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華,你不是被邪怪抓走了嗎?為何毫髮無傷?咦?你還換了一套衣服?”為首的一名男子滿臉疑惑地說道。

方鑑淡淡一笑,朝四人拱手一禮,道:“你們是來救我的嗎?那快帶我走吧。”

四人聞言微微一愣,感覺這個盧華有點不對頭,但別說他們了,就算是妖宗的那些真仙大長老來了也無法看破方鑑的如意化相。

聽到方鑑這話,旁邊一位女妖修冷聲道:“你自己就是煉虛境,可以御器飛行,還要我們帶嗎?還有,我們是你師叔,你連禮數都沒了嗎?”

“哦。”方鑑淡淡地應了一聲,依舊是一聲‘師叔’都沒叫。

在場的四人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地朝方鑑投來了鄙棄的目光。

然而就在這時,後面一位抱丹境妖修忽然指著下方山谷道:“諸位師兄,你們看。”

另外三人立刻朝下方山谷中看去,這一看卻都不由得一怔,因為山谷中正靜靜躺著一堆殘破補全的邪怪屍體。

四人立刻飛身落下山谷,然後飛到了那些邪怪的屍體旁。不過盧華的屍骨已被方鑑毀去,所以不用擔心他們發現。

然後方鑑就看到他們將那些邪怪的頭顱斬了下來,然後收進了一個布袋之中。

接著四人飛回到了方鑑身邊,只見為首那人問道:“這些邪怪是怎麼回事?”

方鑑指著遠處那個大土坑道:“當時這些邪怪正要殺我,還撕爛了我的衣服,突然飛來一位前輩將這些邪怪全部斬殺,我現在的這身衣服就是那位前輩給我的。”

四人目光怪異地看了方鑑一眼,只聽另一個男妖修道:“你倒是好運氣。”

為首的男妖修瞥了方鑑一眼,說道:“好了,既然無事,那就隨我們回營吧。”

但他緊接著又提醒道:“回去之後別亂說,若是有人問起,就說這些邪怪是我們殺的,明白?”

方鑑看著眼前四人危險的目光,只是點頭道:“我不會亂說的。”

四人又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直接駕起法器,也不管方鑑能不能追的上,便一路朝著北面直飛而去。

方鑑想了想,召出了金陽斬妖劍,然後盤坐在劍身之上,劍光不快不慢,只是保持著不會跟丟前面四人的速度慢騰騰飛去。

...

三個時辰後,方鑑跟著那四人回到了一座巨大的石城之中。

在進入石城的時候,那四人直接便走了進去,看也不看方鑑一眼。

而方鑑在進城的時候,則遭到了那些守衛的刁難。

“盧華?你不是被邪怪抓走了嗎?竟然沒死,這可真稀奇。”守衛城門的一個抱丹境旗隊長朝方鑑譏笑道:“當時有沒有尿褲子啊?”

小旗長身後的一名煉虛境妖兵道:“旗隊長,盧華可是盧長老的兒子,您可不能這麼羞辱他。”

這妖兵說完,周圍頓時傳來一陣鬨笑。

“他是盧長老兒子沒錯,可他娘生他時血流不止,就連陽神境的法術都止不住,若不是大長老出手相救他娘當時精血都要流乾了。此等天生不詳之人,連他爹他娘都嫌棄!我等又何必在意?”另一個小妖也譏諷道。

說完之後周圍又是一陣鬨笑。

但方鑑一直都只是面帶微笑,彷彿眼前眾人嘲笑的根本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雖然事實如此。

此刻正在城樓之上值守的一名抱丹境女修看著下方的場景,她並未喝止,因為這種事每天都會發生。

不過以前的盧華在遭遇嘲諷之後,都會憤怒地與人爭執,或者跑到一邊獨自傷心,但此時的盧華為何依舊是一臉風輕雲淡?

“難道是被邪怪抓走後經歷了生死之劫,轉性了嗎?”抱丹境女修心中想道,大概也只有這個解釋了。

然後她就去巡視城防,不再關注此間之事了。

當城門守衛們圍著方鑑一陣嘲諷之後,此刻天色已經開始暗淡下來。

函虛界沒有太陽與月亮,只有‘淨天’與‘灰天’。

淨天時,天色清靜明亮,就是白天。灰天時,天色灰暗漆黑,就是夜晚。

當天色暗淡下來時,就代表灰天要到來了,於是城外值守的所有妖修紛紛撤進城內,當方鑑跟著眾人進城的時候,卻被旗隊長攔了下來。

“你不能進城。”旗隊長說道。

方鑑問道:“為什麼?”

旗隊長道:“進城之人都要盤查,你未經盤查,不能入城,明早再說吧。”

方鑑聞言笑道:“剛才你們都在譏笑我,所以未對我進行盤查,現在卻不讓我進城,好沒道理。”

“哈哈哈!”旗隊長等人頓時大笑,“道理?在這裡拳頭就是道理,地位就是道理。”

說完,旗隊長直接轉身帶著妖兵們走進了城門,並在方鑑進城之前‘轟’地一聲關上了大門。

“就勞煩你今夜在牆角跟睡四個時辰吧,明早盤查之後方能進城哦。”旗隊長的聲音從城門內傳了出來。

方鑑無語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這可真是畸形的世界啊,這盧華當真就混的這麼慘嗎?

“哦,對了,晚上不要亂動,外面全是邪怪,要是被發現你可就完了哈。”旗隊長的聲音再次從城門內傳了出來。

方鑑聽到這話,失笑一聲,眼下這種情景讓他想到了一個詞:壓迫。

沒想到自己居然有被‘壓迫’的一天,不過我可不是來當孫子的,你不讓進城,那我就趕路了。

妖宗在北方,那麼只要沿著城後的道路走,那就能到妖宗去。

只有到了妖宗,才能獲得自己需要的資訊,比如太陰星君的下落。

而且妖宗有通往別州的傳送陣,必須要想辦法搞個名額,如果太陰星君不在這鑠州,定然就在別州。

於是當天色徹底陷入黑暗,城上燈火通明,城外漆黑一片,且到處都傳來一陣陣邪怪的哀嚎時,方鑑腳踏劍光飛上雲霄,然後飛過石城上空,一路往石城北面飛去。

八個時辰之後,當淨天來臨,整個世界再次變得一片光明的時候,方鑑已經飛出了二十多萬裡,來到了一座宏偉巨大的妖宗城池之外。

他降下劍光,落地後一路來到這城池的城門前,發現這座城池果然與眾不同,不僅巨大,而且繁華。

就連城門前值守的妖兵都是抱丹境的修為,旗隊長更是元嬰境的修為。

方鑑當即走上前去,準備透過盤查進城。

妖兵在盤查方鑑的時候問道:“你從哪裡來?可有通行令牌?”

通行令牌?方鑑想起了當時毀掉盧華屍骨時,地上的確有一枚玉牌,不過因為上面只有‘白石城雜伕役卒’幾個字,並無其他資訊,所以也就沒在意,只是隨手收了起來。

此刻聽到妖兵詢問,方鑑立時便將玉牌拿了出來,“是這個嗎?”說著便遞了過去。

那妖兵接過玉牌後只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連忙指著方鑑喝道:“他是前線逃兵!”

‘譁’

整個城門口一下子就沸騰了,那元嬰境的旗隊長與周圍的抱丹境妖兵一瞬間就圍了上來,將方鑑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