來妹，泰國妹。

這些女人大多在香港無依無靠，只能呆在廟街做皮肉生意，只需要支付一點點錢，就可以爽到爆。

香港警察平時很少來廟街掃蕩，廟街的私娼暗娼一般都是社團在掌管。

可是今天，香港警察竟然集體掃黃，整條廟街被搞得雞飛狗跳。

很多男女光著身子爬窗戶，還有的穿著底褲跑去天台。

此刻，和連勝掌管馬欄，警察突擊檢查，一舉抓獲三十多對正在“交易”男女。

這些男女遇到這種事情也不怕，反倒對著警察大吼大叫，“據理力爭”。

“我只是來這裡按摩咯，什麼都沒做！”

“按摩需要把衣服脫光光？”

“我怕熱嘛！香港法律又沒有哪條寫按摩不可以脫衣服？脫幾多？”

另一邊-——

“警官，你看我樣子就知我不是出來賣的！”一個妖豔女郎叼著細支薄荷香菸，吞雲吐霧道，“我是靠技術吃飯！馬殺雞之類，你試一試就知！”

“是嗎？靠技術？那冰塊熱水，還有果凍幾個意思？”

這時一名華探長走過來，一把奪過女郎叼著香菸，丟到地上碾滅，對錄口供警員道：“同她講那麼多做乜？拉去警局先！”

“是，長官！”

隨即——

那些男女頭上紛紛被套上紙袋，排成長龍被帶上車。

街上行人紛紛指點。

“哇，那個夠靚！”

“戴著紙袋你也看得出來？”

“看身材啦！身材火辣，臉蛋也一定不錯！”

一些女人對著那些男女指指點點——

“真是傷風敗俗！”

“早該整治！看看廟街都成什麼樣？”

“這些女的真不知羞恥！我呸！”

一座高樓上。

鬥雞強和齙牙駒恭敬地站在杜永孝後面。

杜永孝背手迎風而立，俯瞰下面不斷呼嘯警車。

“孝哥，按照您吩咐，鬼佬查理正在加緊全港掃黃！”

杜永孝點點頭，“這世上三樣東西最難消滅，就是黃賭毒！”

“倘若查理真的做到，那也是港民之福；如果做不到，就會反噬！”

說著話，杜永孝轉過身看向鬥雞強和齙牙駒，“反噬的結果就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