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婦人

方鑑抱起黑蛋，送到了二郎神面前道：“真君，你看他的眼睛。”

二郎神聞言，伸手托住黑蛋的肚子接了過來，然後放在眼前仔細一看。

只見那一雙幽黑的眼睛極為深邃，內中纖塵不染，靈淨明透，彷彿能洞穿世間一切幻障。

“嗯？”二郎神微微一訝，道：“竟是洞虛天目？”

“洞虛天目？”方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二郎神點頭道：“洞虛天目，能洞察堪破一切虛幻，直達本相。”

“難怪！”方鑑恍然，難怪能一眼看破自己的如意化相。

二郎神說到這裡，不由對一旁的哮天犬道：“與他拜把子，倒也不委屈你了。”

哮天犬本來還因為和黑蛋拜把子有些鬱悶，但聽到自己的主人這麼說，立刻又開心地道：“主人說的是，如此才能做我哮天犬的小弟。”

不過黑蛋倒是一直沒說話，因為二郎神的神威太過強大，讓黑蛋十分恐懼，所以一直趴在二郎神手掌中發出一聲聲嗚咽。

二郎神也察覺到了黑蛋的情緒，輕輕一笑便將其放在了地上，道：“黑蛋既然已經是哮天犬的結拜兄弟...姚太尉。”

姚太尉立刻上前拜道：“二爺。”

二郎神道：“將黑蛋登入神籍，就入在我二郎廟下，封為...巡山校尉吧，登入神籍後，立即呈報太玄都省。”

“遵令。”姚太尉領命後，馬上朝已經跑到哮天犬腳下的黑蛋問道：“黑蛋，你可有名姓？”

黑蛋一邊用爪子抓耳朵，一邊說道：“師父說我叫胥弘淵。”

姚太尉點了點頭，然後為黑蛋錄了神籍，接著便離開大殿，往天庭太玄都省去了。

姚太尉離開後，二郎神對哮天犬道：“今後便由你領著他，一則教他修煉之法，二則帶他巡山趕妖。”

哮天犬點頭應道：“是，主人。”

黑蛋此刻抬起頭來說道：“我師父擔心我了怎麼辦呀？”

哮天犬問道：“你師父在哪裡？”

黑蛋道：“在東勝神州凌霞山...”

哮天犬聞言笑道：“那怕什麼，你跟著大哥我好好練本事，要是想你師父了，大哥我帶你回去看她就行了。”

黑蛋聽了，頓時開心地在哮天犬周圍蹦跳起來，“大哥你真好！”

哮天犬則更為高興，這下自己也是有跟隨的人...不，狗了，只見哮天犬朝二郎神道：“主人，我現在就帶他去山裡熟悉一下。”

二郎神淡淡一笑，道：“去吧，不可惹事生非。”

“主人放心！”哮天犬說完，立刻一拍黑蛋的腦袋說道：“走。”

黑蛋則轉過身來，黑幽幽的眼睛盯著方鑑詢問道：“師叔？”

方鑑笑道：“你就跟著你大哥吧。”

“謝謝師叔！”黑蛋歡快地應了一聲，然後跟著哮天犬一溜煙跑出了大殿。

哮天犬和黑蛋離開後，二郎神朝方鑑問道：“天法院有數位司法天神在南瞻部洲，你要先去找他們？還是直接去峨眉山？”

方鑑想了想，道：“我準備先去找天法院的諸位同僚，然後再去峨眉山。普賢菩薩的這個人情，無非就是想在大唐國滅佛的環境下，在蜀郡為佛門保下一脈道傳罷了。”

二郎神問道：“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方鑑道：“道、佛之爭，我天庭不好插手，但如果能把峨眉山佛門道傳留下，這也是一顆讓道門得時時忌憚的釘子。”

二郎神點頭道：“這件事也只能你去做了，你欠了普賢菩薩的人情，幫峨眉山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

說到這裡，二郎神對方鑑道：“你是知道的，我的師父玉鼎真人是道門大羅，我縱然想幫你，只怕到時候也沒法出手。”

方鑑道：“真君之意下官明白，不過請真君放心，下官心中自有打算。”

“那就好。”二郎神點頭道：“但你放心，蜀郡之內，我會盡量給你方便的。”

方鑑聞言，當即拜謝道：“多謝真君。”

...

南瞻部洲，大唐國，江南玉皇山。

玉皇山，山如其名，正是供奉玉皇大天尊的仙山。

江南的山水秀氣明麗，這玉皇山便是如此。煙水朦朧，霧靄靈渺，真是：煙山朦朦神仙府，紫氣綿綿道人家。

方鑑拄著一把油紙傘，漫步在玉皇山寬闊的青石路上，天空中雖然下著細雨，但卻沒有一滴一絲落到方鑑的身上。

“娘，你快看，那個人好奇怪，明明有傘卻不打，偏要拄著。”一個少年的聲音從不遠處的青石路上傳來，方鑑抬頭看卻，只見一個美豔端莊的婦人執著傘，身邊跟著一個十四五歲左右，同樣打著傘的少年人。

那婦人極為年輕，看上去與那少年就像是姐弟一般，完全不像是母子。

但方鑑目光一凝，卻看出那婦人竟是有著真仙的道行，而且她身上還有一絲仙官玉碟的感應。

那婦人臉上帶笑，順著那少年所指的方向就看了過來，但當她目光看到方鑑的那一刻，神情卻瞬間大變。

然後婦人趕緊收回目光，低下頭去朝少年道：“錦兒，你父親還在家裡等著我們呢，我們快點回去吧。”

“好。”名叫‘錦兒’的少年十分聽話地點了點頭，然後緊跟在婦人的身後朝山下走去。

方鑑目光看著少年和那個婦人，尤其是那個婦人，目光中頓時露出一絲疑惑。

“難道又是思凡下界的仙女？”方鑑眉頭一皺，先記住了婦人離去時的方向，然後帶著疑惑進入了玉皇山。

玉皇山中有座很大的玉皇廟，玉皇廟內還有大唐國專門指派過來奉祀玉皇大天尊的道士。

不過，現在的玉皇廟中，多了六位掛單的得道真人，他們分別是：昌霞真人、恕亭真人、泉淨真人、邵陵邵真人、宋慈宋真人、柯孟清柯真人。

這六位真人的到來，讓玉皇廟的香火比往日鼎盛了許多。

當方鑑進入玉皇廟廟門時，就感覺到了六人的氣機，其中五人都處於正常狀態，還有一人氣機中帶著酒氣，想來便是那位最嗜酒的邵真人了。

在方鑑感察到這六人之後，便將自己的氣機洩漏了一絲出來，隨後除了邵真人以外，另外五位真人立刻離開了精舍，靈光一閃過後已經出現在了方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