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晚會的事情泡湯了,不過江小白對此還是很淡定的,大概是本來也不看重,所以在失去後也不覺得多可惜。

只是心中感嘆了一下——

早知道這個結果就不去電視臺跑那一趟了,有那個時間回家看看劇本它不香嗎!

越是在《沉心》試鏡時間靠近時,江小白就越是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劇本上,睡覺的時間都給省掉了,吃飯也是匆匆幾口,有時候還是邊看劇本邊吃的。

陳曦山每天都有制“芥末符”,制好的就會交給江小白,江小白偶爾會點評一兩句——

“這張制的過程中靈氣不夠流暢,你分神了?”

“你這裡的筆勢有點問題,是不是經常畫到這裡時失敗?這裡是線條轉折處,你轉時稍顯僵硬了,可以更圓滑一點。”

她隨口的指點都讓陳曦山受益不少,於是肉眼可見的,他每天製出的符有變多了,可見是成功率有所提升。

江小白起初還沒留意,可後來就發現陳曦山在制符一事上幾乎是不考慮成本的。

別人用完了靈氣就會休整一天次日再來,可他不是,他那裡能恢復靈氣的寶貝可是多了去了,這個靈液那個回靈符……花樣真是不少,每當靈氣用盡他就會用這些東西來補充滿,然後繼續制符。

有一次陳曦山當著江小白的面拿出了回靈符準備恢復靈氣,江小白看了一眼後就叫停了——

“等等,拿來我看看。”

“有問題嗎?”陳曦山遞出符,然後人也湊過來。

“這個回靈符不是你制的吧?”江小白看陳曦山。

“確實不是,是我師父制的。”陳曦山說。

難怪,這個筆勢的力道就不像是陳曦山能畫出來的,“你自己能制嗎?”

“我不太能,我製出來的回靈符靈氣很弱,用了之後還不足以補充我制符時損失的靈氣。”陳曦山尷尬又不失禮貌的一笑。

“這個符文對基本功的要求有些高,對你來說有些難了,我可以……”

江小白剛想把改良後的回靈符文畫給陳曦山看,但是話還沒說出口就頓了一下,“我給你幾個小提醒,你自己去琢磨一下應該怎麼改良。”

陳曦山眼睛一亮,“能改良?改良後我是不是可以自己繪製了?”

“嗯,繪製時會比你現在這個耗費的靈氣少,補充的靈氣也多一些,你看這裡,這裡,還有這個轉折處,只要稍加改動就能使它為你所用。”

江小白用自己的橘色筆把那幾處給圈了起來。

陳曦山一臉懵逼,“讓我自己琢磨?可我不行……”

只是指出來,卻不詳加指點,他怎麼可能做得到啊!

改良符篆的難度可是很大的,得對這個相當精通才可以做到,不僅要知其然,還要知其所以然,他自認沒有這個本事。

換成師父來還差不多。

“如果不開始,那你永遠不行。”

江小白坐在桌前抬頭看著陳曦山,素淨的臉上面無表情,不知不覺間已經擺出了老師或前輩的口吻,“不會就去試,一次不行就試百次,你師父有想讓你扛起符門重擔的意思,你要是不爭氣,那他所有的心思都會付諸流水。”

衛老曾說過他對陳曦山的期望,若不是對這個弟子相當重視,那又何必把他弄到自己這裡來?

江小白想到自己抽屜裡那三塊上等好玉的贈禮,就不能感受不到衛老那滿滿的“望徒成龍”的期盼。

“是,我知道了,我會努力試的。”

陳曦山一愣,然後就有些慚愧的說。

僅僅在江小白這裡待了幾天,他就已經感覺到她和師父在教導自己時的方法有多大的區別了。

師父應該算是手把手的教,好脾氣,但在原則問題上卻很堅持。

江小白則是話少,實際上也算好脾氣,是比較好說話的人,但是她在教自己時絕對不是手把手的細緻了。

舉個例子,假設自己是個不會用餐具吃飯的小孩,那師父會拿著筷子喂自己,時不時才讓自己獨立吃飯,而江小白則是隻會在自己第一次吃飯時喂一次,做示範給他,然後就會把筷子遞到他面前——

自己來。

你不來?

那愛吃不吃,不吃就餓死吧。

如果說他願意自己試,中途時遇到了困難,那她還是會細心教導,但他若說不要自己來,那她可能壓根不會再管。

陳曦山肯定對江小白這種方式感覺到很不習慣,畢竟和自己以前的方式太不相同,但也明白她的好心,知道這不是她故意藏私不教,只是想讓他自己更加獨立。

所以他也願意接受她的好意。

“嗯,過程中有問題再問我。”

江小白點點頭。

陳曦山答應一聲就要出去了,不過在出去時忽的頓了一下,心中的話脫口而出:“那個,你這麼厲害,不打算收個徒弟傳授你的本事嗎?”

“收徒?”江小白皺了下眉,“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帶小孩子太麻煩了。”

她的性格不是會哄小孩的,況且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在耀月大陸時,弟子入門後還會有很多同門可以幫她做啟蒙和引導,但現在卻只有自己一個人了,這樣教導起來精力也是翻倍的。

“那可以帶稍大一點的孩子啊,比較懂事乖巧的那種。”陳曦山想了想就說。

“好苗子是可遇不可求的,即使我願意教,那也得對方願意學才行,”江小白淡淡的說:“這個事先不急,有了再說。”

收個徒弟不是不行,但現在怕是不行,所以江小白想著,要是真不行了,那就等自己到“退休”年齡、幾乎沒有工作時再帶孩子好了,那時也能認真教導了。

自己沒有結婚生子的打算,但她有朋友有親人,像是李碧瑩柏星還有哥哥他們要是以後有了孩子,她還能從中挑個有資質的忽悠一下,把ta帶到符術一道上。

陳曦山也是想到後隨口一說,聽江小白這麼講後就沒有再說什麼,拿著被畫上了圈圈的回靈符快速回房琢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