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

在漫天的火光之下,一個仙姿偉貌,神威凜然年輕男子朝一個雨眉清俊,紅顏絕代的女仙說道。

如果是不瞭解的人看到這一幕,還會以為是在上演一出愛恨糾葛的大戲,直到那個女仙祭出了自己的法寶,一柄玉白色的白蓮寶劍。

「吟」

蓮花老母手持白蓮寶劍,雙腳從腳下蓮葉之上輕點飛起,隨後化作一道劍虹直朝方鑑眉心刺來。

蓮花老母來勢洶洶,手中白蓮寶劍劍威凜冽,劍鋒在一個瞬息間便已刺到了方鑑眉心前三寸的位置。

但就在這時,一道凌厲的劍芒如同蒼龍吟嘯一般直衝而上,隨後便聽得「噗呲」一聲,緊接著就是一道血光飛濺而起。

蓮花老母持劍的右臂被太乙金光劍連根斬斷,隨後太乙金光劍劍鋒一轉,再次「噗」地一聲破開蓮花老母的護體仙光,筆直地刺入了蓮花老母的小腹下丹田位置。

太乙金光劍劍氣四出,頃刻間便將蓮花老母的下丹田攪得粉碎,一股仙氣和法力瞬間從蓮花老母的小腹血洞之中溢散出來。

隨後只聽得蓮花老母發出一聲慘叫,隨後玉顏霎時變得蒼白如紙,她口中噴出一口精血,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從高空墜落下去。

「嘩啦」蓮花老母那清麗脫俗,玉雪素白的嬌軀墜入了泥沼之中,很快便混合著血水髒汙了整個身體。

而蓮花老母的斷臂此刻依舊保持著持劍的狀態,但卻與那白蓮寶劍一起被方鑑的力量禁錮在半空之中。

少時,只見那斷臂「嘭」地爆起一團血霧,而方鑑手持太乙金光劍,抬手一劍便將那白蓮寶劍斬得粉碎。

白蓮寶劍破碎,化作一片片蓮花花瓣一樣的碎片隨著漫天火焰從空中落下,蓮花老母用獨臂撐在泥沼之中,小腹位置是一個巨大的血洞,鮮血仍在汩汩流出。

她用獨臂艱難地撐起上半身,望著漫天焰灰以及飄落的白蓮寶劍碎片,眼中仍然是一片孤冷清傲之色。

方鑑凌空而立,俯視著下方的蓮花老母,然後抬手一揮,一條縛仙索瞬間從方鑑袖中飛出,化作一道神光飛落下去,直接將蓮花老母緊縛在地。

「鏘啷」太乙金光劍還劍入鞘,然後方鑑祭出「神青彩翡玉如意」,對著那蓮花洞拋落下去。

「轟隆」

伴隨著一聲巨響過後,蓮花老母的道場蓮花洞頃刻間被神青彩翡玉如意砸毀,躲藏在洞內的蓮花老母弟子以及她手下妖精也一同被神青彩翡玉如意砸死,一個也不曾逃脫。

收回神青彩翡玉如意後,方鑑腳踏仙光飛落下去,徑直來到蓮花老母面前冷聲道:「易地佈陣,襲殺仙官,看來人皇李弘真是你殺的!」

「是。」蓮花老母說道:「我有一萬個殺他的理由。」

方鑑將手一抬道:「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天法,你身為修煉得道的妖仙,擅自殺害人皇便是罪無可赦。」

此時黑孩兒已煉化了仙丹藥力,傷勢也已痊癒來到了方鑑身邊。

方鑑朝黑孩兒道:「拿下,押回天庭受審問罪。」

「是。」黑孩兒應了一聲便要上前將蓮花老母押起,但蓮花老母卻道:「且慢。」

「?」黑孩兒一臉疑惑地看著蓮花老母,道:「想挨斧頭了嗎?」

蓮花老母沒有理會黑孩兒,而是看著方鑑道:「鴻清真人,可否將我腹上的傷口封住?」

方鑑低頭看去,只見蓮花老母小腹之上的傷口鮮血淋漓,皮肉外翻,甚至隱隱能看到裡面的內臟。

方鑑朝黑孩兒道:「給她封上。」

黑孩兒當即應道:「是。」然後他嘿嘿一笑,抬手攝了一坨淤

泥糊在蓮花老母的傷口上面,然後吹出一口真火將蓮花老母傷口上的血肉和淤泥燒結在了一起,最後用一道法力將其封住。

蓮花老母雖然痛的眼泛淚花,但卻始終不曾吭過一聲。

「怎麼樣?」黑孩兒開口問道,他此刻仍在記恨方才被打傷的仇。

蓮花老母緩緩點了點頭,輕咬玉齒忍痛說道:「很好,我自淤泥中生,如今與它融為一體,正是返本還源耳。」

「嘴硬。」黑孩兒冷笑一聲,然後抓著縛在蓮花老母身上的縛仙索便將她提了起來。

這時方鑑目光朝一片火海的凌濟山看了一眼,當即敕出一道符詔送去了南天府。

接著方鑑便帶著黑孩兒飛上雲端與梅羨章會合,然後再次駕起金雲朝重天之上飛去。

而方鑑敕出的那道符詔很快便到了南天府,被南天府的轉牒使接收,然後立刻被送到了南瞻部洲宣靈天君案上。

宣靈天君看到符詔後,當即朝尚書柏真上人言道:「鴻清真人敕下符詔,著令立刻遣水神往南州凌濟山降雨滅火,離凌濟山最近的水神是誰?」

柏真上人聞言,很快便答道:「迴天君,是雁來湖水神敖壬。」

宣靈天君點頭道:「那就請尚書擬招,著雁來湖水神敖壬即刻前往凌濟山布雨。」

「是。」柏真上人唱喏拜道。

很快,南天府的詔書便降到了雁來湖水府,雁來湖水府判官立刻將詔書送到了敖壬面前。

但此時的敖壬盤坐在自己的宮殿內,一雙眼睛赤紅一片,目光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八卦爐。

他這種狀態已經持續了數十年了,而眼前那八卦爐中的火焰也已經持續煅燒了數十年。

水相一進入大殿就感受到了一股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這讓他一瞬間感到非常難受。

但他也沒辦法,他早就勸過了,可惜敖壬這些年就跟著魔了一樣,瘋狂的鍛鍊著那件琢子寶物。

一開始是用自己的法力蘊養煉化,但沒效果。然後用精血煉化,還是沒效果。接著用元神煉化,依然沒效果。

到了最後,敖壬已經完全被執念所控制,從長江水府中借來這八卦爐,開始用八卦爐來煅燒。

八卦爐這一煅燒就是十五年,一直到了現在,那琢子寶物上的禁制和神念也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

「府君。」判官來到敖壬面前施禮一拜,然後說道:「南天府有法旨傳下。」

敖壬聽到這話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只是淡淡地問道:「什麼事?」

判官說道:「南天府有旨,命府君您即刻前往凌濟山布雨滅火。」

說完,判官便將手中的法旨朝敖壬遞了上去,但敖壬根本沒有去接,而是往眼前的八卦爐裡添了一斛赤金丹砂。

「麻煩。」敖壬不滿地說道:「白鷺府雨數都還沒有施足,這凌濟山是什麼情況?」

判官聞言不由腹誹道:「還不是你執念太重和這琢子較上勁了,連轄地白鷺府的雨數都還沒有施足。」

但判官臉上卻還是恭敬地道:「說是凌濟山中有大火,為避免火勢蔓延傷及周邊生靈,故而命您前往布雨滅火。府君,這畢竟是南天府的旨意,您還是儘快前往滅火為好。」

「你在教我做事?」敖壬冷冷地道。

判官聞言連忙拜道:「屬下不敢。」

敖壬眉頭緊皺,道:「凌濟山已被蓮花老母改成了一片沼澤,就算著火又能有多大?你帶水府中的水將前往將火撲滅就行了,何必要布雨這麼麻煩。」

「這...」判官有些為難,要是火勢真的無關緊要,至於用得到南天府降旨布雨嗎?但他又不敢再勸說敖壬,最後只

得心中一嘆,躬身領命而去。

不多時,判官便帶著雁來湖水府一百多名水將來到了凌濟山,而當他們看到凌濟山中的大火時全都驚呆了。

這可不是小火啊,「這是雷火!」判官立刻認出了已經遍佈凌濟山的火焰,「一定是雷部諸神在此捉妖,降下的神雷引發了雷火。」

這種事情非常常見,而且也很正常,很多時候天庭的天將、雷將下凡捉殺妖孽精怪後,如果有這種情況都會讓附近的水神處置。

判官身後的那些水將也是一個個目瞪口呆,他們還沒靠近凌濟山,離著凌濟山還有數十里,卻仍然能感覺到那恐怖的火焰溫度。

「判官大人,這火可不是我們能滅的啊。」那些水將滿頭大汗地說道。

判官臉色有些發白,他目光往四周一掃,發現凌濟山中的大火已經開始朝著周圍山川蔓延出去,而且火勢外圍方圓五百里就有大量的凡人居住。

「不行。」判官連忙說道:「我馬上回去叫府君來布雨,你們立刻前往外圍想辦法阻止火勢蔓延。」

判官剛剛說完,就看到東北方向忽然飄起了一陣濃烈的水霧,「那是凌濟山山神在施法滅火,快去幫他們。」

而在四面八方,方圓百里內的所有仙官能來的全都來了,都在拼盡全力阻止火勢蔓延。

水將們聞言,並未有任何遲疑,立刻唱喏一聲,然後朝著那熾熱無比的火焰飛了上去。

然後判官轉身便化作一道靈光,直直地飛回了雁來湖中。

當判官回到雁來湖水府後,立刻來到了敖壬所在的大殿之內急聲稟道:「府君,凌濟山中的是雷火,火勢巨大無比,已經開始朝著四周蔓延,您快去布雨滅火吧。」

而聽到這話的敖壬先是一怒,隨後問道:「雷火?是雷部哪位上神留下的雷火?」

「不知。」判官見敖壬還是無動於衷,臉上的汗水撲撲落下,「府君,這法寶任何時候都可以鍛鍊,若是誤了布雨滅火的時間,致使火勢蔓延,傷到了周圍的生靈,那可是大罪。」

聽到這話的敖壬頗為煩躁地哼了一聲,然後站起身來看著八卦爐內惡狠狠地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神念強,還是我的爐火強。」

說完,敖壬對判官道:「你再帶一些水將過去阻止火勢蔓延,我將八卦爐內的赤金丹砂添足就來。」

判官聽到此言不由面色一怔,隨後說道:「這...那府君,您可要快些來。」

「速去。」敖壬揮手說道。

判官眉頭緊皺,朝那八卦爐內瞥了一眼,然後趕緊快步轉身離開,並將水府中剩下的幾百名水將全部帶去凌濟山,投入到了阻止火勢蔓延的隊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