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人把餐盤都放在桌子上,許洋看到宋百川把兩碗傷心涼粉端到了自己面前。

看看涼粉上堆滿了那紅豔豔的辣椒醬,他奇怪的問宋百川:“川哥,你什麼時候口味吃這麼重了?”

宋百川默了半晌,一邊用快子將涼粉拌了一下,一邊說:“就想試試這能有多傷心。”

說完,就默默低頭吃了起來。

許洋好奇地挑了一塊嚐了一口,被辣得眼淚直冒。

宋百川憋著一口氣,吃了小半碗,辣味就直往頭上衝,感覺汗都要辣出來了。

嘴巴里也被辣得不行,感覺舌頭上的每個細胞都在跳動,尖叫著要喝水。

偏偏許洋還在一旁好奇地問:“川哥,感覺怎麼樣啊?”

宋百川握緊手裡的快子,強忍著不適,輕描澹寫地說:“還行。”

“可是你嘴巴有點紅。”許洋仔細瞅了瞅說。

阮萌幾人也看了過去,果然宋百川的嘴唇比平常紅多了,感覺就像擦了澹澹的口紅一樣。

“我氣血好,不行嗎?”宋百川掃了許洋一眼,涼涼地說。

“行…怎麼不行。”許洋忍著笑意,不去拆穿他。

蘇娜娜就沒眼色的多,哈哈笑了起來,就算宋百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也沒停下。

阮萌抿著嘴,淺笑盈盈地把自己特意點的一碗醪糟粉子,推到宋百川的面前,說:“宋百川,你吃這個吧。”

看到面前這碗甜甜的醪糟粉子,宋百川一顆醋意翻湧的心,就像喝了蜜一樣,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原來她還記得。

有一次蘇如芝自己做了湯圓,叫他過去吃。

但其實他從小就並不喜歡吃像糖包子一樣的湯圓,反而特別喜愛奶奶給他煮得醪糟粉子,糯糯的,軟軟的,又不會太甜膩。

所以當時他勉強吃了一兩個湯圓,就覺得快要甜齁了,又不好意思說。

還是阮萌發現他遲遲沒動勺子,才問了他。

蘇如芝聽到他喜歡吃醪糟粉子,也不嫌麻煩,又重新和麵給他做了一碗。

這還是他們才認識時發生的事,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了,阮萌還記在心裡。

宋百川的眉眼柔和下來,端起碗喝了一口飄著醪糟的甜湯,舌頭立馬就舒服多了。

他嘴角勾起,對阮萌輕聲說道:“很好喝,謝謝!”

阮萌又把自己點的一碗擔擔麵也推了過去,說:“這個也是給你點的。”

宋百川接過了麵條,兩人相視一笑,便都沒再說什麼,各自吃了起來。

而旁邊默默看著的餘小北,眉頭緊皺,一顆心十分不是滋味。

吃飽喝足之後,幾人又沿著集市逛了起來。

一路走走停停,又玩了不少的專案,當然珍珠也收穫了不少,荷包裡都鼓鼓囊囊的。

彭曉曉眼睛比較尖,一眼就望到了黑壓壓的人群前面,有一顆掛滿了五彩錦囊的古樹,興奮地說:“那是什麼?我們過去看看。”

蘇娜娜看了一眼,瞭然地說:“哦,那是千年銀杏樹,也是許願樹。大家都喜歡把願望放在錦囊裡,掛在上面。”

“那我們也去許個願吧!”彭曉曉很激動地說:“我要去保佑我戰哥長紅不衰,顏值永駐。”

“你就不想保佑下自己考個好大學嗎?”李沫兒無奈地說。

“嗨,那有什麼好保佑的!能上就上,不能上咱就老老實實做個普通人不好嗎?”彭曉曉對學業一向不怎麼上心,反正再怎麼學也就那樣,跟阮萌、餘小北和李沫兒她們是望塵莫及。

“不過,你們想許什麼願望?”彭曉曉好奇地問幾人。“萌萌你們學習那麼好,總不用再許願考個好學校吧。”

“當然是要給自己在乎的人許願。”許洋笑了笑說。

聽了許洋的話,阮萌不知怎麼耳朵悄悄紅了,不自然地說:“我想給家人和朋友許願。”

“許願是不能說出來的。”柳依依一本正經地小聲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說著,幾人就走到了這顆許願樹的前面,只見不僅僅是樹幹上掛滿了層層疊疊數不清的錦囊,還從樹身上延伸了兩條長廊過去,都掛得密密麻麻。

由此可見,許願的人得有多少。

彭曉曉撓撓頭,說:“哎喲,這要真是有菩薩在聽的話,這麼多願望,會不會把菩薩吵得頭疼,啥都聽不清楚?”

餘小北失笑,說:“你一天哪來那麼多想法。這不過是大家一種精神寄託,誰還真指望著一顆樹幫你實現願望?”

這倒也是,大家都是新時代接受科學教育長大的,對於這些,自然是沒那麼迷信。

不過,這也不妨礙大家虔誠地許個願,畢竟都是自己最美好的願望,萬一就實現了呢!

幾個人在許願樹旁邊的攤子上,一人挑了一個喜歡的錦囊。

攤子旁邊特意擺了幾張大桌子,桌上放了幾個筆筒。

阮萌從筆筒裡拿了一支筆,左右看了一眼,走到大桌子的角落裡,拿出錦囊裡紅色的福條,寫到:願家人朋友一生平安幸福!

然後她偷偷看了看,其他人也正在專心寫心願,於是她又遮遮掩掩地寫到:希望宋百川一生如願,所有美好如約而至!

落款:阮萌。

一寫完,她就趕緊將福條捲了起來,塞進錦囊裡,把錦囊口的繩子栓緊。

其他幾人也差不多都寫好了,正在收拾錦囊。

蘇娜娜一邊把自己的錦囊收好,一邊好奇地探頭,問許洋:“許洋,你寫啥寫那麼長?”

“要你管。”許洋用手捂著自己寫的福條,防備地說:“蘇辣子,你有點道德,可別偷看啊?”

“嘁!誰稀罕看!”蘇娜娜白了許洋一眼,嫌棄地說:“我不過看你一張紙都快寫滿了,隨便問問而已。”

說完,她又神秘兮兮地說:“許洋,你不會是把你交往過的女生名字全寫了上去吧?”

“你胡說什麼!”許洋都被氣笑了,收起了錦囊,用手拍了一下蘇娜娜的頭。

然後,許洋看看站在桌子另外一邊,拿著福條似乎還沒動筆的宋百川,問:“川哥,你還沒寫嗎?”

宋百川沒有回答,看著手裡空白的福條,心裡一時有一點茫然。

許願?

他能有什麼願望?

從六歲時起,他似乎就沒許過願了。

因為他知道,能滿足他願望的人,都早就離他而去。

如果現在真要許個願的話,他能許什麼呢?

一片迷茫的腦海裡,一個身影悄悄地浮現出來,看著他笑顏如花。

心裡某個角落,不知何時埋下的種子悄然發芽,恣意生長。

一個念頭,強烈地冒了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宋百川不動聲色,看了對面正和蘇娜娜幾人商量著,要把錦囊掛在哪裡的阮萌一眼,拿起筆唰唰唰地寫到:宋百川想和阮萌一輩子在一起!

從此以後,他想他所有的願望,應該都是和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