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梔本來沒想和盛淮景說晚上回家的事。

每天早上坐盛淮景的車就很不好意思了,要是讓人再送自己回家,也太難為情了。

雖然盛淮景說的是順路,可其實是盛淮景家離學校更近一點。

這個路也不是那麼順的。

阮梔都想好了,學校離家就十幾分鐘的路,經過的都是鬧市區,燈泡閃亮的那種路。

季一軒願意的話就讓他騎慢一點,自己走路回去,也當是鍛鍊身體了。

沒想到,阮梔自己小算盤打得很好,奈何季一軒永遠是豬隊友。

晚自習放學,季一軒又樂呵呵的來教室門口等阮梔。

看到盛淮景還坐著,阮梔又收拾好書包準備出來了,季一軒脫口而出。

“大老不送梔梔姐嗎?”

阮梔走動的步伐一僵,然後深深的嘆了口氣。

難怪舅媽老是面目猙獰的拍季一軒的腦殼了,阮梔覺得,自己的手現在確實也挺癢的。

盛淮景果然敏銳的意識到了不對,站起來問,“什麼叫我不送?”

班裡還沒走的幾個同學不約而同的放慢了收拾的速度,豎起八卦的小耳朵。

季一軒笑得很憨,“我爸這幾天出差了啊,我媽讓梔梔姐問問大老,你能不能再捎她一程回去。早知道大老你不帶的話,我就打電話讓我媽來了呀。”

阮梔慫慫回頭,果然對上了盛淮景那張表情裡寫滿了“有你”的臉。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明明是佔便宜的那個,為什麼還要慫。

盛淮景明明是辛苦賣力的那一個,為什麼還要不高興。

盛淮景抓起書包就往外走,“誰說我不送了。梔子花,還不跟上?”

他從來不跟著大家叫梔梔,只是喊著阮阮,阮阮。

這次一個咬牙切齒的梔子花一出,阮梔整個人慫成了一團。

阮梔抱著的書包也被盛淮景拿走了。她連忙小跑著跟上盛淮景,路過季一軒時無奈的拉了一把,把傻樂的笨蛋表弟一起拽走。

留下班級裡的同學交換著閃爍八卦神采的眼神。

阮梔剛到家,宋月月的訊息就發了過來。

【月上梢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聽說你今天沒讓盛哥送回家,盛哥當場生氣?

【梔夏】……哪有,盛哥送我回來的時候心情很正常啊。

就算那會兒不高興,回家的一路上也被她給哄好了。

【月上梢頭】嘎嘎嘎我們寢室別班那個都來問我了,聽說你們班那個阮梔今天和大老鬧翻了,因為一個高二的學弟?

【月上梢頭】救命,你真的想不到謠言能有多離譜!我整個人笑到發癲。

【梔夏】……

【梔夏】你不考人大了?

【月上梢頭】?我這就去學習。

阮梔放下手機,沒把宋月月的話放在心上。

結果,等她第二天去上廁所時,就聽到外面有兩個女生在那兒八卦。

“你聽說沒,一班那個,和大老處物件呢,結果昨天偷偷勾搭的學弟去班上找她,就暴露了。”

“哪個啊,我沒聽說大老在談戀愛啊。”

“就不能說話的那個啊!”

“她?不是說找她的是她弟弟嗎?”

“情弟弟?”

阮梔:……?什麼玩意兒?

阮梔默默開門走了出去,在洗手檯前洗手時,那兩個女生還在交流自己聽到的八卦。

門口的宋月月笑得肚子疼,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哎幼哎幼叫喚。

那兩個女生被嚇了一跳,“同學,你沒事吧?”

宋月月擺手,“沒事沒事,就是笑岔氣了。”

“你們那個八卦別傳了啊,這就是你們口中的當事人。盛哥沒在談戀愛,弟弟也是有血緣關係的真弟弟。”

兩個女生唰然回頭,對上阮梔的視線就紅了臉,連聲說著不好意思快步離開了。

阮梔掏紙巾擦手的時候,宋月月還在笑個不停。

也不知道謠言怎麼能傳的這麼快這麼離譜,一天之間,整個高三年級都傳遍了“高三一個女生和大老處物件,但高二奶狗弟弟又追上門,三人情緣纏綿悱惻令人聲淚俱下”的感人肺腑故事。

當事人阮梔: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這個謠言造成的後果就是,當晚就有人來找盛淮景表白。

來的人是高一學妹,化了素顏妝還帶了美童,臨外的制服也被她額外修改過,掐了腰改了裙長。

在十二月只有幾度的溫度裡,學妹只穿了個毛衣開衫,臉都凍得有些白。

正好盛淮景去了趟小賣部,一上樓就被堵了個正著。

“學長你好,我是高一八班的付瑤瑤,”學妹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我仰慕學長你很久了,可以交換個聯絡方式嗎?”

盛淮景懶洋洋的掃了她一眼,懶得理會,繞過去就想走。

付瑤瑤急了,“學長!我知道你現在受了情傷,但是我和她不一樣,我可以好好溫暖你的!”

盛淮景腳步一頓,神色古怪,“我受了情傷?”

付瑤瑤見男生停下腳步就是一喜,“學長,我知道不該提你的傷心事,但是給你傷害的人就不要強留了……學長難過的話,可以和我說說話啊。”

盛淮景沒耐心聽她掐著嗓子說話,“我想知道,我受了什麼情傷?”

付瑤瑤有些傻眼了,這發展和她想的不對啊,“就是,都在傳……”

教室裡,班長看到付瑤瑤就臥槽一聲,“那女生就穿裙子不穿襪子,不冷嗎?”

宋月月白了他一眼,“那是光腿神器,你們直男不懂。”

“誒誒誒,盛哥怎麼停下和她說話了?”班長本來還想和宋月月爭辯兩句,看到盛淮景和學妹站在一旁說話,勐地一個扭頭。

阮梔聽到班長的這聲大喊,下意識轉頭看去。

男生火氣大,身上一直都是熱乎乎的,今天也只穿了臨外的秋季薄外套。

拉鍊被他拉到了最上方,此時長身玉立的站在那兒,眉眼線條鋒利冷銳,垂著眼聽學妹講話時嘴角還帶著一點笑意。

阮梔抿了抿唇,轉回身來繼續寫她的練習冊。

直到盛淮景帶著一身屋外寒氣坐到身邊,阮梔都沒抬頭。

盛淮景只以為她是沉迷做題,把口袋裡捂了一路熱巧克力牛奶放在了阮梔的桌角。

【作者題外話】:寫到最後,想喝熱可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