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清真君。”易謙來到方鑑面前,並朝馬背上的方鑑稽首一禮道:“下官拜見鴻清真君。”

方鑑擺了擺手,左手拉著馬韁,右手執著馬鞭,騎在三太子背上朝易謙問道:“南嶽大帝可在仙府之中?”

“在。”易謙笑道:“帝君若無巡視部洲之務,便都會在仙府之中持坐參道。”

方鑑頷首道:“好。”說著,方鑑又問道:“方才離去的是霍山君的妻子家人?”

“回真君,正是。”易謙恭身應道:“她們是回來清點家資,收拾家當的。”

天庭並沒有抄家一說,對於沒有罪責的罪犯家人還是很寬容的,允許她們將自己的家當帶走,不過霍山君、霍平等人的家資、家當就不行了,必須查封以補充損失,畢竟霍平花掉的那些劫玉可都是南瞻部洲無數修士的‘血汗錢’,天庭必須要保證退還。

如果最後清查的劫玉補不上這個窟窿,就只能由天庭自己出劫玉去補了,畢竟是天庭仙官造的孽,天庭必須要兜底。

“嗯,霍平在外私設的符散倉庫找到了嗎?”方鑑又問道。

易謙答道:“回鴻清真君,已經找到了,新任南嶽府尚書敖劻已經帶著天兵去清查了。”

“敖劻?”方鑑聽到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道:“這好像是西牛賀洲的某位水神?”

“是的。”易謙回道:“是西牛賀洲玄界湖的水神,太乙玄仙道行,已在玄界湖任職六十四萬年,太玄都省表其六十四萬年功勳,特擢升為南嶽府尚書,授元一品仙官。”

無論在哪裡,資歷永遠都是能力的一種體現,能在水神位置上幹六十四萬年還從未出過差錯,從六品水神一下子跳到一品仙官,也並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方鑑的品級也跳了好多次,而且他從進入天庭為仙官到現在才四百餘年,跳得可比這位水神快多了。

而且南嶽府尚書一職標配是超品十四等仙官,但想要成為超品仙官,就必須去洞神堂學習,但敖劻顯然還沒到進入洞神堂那個地步。

所以現在的敖劻屬於是一品仙官領著超品仙官的職權,不過作為南嶽府的尚書,輔佐南嶽大帝處理南嶽事務才是最重要的,品級和道行倒沒有多硬性的要求。

“大壞蛋。”

就在這時,錦玉仙懷裡卻傳來一道略帶敵意的稚嫩聲音,但這個聲音一發出,卻讓易謙和錦玉仙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蒼白起來。

錦玉仙連忙捂住易笑的嘴巴,然後朝看過來的方鑑強笑一聲道:“呃笑笑是在罵我,我剛剛掐了她一下。”

易謙也連忙跟著朝錦玉仙斥道:“你說你好端端掐孩子做什麼?她不罵你罵誰?”

“娘,我沒罵伱,我是罵.嗚嗚嗚.”易笑掙脫錦玉仙的手又說了一句,但還沒說完就直接被錦玉仙用法力給封住了嘴巴。

但易笑前面那段解釋還是讓現場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方鑑面帶微笑,並未與一個小孩子計較,而是朝易謙說道:“孩子不開心要好好哄,而且從小一定要好好教導,霍平這些人就是前車之鑑啊。”

“是是是,鴻清真君說的是,下官夫婦定當謹記。”易謙連忙說道。

方鑑點了點頭,然後拱手朝易謙、錦玉仙告辭,接著直接策馬進入了南嶽仙門,直奔天柱仙宮而去,這一次再也沒有天兵天將來阻擋他,不過經過一些宮門時,必要的核查仙官玉牒程式還是有的。

來到天柱仙宮外,方鑑這才翻身下馬,立時便有一名天兵走下玉階幫方鑑牽住馬韁。

“牽下去,不用拴,也不用喂料。”方鑑朝天兵說道。

天兵躬身唱喏道:“是,鴻清真君。”

隨後方鑑整理儀容,邁步走上玉階,來到了天柱宮主殿玉慶殿外。

“玉慶殿宣毅郎陳封,拜見鴻清真君。”玉慶殿外,一名太乙玄仙天將走上前來朝方鑑稽首一禮道。

方鑑拱手還禮,道:“我要覲見南嶽帝君。”

陳封聞言道:“鴻清真君請稍待,容下官通稟。”

“好。”方鑑頷首說道。

旋即陳封轉身進入了玉慶殿內,僅僅十息之後便從玉慶殿中走出,並朝方鑑道:“鴻清真君,帝君召見。”

方鑑立時肅身邁步走入玉慶殿,入殿之後,只覺四方春風拂面,風清煙柔,一縷縷玉檀香繞,令人聞之振奮。

方鑑抬起頭來,只見南嶽大帝頭戴八朗寶光玉冠,衣著赤錦飛裙,身披神光緋文之表,佩帶封靈制魔之章,坐於七彩玉塌之上,雙目中神威凜凜,灼視方鑑。

方鑑當即上前稽首拜道:“臣司法天神方鑑,拜見南嶽帝君。”

南嶽大帝右手虛抬道:“免禮,平身。”

“謝南嶽帝君。”方鑑再次揖拜謝禮,然後平身而起。

這時南嶽大帝問道:“方鑑,霍平篡詔一案已結束了吧?”

方鑑答道:“回南嶽帝君,已經結案了。”

“那你來此見我,是為何事?”南嶽大帝問道。

方鑑稟奏道:“啟稟南嶽帝君,臣是為邙山而來。”

“邙山有何問題?速速奏來。”南嶽大帝說道。

方鑑道:“啟奏南嶽帝君,臣以為邙山從洛陽移至長安,是以唐皇護道有德而來。如今唐祚衰敗,唐皇失道無德,邙山應棄暴拋昏而去。是以臣以為,邙山而今理當應天命,順人心,重歸洛陽。”

南嶽大帝聞言略一沉吟,旋即說道:“方鑑,你言之有理。”

說完,南嶽大帝朝一側的傳詔使道:“傳鎮山將軍易謙來見我。”

片刻後,南嶽府鎮山將軍易謙進入了玉慶殿,向南嶽大帝行禮拜見後,便恭身立於方鑑身後。

“鎮山將軍。”南嶽大帝喚道。

“臣在。”易謙立即拱手應道。

南嶽大帝敕下一道符詔,並對易謙說道:“你持我法詔,點三百六十名搬山天兵,將邙山移回洛陽北郊,並理清地脈,不得有誤。”

易謙聞言,當即接下符詔,躬身唱喏道:“臣謹遵法旨。”

易謙離去後,南嶽大帝朝方鑑問道:“方鑑,你只是為邙山之事而來嗎?”

方鑑答道:“回南嶽帝君,是的。”

南嶽大帝點了點頭,然後面帶笑意說道:“大天尊慈悲英明,讓你來做這個司法天神的確合適。”

司法天神,司法天神,司的可不僅僅只是天條律法,而是天道之下所有‘不合法’的事情都要管。

比如邙山本該是洛陽的洞天福地,但因為唐皇有德,所以南嶽大帝將邙山賜移長安,在唐皇一直有德的情況下自然是合法的。

但現在的唐皇已經是個昏庸的暴君,而且大唐國的氣數也將徹底散盡,這時候邙山再留在長安就不合法了。

所以方鑑才有此一行,不過南嶽大帝的話方鑑倒也不確定具體是什麼意思,是說自己管得好?還是說自己管的寬,連這種事也要親自大費周章地跑一趟?

不過方鑑也並不在意那麼多,對他自己來說,只要發現不合法的事情在自己眼前出現,無論多大,無論多小,到了眼前他都要管。

而且一座洞天福地的山脈並不是什麼小事,是一方靈脈、氣數所在,你唐皇有道有德自然沒事,但現在失道無德,邙山也該還給洛陽生靈了。

辦完邙山的事情之後,方鑑便拜辭了南嶽大帝離開了南嶽府,準備返回長安去找黑孩兒,接著繼續巡視四大部洲。

但就在這時,方鑑卻看到前方一片金雲飛過,而金雲之上則是密密麻麻不下十萬天兵天將。

方鑑看到這一幕不禁愣了一下,天庭六軍之中並沒有西牛賀洲和南瞻部洲,身為天庭天兵天將改制的主要策劃,他對這一點很清楚。

所以現在有十萬天兵天將出現在南瞻部洲,自然代表著南瞻部洲出了什麼大事。

故而方鑑沒有遲疑,立即催動三太子,只見三太子四蹄狂奔在雲霄之上疾馳,僅用了十息的時間便追上了那十萬天兵天將。

當方鑑靠近那片金雲時,金雲內立刻傳來一聲震喝:“什麼人?此處乃天庭南天門鎮魔軍行營,非天庭神仙一律不得靠近!違者以衝犯天軍之罪論處!”

方鑑聽到喝聲當即回道:“我乃司法天神方鑑!”

“司法天神?鴻清真君?”金雲內傳出一聲驚呼,隨後只見一名金仙天將立刻從金雲內飛了出來。

很快這名金仙天將便飛到了方鑑面前,他抬頭一看,見果然是方鑑,而方鑑也將自己的仙官玉牒敕了出來,送到了陳劍堂面前。

陳劍堂查驗過仙官玉牒確認身份後,當即遞還仙官玉牒並拜道:“中樞天將陳劍堂,拜見鴻清真君。”

方鑑收回仙官玉牒問道:“鎮魔軍下界至此,發生了什麼事?”

陳劍堂稟道:“回稟鴻清真君,道門金仙大德虛寂衝應真人在人間行走之時遇魔失蹤了,她失蹤前向南天府傳書求援,故而天樞都省大主使武德星君詔令下官率領十萬天兵下界,與道門眾修一起尋找虛寂衝應真人。”

虛寂衝應真人便是‘麻姑’,當初方鑑任斷界山神時包庇徒弟江嗣音的道門大德。

但麻姑可是道門金仙大德,現在閻浮大世界出現的‘魔種’修士可還沒有殺死金仙修士的記錄!

“有大魔出世嗎?”方鑑問道。

陳劍堂面色凝重,微微搖頭道:“還不清楚,現在正處於‘絕天大劫’之中,就連大羅金仙也無法衍算天機,所以還無從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