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另一個辦法

卻說黑蟒仙直接飛出黑龍潭，直接落到了黑龍潭邊緣的沙灘上，而方鑑正坐在沙灘邊上的一塊大石頭上唱歌。

在黑蟒仙飛出黑龍潭時伴隨著一道水柱沖天而起，待黑蟒仙飛出黑龍潭之後，方鑑便將目光看了過來。

黑蟒仙上下掃了方鑑一眼，旋即冷哼一聲道：“道士，你在唱什麼東西？”

方鑑站起身來，拱手道：“見過道友，貧道是在唱歌。”

“唱歌？你來這裡幹什麼？”黑蟒仙眯著眼睛問道。

方鑑笑著說道：“貧道遊走四方，做點靈茶買賣，路過這裡時，發現此間靈氣充足，山清水秀，想來必有好茶樹生長，所以便欲進山尋找靈茶。”

黑蟒仙淡淡地道：“你一個採茶的，為何要唱漁翁的歌？”

“咦？”方鑑愣了一下，道：“難道我唱不得嗎？”

黑蟒仙心氣不順，聽到這話眼神立刻變得有些不善，方鑑見狀疑惑地問道：“道友，你臉上怎麼有股殺氣啊？”

黑蟒仙不答，只是目光靜靜地盯著方鑑，方才自己被那天雷正法所傷，實力折損大半，要是將眼前這個陽神境道士吃掉，或許能彌補一些。

但黑蟒仙這個念頭剛生出來，就見方鑑從自己的儲物袋內取出幾罐靈茶道：“道友平日裡喝不喝靈茶？貧道這裡有上、中、下三種品質的靈茶，道友要不要看看？”

聽到方鑑的話，黑蟒仙立刻抑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殺意，眼前這個道士看似只有陽神境，可帶著這些靈茶遊走四方，手裡肯定是有些本事的，沒有摸清底細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這是身為一個散仙應有的謹慎。

想到這裡，黑蟒仙淡淡地道：“哦？那把你的上品靈茶給我看看。”

方鑑當即拿起一個玉罐遞到黑蟒仙面前，道：“這裡面就是上品靈茶，道友不妨看看。”

黑蟒仙抬手將那玉罐攝入手中，然後開啟封蓋，霎時一股帶著濃郁清香的靈氣便從玉罐內衝了出來，黑蟒仙頓時眼睛一亮，但這一罐靈茶所蘊含的靈氣，就遠遠超過吃掉眼前這個陽神境修士所能補充的法力了。

黑蟒仙蓋上封蓋，然後淡淡朝方鑑問道：“這靈茶價值幾何？”

方鑑伸出一根手指道：“上品靈茶，一萬劫玉一罐。”

“什麼？！”黑蟒仙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萬劫玉一罐，你怎麼不去搶啊？”

方鑑頓時笑了，“道友，你這說的就不對了，搶可沒有賣靈茶安全。”

黑蟒仙眉頭緊皺，說道：“五百劫玉，賣不賣。”

這回輪到方鑑震驚了，“道友，你這才是搶吧？我一萬的價格，你直接給我砍到十八重地獄去了。”

“少廢話。”黑蟒仙直接放出了自己真仙境的威勢，以威脅的語氣朝方鑑說道：“五百劫玉一罐，你有多少靈茶都按這個價格，爺爺我全買了。”

方鑑倒吸一口涼氣，一臉驚歎地道：“道友，你不做生意可惜了，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做靈茶買賣？”

“不去，爺爺我要修煉，沒空去做這些雜事。”黑蟒仙說道。

方鑑搖頭笑道：“道友，雖然你道行境界比我高，但貧道我能看出來，你如果不用特殊辦法，道行很難再有進步了。”

“嗯？”黑蟒仙瞳孔一縮，整個人陡然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你是什麼人？”

方鑑道：“道友不必驚詫，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陽神境道士，不過身為一個道士，知道的多一點並不奇怪。”

黑蟒仙道：“哦，那你都知道些什麼？說來聽聽？”

方鑑道：“我還知道道友前不久正在走蛟，但卻被一位高人給阻止了，而且道友還受了傷，對嗎？”

黑蟒仙心中震驚不已，他再次仔細看了看方鑑的道行，是陽神境沒錯啊？

約有二十息後，黑蟒仙才逐漸從震驚之中恢復過來，然後將手中的玉罐遞了回去，道：“我沒有一萬劫玉。”

方鑑將玉罐收了回來，一臉遺憾地道：“一手價錢一手貨，道友沒有劫玉，那貧道就沒法賣了。”

黑蟒仙此時根本不介意這個，而是朝方鑑問道：“道友怎麼稱呼？”

方鑑拱手道：“方大。”

黑蟒仙也拱手道：“在下黑蟒。”

然後黑蟒仙再次朝方鑑問道：“方道友，你知道那位高人是誰嗎？”

方鑑搖頭道：“這貧道就不知道了，不過那位高人的銅劍裡面蘊藏著三十六天雷正法，道友你以後想再從這條水路走蛟，只怕是不太可能了。”

黑蟒仙聽到這話，頓時一臉鬱悶地道：“他媽的，真倒黴，走了三十七次都不成功，現在路還被人封死了，難道是老天爺看我不順眼？”

方鑑笑道：“道友，你能把你走蛟的路線給貧道說一說嗎？”

黑蟒仙看了方鑑一眼，然後抬手打出一道靈光照影，說道：“你看吧，這道靈光照影裡面就是我這些年來走蛟的路線。”

方鑑接過靈光照影，並將其展開觀看，片刻之後，方鑑嘆了口氣，道：“道友，你這路線全是人口密集之地啊。”

黑蟒仙眉頭一皺，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靈光照影道：“怎麼？有問題嗎？”

“問題很大。”方鑑說道：“你走蛟的路線，兩岸全是人口稠密之地。而你走蛟時又要掀起狂風暴雨和滔滔大浪，對兩岸生靈威脅甚大，就算老天爺不找你麻煩，一路上也會出現許多的因果來破壞你的機緣。剛剛碧奚鎮那個高人就可以證明這一點，你總是如此攪亂凡間，總會有人出手收拾你的。”

黑蟒仙聽完頓時怒道：“這他媽是什麼道理？那些凡間生靈是生靈，我就不是生靈了嗎？眾生平等啊！”

方鑑道：“平等是相互的，你自己心裡也沒把那些凡間生靈看做是和自己平等的吧？”

“這”黑蟒仙愣了一下，然後不屑地道：“我是仙人，怎麼能和那些凡人平等？”

方鑑道：“對啊，所以那位高人也沒必要和你平等啊。”

“呃”黑蟒仙無言以對，只能看著方鑑道：“你說的有些道理，可是我現在出口都被封死了，我這黑龍口走蛟的出口只有一條，必須經過碧奚鎮，現在出口被封死，我就算想改變路線也不可能了。”

說到這裡，黑蟒仙突然看著方鑑道：“要不，道友你幫我個忙，去把那銅劍取掉？”

“不可不可。”方鑑連忙擺手道：“那位高人道行高深莫測，我可不敢得罪他。而且就算我去取掉銅劍，以那位高人的道行難道算不出是你指使的嗎？一旦如此，那位高人難保不來找道友的麻煩。”

黑蟒仙聞言頓時恍然大悟，當即點頭說道：“你說的對，那銅劍現在還碰不得，那我接下來這些年裡，難道就只能龜縮在這黑龍潭裡了嗎？”

方鑑道：“還有一種辦法，不用走蛟，可以直接化龍。”

“哦？”黑蟒仙聽到這話，頓時面帶三分驚訝，七分懷疑地看向了方鑑，“什麼辦法？”

方鑑道：“討封。”

“討封？”黑蟒仙聽到這兩個字，頓時連連擺手道：“這辦法不行。”

“為什麼不行？”方鑑問道。

黑蟒仙說道：“討封需要找‘大德真修’討封，可那些大德真修會理我這個小蛇仙嗎？別開玩笑了。”

討口封可不是向誰都能討的，尤其是黑蟒仙這樣的妖仙，必須要修仙界的大德真修才能賜口封，也就相當於大德真修用自己的功德去給別人賜福。

而黑蟒仙這樣的底層散仙，去向那些大德真修討封？根本想都別想！

方鑑哈哈一笑，道：“不一定要那些大德真修賜口封，凡人也可以。”

“凡人？！”黑蟒仙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方鑑道：“凡人能給我賜口封？別開玩笑了，要是凡人也能賜口封，天下就沒有蛇妖了，全是真龍！”

方鑑道：“道友別不信，凡人的確能賜口封，不過一般的凡人不行，需要那種有大功德、大氣運或者大福緣的凡人才行。”

黑蟒仙沉吟了片刻，然後問道：“如何解釋？”

方鑑道：“大功德，就是這個凡人身上有巨大的善功善德，這樣的人是可以賜口封的。”

“大氣運，就是這個凡人身上有大氣運，也可以賜口封，比如人皇。”

“大福緣，就是說這個凡人身上有大福緣，也能賜口封。”

方鑑又道：“但人世間幾乎很少有大功德的凡人，而大氣運嘛.顥天大世界內也沒有人皇，所以，就只能尋找有大福緣的凡人給道友你賜封了。”

“大福緣？難道人世間有很多大福緣的人嗎？”黑蟒仙問道。

方鑑點頭道：“至少比有大功德和大氣運的人多，大福緣之人多是‘累世善人’，或‘世情通達’之人，人世間還是很好找的。”

黑蟒仙聽方鑑說的言之鑿鑿，言之有物，當即信了五六分，他當即問道：“那這大福緣之人該怎麼找？”

方鑑笑道：“躲在這黑龍潭裡肯定是找不到的，道友不如跟我一起遊走四方，說不定就能找到大福緣之人，只要得其賜福，便能一舉沖天，化龍得道。”

黑蟒仙聽到這話頓時極為心動，他已經走了三十七次蛟了，三十七次失敗已經證明這條路他很難走通，如果能像方鑑說的這樣得到口封賜福，那不比走蛟容易多了？

而且出去走走也沒有什麼，要是不成，大不了再回到黑龍潭想辦法就是了。

說到這裡，黑蟒仙立刻道：“好，如果此事能成，今後若是化龍成功，我必將厚報道友。”

方鑑擺了擺手，說道：“說什麼厚報不厚報，貧道只有一言要道友明白，道友你此前三十七次走蛟，禍害了沿途許多生靈，致使其橫遭劫難，這是因果，也有報應，今後路上說不定就會有因果報應，道友若是扛不住，還是留在黑龍潭為好。”

黑蟒仙聽到這話頓時瞪眼說道：“要是能化龍，天老爺的屁股我都敢摸！何懼區區因果報應？道友在此等我片刻，我回去收拾收拾便隨道友出發！”黑蟒仙說完便轉身飛回了自己的黑龍潭道場。

而與此同時，顥天大世界的‘天老爺’，西方顥天天帝‘白帝’老天君坐在金殿之上忽然心生感應，然後朝下方顥天大世界看了一眼，接著宣來一名傳詔使，將一道法旨送到傳詔使面前道：“將此法旨傳下顥天大世界，煙羅部洲無篁州夜杞山神手中。”

傳詔使接下法旨，當即躬身拜道：“謹遵天帝法旨。”

傳詔使離去後，白帝又朝顥天大世界黑龍潭看了一眼，這一次他看的是方鑑，但他並未認出方鑑，只是覺得這個陽神境道士有點奇怪。

雖然白帝現在也是大羅金仙，但他依舊看不透方鑑的變化，所以覺得這個道士很不凡，絕對不是一個陽神境修士，所以白帝稍稍留意了一下，便不再關注了。

現在他剛到西方天界上任，很多職司、仙官都還沒有完善，太玄司局和天樞司局都有大量的人員空缺，他現在非常的忙，沒有那麼多時間去關注下界的事情。

而在黑蟒仙收拾完細軟之後，便跟著方鑑先進入山中尋找野生的靈茶，在只尋到幾兩中品靈茶後，二人便繼續出發。

“我們不能直接飛嗎？”

徒步走了十一天後，黑蟒仙終於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朝方鑑說道：“我帶你飛，一日十萬裡！”

方鑑道：“你急什麼？你一日飛十萬裡，萬一大福緣的人就在這十萬裡中間，你不是就錯過了嗎？”

黑蟒仙道：“可是你這十幾天都在找茶葉，根本沒有找大福緣的凡人！你不會是騙我出來幫你摘靈茶的吧？”

方鑑：“你看，又急，你前面走蛟三十七次，耗費百多年，你怎麼不急的？現在才出來走了十幾天你就急了。我告訴你，不要急，討口封一旦成功，就直接可以渡劫成真龍了，連化蛟的過程都免了。所以這樣的大機緣能馬上出現嗎？必須腳踏實地去尋找，所以你不要急，明白？”

黑蟒仙：“不是我急，我是怕你騙我。我們真人不說假話，你讓我別急，好，我不急。但要是一百年內找不到你所說的‘大福緣’的凡人給我賜口封，我就吃了你。”

方鑑道：“你太極端了。”

黑蟒仙：“我只是把醜話說在前面，你懂嗎？”

方鑑笑道：“我懂！誒？你看這方大山裡風水極佳，地氣濃郁，靈氣充足，應該有上好的靈茶，我們進去看看，你知道這山叫什麼名字嗎？”

黑蟒仙抬頭看了一眼，然後說道：“好像叫夜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