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界山天降聖人!”

“西華州眾生慈父!”

“...”

整個西華州的妖修們爆發了無與倫比的熱情,他們高喊著,叩拜著,為方鑑豎起了巨大的山神像。

無一例外的,這些妖修都是元嬰境以下的妖修,他們分佈在西華州各地,但卻做著同一件事情,那就是感謝方鑑。

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因為剛剛發生了一件事情。

寰周門派出了九位陽神境的一代弟子,他們都出自於原來的九洞妖府,此刻奉寰周門掌教之命,前來將九洞妖府的地界讓出。

“我派丁掌教已與斷界山君方鑑約定,寰周門成立之後,一部九洞所有妖修部族全部遷往清江原!”

“奉斷界山君與掌教諭旨,今特將八萬兩千裡熾炎山、六萬五千裡血盤崖、四萬兩千裡清棲嶺、七萬七千裡碎玄谷、九萬三千里險石嶺、兩萬四千裡打霜原、七萬八千裡捲龍河、五萬六千里骷髏山、三萬裡鳴泉山等山川福地全部讓出。”

“今日開始,以上所有地域皆與我寰周門無關。斷界山君有令,以上山川福脈,西華州生靈皆可入住,人人有份!”

寰周門的弟子宣讀完畢之後便離開了,只留下那些震驚的妖修呆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

終於等這些妖修們反應過來之後,整個西華州都陷入了瘋狂的歡呼之中。

這代表什麼?這代表斷界山君幫助西華州千萬妖修,從寰周門那裡將被一部九洞佔據了十多萬年的,擁有無數洞天福地以及資源的,將近五十多萬裡的廣袤區域要了過來,然後分給了這些普通的妖修。

方鑑當然有資格分這五十多萬裡的地域,因為這些地域全都屬於斷界山的支脈範圍。

於是,西華州就發生了最開始的那一幕。不過妖修們具體要怎麼分這些地盤,那就不關方鑑的事了,將這些地給妖修們,這是方鑑的職權範圍,但妖修們自己內部的事情,就不在方鑑的管轄範圍之內了。

就在西華州妖修們一片沸騰之中時,呂奉賢卻帶著一百多名元嬰境修士來到了斷界山玉泉峰下。

這一次願意隨呂奉賢來的人比上次寰周門中的人還多了一半,而且這些人都是自願跟呂奉賢來為斷界山神效命的。

當方鑑在玉泉峰上召見呂奉賢等人時,他們是極其開心的,每個人都激動地不住行禮。

如今的方鑑在西華州威望極高,尤其是這一次寰周門分地之事,更是讓所有人都認為方鑑這個斷界山君,是真正代表上天為眾生賜福的神靈。

“好了好了,不要行禮了,都坐吧。”方鑑壓了壓手,然後對眾人說道。

呂奉賢極會來事,方鑑一開口,他馬上起身說道:“都坐都坐,山君都讓你們做了,還站著幹什麼。”

隨後眾人席地而坐,呂奉賢自是坐在最前面,僅在方鑑之下。

方鑑朝呂奉賢看了一眼,心中對此人的評價又提高了幾分,洪元化屬於那種老實型的,比較比較莽直。

但呂奉賢則是那種屬於機敏會鑽營的,而且見縫插針的本事極大,方鑑現在需要這樣的人。

不過,眼下怕是還不能直接收下這些人。

於是方鑑開口說道:“大家都跟呂道友來了,按理說我是不能將大家拒之門外的。”

眾人聽到方鑑開口第一句居然是這樣的話,也都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但是方鑑緊接著便說道:“不過現在本君可能會有一點麻煩事要處理,所以暫時不能將大家留在手下任事。”

呂奉賢聞言,連忙問道:“敢問山君,是什麼麻煩?可有用得到我等的地方?”

“是啊,山君,可有用到我等的地方?”眾人也紛紛問道。

方鑑笑道:“你們知道北俱蘆洲天君府嗎?”

“知道,那定元天君已經坐鎮天君府十幾萬年了。”呂奉賢點頭說道:“我至今也才活了八百多歲。”

方鑑笑道:“你們來時看到了東邊懸崖上吊著的那個人了嗎?”

玉泉峰在斷界山最西面,緊挨著西牛賀洲,呂奉賢等人要來玉泉峰,正面就是東邊懸崖,怎麼可能看不到。

於是眾人紛紛點頭,並好奇於那個人的身份,究竟犯了什麼事會被如此懲罰。

接著眾人便聽方鑑道:“那人正是定元天君的兒子。”

此刻,方鑑只是一句話,就成功讓一百多個元嬰境修士如坐針氈,如芒在背,面無人色,芒刺在背,手足無措,方寸大亂...

“哈哈哈哈!”看著眾人的表情,方鑑一陣大笑,笑的眾人一陣莫名。

隨後方鑑指著眾人道:“爾等各自下山回去,待本君處理過此事之後,再來投靠不遲。”

說完,方鑑朝呂奉賢道:“呂道友,你帶他們離山去吧。”

其餘人迫不及待地起身拜辭,但卻聽呂奉賢一聲大喝道:“爾等隨我來投斷界山君,正為大義所在!今聽聞山君得罪了定元天君,便欲惶惶而逃,此等小人行徑,我恥與爾等為伍!爾等自去,我要留在斷界山中,誓死不走。”

這話說的是大義凜然,令人心生正氣,一群妖修一瞬間就被震住了,隨後紛紛向呂奉賢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方鑑也是面容一肅,當即朝呂奉賢招手道:“你上前來。”

呂奉賢一身正氣,昂然邁步上前,來到方鑑面前拜道:“山君,無論刀山火海,我意已決,絕不離開玉泉峰一步,還請山君收留!”

身後的那些妖修們一個個面露羞慚之色,再也立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十分低尷尬。

方鑑大為動容,他伸出手握住了呂奉賢的右手,然後在他手掌拍了拍,道:“你的拳拳之心,本君將永遠銘記。不過眼下乃是我天庭仙官內部的事情,你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先行離開,等本君料理完畢之後,再來不遲!”

呂奉賢目露詫異,旋即恢復如常,只見他再次說道:“山君,呂奉賢絕非貪生怕死之徒,今日絕不離開玉泉峰一步。”

方鑑說道:“你留下又有何用?若再不離去,只恐天君府的天將便要到了。”

方鑑話音剛落,呂奉賢便已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所有人眼中,眾人轉頭看去,卻見呂奉賢已經飛出玉泉峰數百里,只有漸去漸遠的聲音渺渺傳回:“山君恕罪,因來的匆忙準備不足,小妖暫且告辭,待日後準備充足再來投效!”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就連方鑑也愣了一下,隨即看著眼前眾人笑道:“你們還不走嗎?”

...

“定元天君,玄天上帝正在閉關煉丹,無暇召見,特著我傳話於你。”一名模樣玉白粉嫩,但氣質莊肅的童子朝定元天君說道。

定元天君聞言,當即起身拜道:“下臣恭聽玄天上帝諭旨。”

童子開口說道:“玄天上帝有言:你此來所為之事貧道已經知曉,你儘可放心,此事皆應你子翀化而起,他被斷界山神擒住,你之法寶亦被斷界山神攝走,並無其他仙神插手。你回去後當謹慎處置此事,以後要嚴加管教孺子,不可使其再跋扈妄為。”

定元天君聽到這話,頓時放下心來,真武大帝說沒有別的仙神插手那就絕不會有假,至於方鑑一個真仙境的修士,如何能攝走自己的定元珠,肯定是有類似那泰皇一氣磚的法寶在手。

至於真武大帝讓他管教兒子的話,他並未聽進去,這些年來這話他已經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我身為天君,天庭超品仙官,疼愛自己的兒子難道有錯嗎?我不疼自己的兒子難道去疼別人的兒子?

見定元天君有些心不在焉,童子開口問道:“天君還有別的事嗎?如無他事,就請回吧。”

定元天君回過神來,連忙對童子笑道:“多謝仙童了,勞煩仙童替我向玄天上帝問好,貧道這就告退了。”

說完,定元天君朝著真武殿恭身一禮,其後轉身離開了玄天宮。

定元天君離去後,又是一名童子從真武殿內走了出來,他看著定元天君離去的背影,對傳話的童子道:“祖師最重要的囑咐,定元天君可能沒有完全聽進去。”

傳話童子淡淡地道:“不是可能,是完全沒聽進去。”

另一名童子說道:“如果他再這樣縱容翀化那混賬,遲早會遭災的。”

傳話童子眉頭一皺,隨後道:“定元天君在北俱蘆洲輔佐祖師十幾萬年,功勞極大...”

“師兄要幫他?”旁邊的童子問道。

傳話童子搖頭道:“不是幫,這種事你我何必參與進去,師弟,你可往崑崙瑤池仙境走一遭,將此事告知定元天君的夫人‘璩霞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