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孩兒雖然被方鑑收入麾下,但他想成為天將還是比較困難的,因為方鑑在這方面不會動用自己的特權去給黑孩兒弄一些天將的職司。

所以方鑑暫時讓黑孩兒在自己身邊做一個千虞候,和他給黑蛋將要安排的職位一樣,從一個六品小卒做起吧。

一進入天庭就是六品仙官,這可比方鑑當初那個九品土地神強多了。

不過黑蛋不止是給黑孩兒尋了個前程,還給玉面仙姑也指了一個去處,那就是凌霞山。

讓玉面仙姑去凌霞山,一來有了一個穩定的落腳處,二來還可以幫岑碧青經營凌霞山藥園,簡直兩全其美。

所以方鑑給了黑孩兒和黑蛋兩月休假,讓他先和黑蛋一起將玉面仙姑送去東勝神州凌霞山,順便也讓黑蛋回去看看他的師父岑碧青。

至於方鑑,則已經進入了洞神堂修業,從進入洞神堂修業開始,他每天要在洞神堂內修習八個時辰,餘下的四個時辰可以自由離開洞神堂活動。

現在西牛賀洲已經徹底安定,眼下方鑑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將金仙道行境界與紫宸雷靈寶體肉身境界修煉至大圓滿。

只有將金仙道行與肉身境界修煉至大圓滿後,才能正式開始準備摘取太乙金仙道果的程序。

一眨眼時間就過去了一個月,棠玉在羅剎族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遲遲未將羅剎族那幾個修士抓到西天府來,不過方鑑並不著急。

“道無生死,而形有生死。所以言生死者,屬形不屬道也。形所以生者,由得其道也。形所以死者,由失其道也。人能存生守道,則長存不亡也。”

洞神堂,明經閣內,太上老君身穿八卦道袍,頭戴紫金魚尾冠,鶴髮仙顏,玄氣聚頂,正在對坐下眾人傳授道業。

方鑑坐在下方,聽得極其認真,仔細,已達到了物我兩忘,聆道入神的境界。

當太上老君一場道業講完之後,方鑑無論是道行還是肉身,其境界都再次精進了一分。

“今日講道已畢,爾等且去,明日再來。”太上老君講道結束後,對眾人揮手說道。

方鑑當即與眾人起身躬身拜道:“謹遵老君法旨。”

隨後眾人便依次退出了明經閣,而和方鑑一起聽道的這些人,全都是天庭來洞神堂修業的仙官。

他們有的已經來了一萬年,有的已經來了五萬年,還有的甚至來了十萬年,但無一例外的,他們都是在洞神堂歷次考核中不合格的,還需要繼續在洞神堂內深造。

不管你在外面做的什麼官,有多大權柄,洞神堂只要認定你不合格,你就得繼續留在這裡修業,一天不合格,就一天不能從洞神堂畢業,晉升超品仙官。

“都麻木了吧。”方鑑看著與他一起退出明經閣的這些神仙,他們之間很少交流,也就是相互打個稽首,每天只是從自己的雲房出來聽道修習,完了之後又返回雲房持坐修行,等待下一次的講道開始。

方鑑站在明經閣外,看著這些‘同窗’紛紛離開,返回自己的仙苑雲房。

少時,方鑑回身看了一眼明經閣內,發現太上老君正從法座上起身朝明經閣外走來。

方鑑‘嘿嘿’一笑,當即走到明經閣殿門左側,然後把自己的腳伸出去支在了殿門門檻下,只等太上老君出來就給他絆一跤。

很快,太上老君便走到了殿門前,邁開右腳便要跨出門檻,方鑑見狀趕緊抬起右腳去絆。

但一條拂塵突然出現,纏在了方鑑的腳腕上,然後拂塵猛地往上一拉,一股莫大的偉力襲來,方鑑身形一晃,差點一個狗吃屎摔倒在地。

不過方鑑反應極快,身形猛地凌空一翻,但翻到一半便覺身體一虛,原來是太上老君用拂塵拉著方鑑的右腿使其抬到了高處。

所以方鑑的空翻只翻了一半便倒掛在了那裡,他雙手中指撐在地上,就像是在雙指倒立一樣。

“年輕人,要尊老愛幼。”太上老君左手捋須,笑眯眯的朝方鑑說道。

方鑑道:“我不尊老,你也不愛幼。”

太上老君點頭道:“說得有理,你不尊我這個老人,我也不愛護你這個年輕人,我們扯平了。”

說完,太上老君將手中拂塵一收,方鑑當即倒翻回來,站直了身體。

方鑑說他不尊老,當然是不尊重太上老君這個‘老人’。而太上老君本尊太上道祖又是開天闢地之前便由大道顯化的神聖,和他一比別說了方鑑了,五方五老都只能算是個‘幼童’、‘年輕人’。

“老君,你的人間降聖之身呢?”方鑑這裡所說的人間降聖之身,自然就是太上老君的人間顯化之身李耳。

不得不說,太上道祖真會套娃,他本身是大道顯化,為眾生開闢大道的道祖。

然後太上道祖又顯化了太上老君在天庭輔佐玉皇大天尊,而太上老君又於人間降聖,顯化了李耳傳道,簡直是套娃的楷模。

只見太上老君呵呵一笑,說道:“自從被你抓了一回,貧道便收回了人間顯化降聖之身。”

方鑑‘呵呵’一笑,又問道:“老君,《納合含光法》是你這裡傳出來的吧?”

太上老君道:“不錯,是貧道所傳。”

方鑑頓時咬牙說道:“你直接廢了我一門神通,害得我好苦哇,得給我補償!”

太上老君道:“咦?只需你奪人法寶,不許別人護自己法寶,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那你總得給我賠償。”方鑑一把抓住太上老君的手說道。

太上老君笑道:“你別耍賴皮,貧道可不吃這一套。”

“我堂堂天庭仙官,不耍賴皮,今日只跟你討兩顆仙丹吃。”方鑑笑著抓住太上老君說道。

太上老君道:“沒有,一顆也沒有。”

“別這麼小氣。”方鑑笑道:“堂堂太上老君,怎麼連兩顆仙丹也不捨得?”

太上老君扯了兩下被方鑑抓住的手,但方鑑卻死拉著不丟,於是便停下來說道:“我的仙丹就是給哮天犬吃,也不給你吃,是誰老想著要打我悶棍的?”

聽到這話的方鑑臉色一黑,當即說道:“這悶棍遲早是要打下去的,你那些徒子徒孫也攔不住,我說的。”

“有志氣。”太上老君讚許地點了點頭道:“年輕人很有志氣,貧道看好你哦。”

說完,太上老君伸手在方鑑肩膀上拍了拍,然後手抱拂塵身帶仙流飄然而去。

方鑑出了洞神堂,準備去雷部逛一逛,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只是還沒走幾步,方鑑就被人叫住,“方鑑,且住。”

方鑑轉過身去一看,頓時滿臉笑意地迎了上去,“清諺道友,多日未見,大道君可好?”

清諺童子仰起頭來看著方鑑道:“就是大道君遣我來的,大道君命你即刻前往太始仙宮覲見。”

“哦?”方鑑神情一凜,“大道君宣見?那快走吧。”

隨後方鑑便與清諺童子快步朝太始仙都而去,當來到太始仙宮宮門外時,方鑑整理衣冠,清神肅身後才步入宮門之中。

方鑑立在太元殿外,靜候清諺童子稟報,很快清諺童子便走出太元殿道:“方鑑,大道君命你入殿覲見。”

方鑑點了點頭,然後便隨著清諺童子進入了太元殿內,方鑑快步行至殿中,躬身拜道:“臣方鑑,拜見大道君。”

“方鑑,平身,讓我看看。”上首傳來了九天玄女那熟悉而悅耳的聲音,方鑑再次躬身一拜,然後才站直了身體。

九天玄女高坐慶雲之上,身後玄光映照諸天,周身仙霞靈流飛繞。

九天玄女目光落在方鑑身上看了一圈,隨後點頭笑道:“做了這麼久的天君,到底是穩重精神了許多。”

說完,九天玄女抬手一指大殿陛階下面的法座道:“坐。”

方鑑躬身拜道:“臣拜謝大道君賜座。”

九天玄女玉眉微蹙,待方鑑坐下後才開口說道:“早對你說過,在我面前不必有如此多的虛禮,為何總將我的話拋在腦後?”

方鑑笑道:“大道君說的話臣都記在心上,不曾拋於腦後。”

九天玄女笑吟吟地說道:“果真如此的話,自是極好。”

接著九天玄女問道:“在洞神堂內修業可還習慣嗎?”

方鑑答道:“習慣,太上老君講道雖精深玄妙,但卻易明易懂,臣只不過才聽了十幾日,道行便有了極大的精進。”

“那便好。”九天玄女點點頭,又說道:“你在西牛賀洲做成了幾件大事,我在太始仙都內有所聽聞,如今你也能獨鎮一方了。待洞神堂修業結束後,便能正式晉升超品仙官,

如此之快的晉升速度,天庭亙古未有,我看你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九天玄女雖然說的是方鑑,但她臉上的欣喜之色卻比自己成為五御時還要濃烈。

“如果沒有大天尊和大道君信重,臣也不可能有如此之快的長進。”方鑑開口說道。

九天玄女笑道:“都是大天尊慧眼識珠,還有你自己的能力與本事,我可不敢居功。”

說到這裡,九天玄女素手一揮,霎時三名瑤池仙女捧著玉盤從偏殿走了出來,“這是西王母賜予你的三枚九千年蟠桃,加上此前的兩枚一共是五枚。”

又賜蟠桃?方鑑愣愣地看著三名瑤池仙女將三隻盛著蟠桃的玉盤放在面前的玉案上,方鑑在驚訝的同時又有些疑惑,自己和西王母並不熟,甚至和瑤池那邊的關係也不怎麼好,怎麼西王母卻接二連三地賜自己蟠桃呢?

看到方鑑臉上的疑惑,九天玄女說道:“不必驚訝,這些都是你憑自己的本事掙來的。”

方鑑不知道九天玄女曾經為自己和西王母打賭,給他贏來了這五枚蟠桃,不過九天玄女只是稍稍一點,方鑑心中便猜到了一個大概。

他下意識地想拱手拜謝,但手抬到一半忽然想起剛才的話,於是又垂放了下去,說道:“那大道君,臣便不客氣了。”

“快吃吧。”九天玄女輕道了一聲,臉上露出盈盈笑意,一雙鳳眸帶笑,也不再說話,只坐在慶雲上靜靜地看著正在吃蟠桃的方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