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切的否認對程子禾來說,簡直又是一次神補刀。

馮穎倩翻了個白眼,搖著頭說,“談了戀愛跟個小媳婦一樣的,之前那個冷清淡定的汪知曉已經消失殆盡了。”

又到週末,苦逼的高三黨週六還是要上課,趁著最後一點時間衝刺刷題。

阿至和知曉剛剛確定了關係,雖然週一那一群人都從卓毅那個大嘴巴口中得知了近況,但是畢竟還是沒有帶出去正名過。那人從人家高一瞅到高二,好不容易把知曉搞定了,自然得去光明正大的秀一番。

剛好通知了高三的這個週六只上早上的課,下午休息。幾人週五遍約好了要去程子禾家燒烤。

知曉在家中睡到自然醒,起床也才10點,無聊得把家裡的衣服全都收出來洗了一遍。

“姐,你在洗衣服麼?我這幾件也要洗。”

她正在把洗好的衣服從洗衣機箱裡拿出來,聽見說話的聲音她便轉身看了一眼。章力從樓上走下來,手上拿著幾件汗衫,還有上面的兩條內褲。

知曉厭惡的甩了他一個白眼,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他不以為然的走到知曉身後,陰影籠罩了著她嬌小的身子,一種男人身上的汗味瞬間襲上她的鼻尖。

之前她也問到過孟冬至打完球后的汗味,和此時章力身上的味道完全不一樣。知曉皺著鼻子往旁邊挪了兩步,抱著那一堆衣物警惕的看著他。

章力呵呵笑了起來,將衣服甩進了洗衣機內,內褲卻還在手中拿著。

“姐,你這麼怕我做什麼?”

怕?她不怕,只是討厭而已。

“這兩條內褲我媽說不能丟洗衣機洗,我又不會洗衣服,我媽又不在,你乾脆好人做到底幫我洗了吧。”章力說著,將那兩條內褲遞到她面前。

知曉立刻又退後了幾步,抵到了後面的洗臉檯上。

胃內一陣翻江倒海,如果不是她竭力壓制,可能立馬就會將昨天吃的東西吐出來。她胸腔內憋滿了一股怒火,即將噴發。

從來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雖然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以姐弟相稱,但是畢竟是沒有血緣關係。

他不可能不知道,男女之間到了這個年紀應該避嫌,偏偏還老是做出一些令人反感的事情來噁心人。

知曉對他的討厭自從那次他表白後,就從來沒有掩飾過。

“我憑什麼給你洗,你這麼大了,連自己的貼身衣物都要你媽給你洗,你沒斷奶麼?”

說完後,絲毫也不管他的表情,昂著頭走了出去。

回到房間,知曉仍舊覺得心中氣難平。

在心裡為這個家的區域劃了一道警戒線,突然才發現在這個家裡,不允許他出現在自己的獨有的領域的地方,似乎只有自己的房間。

這已經不是一個她可以控制的家了,似乎已經不可以用“家”來形容她們這個畸形的集體。

孟冬至打來電話時,她懨懨的靠在沙發上,想著要出去租個房子住。

“出來,我在門口。”他命令的語氣說。

知曉掛掉電話,換了身衣服,神色黯然的走下樓。

門口的他騎在他的那倆炫酷的黑色機車上,穿著一件純黑色沒有一點圖案的t恤,將他五官端正的臉襯得白淨透亮。

他臉上似乎一直都帶著笑,小小的梨渦嵌在他兩邊的嘴角,迷人死了。

她彎了彎嘴角。好像自己的情緒永遠都能被他帶動,無論自己有多麼不開心,一見到他如陽光一般溫暖的笑臉,瞬間就被治癒。

不過,一個男的面板這麼好乾嘛,比她的還好了。

知曉腹誹著走過去,在他睥睨玩味兒的眼神中跨上去,坐好,雙手牢牢的拽住座位後的架子,怕一會兒會掉下去。

“抱緊我。”他頭也不回的說。

上次也抱過,但是還是害羞。

知曉抿著嘴唇,遲疑了下,慢慢的將雙手環在他精瘦的腰上。

感受到腰上柔軟的小手,他心癢得不行,不正經的“噓”了一聲口哨,悄聲無息的啟動了車開走了。

又是樓上那個黑暗的角落,站在半開的窗簾後的人表情慍怒,眼裡通紅,一雙手捏緊了拳頭,彷彿下一秒面前的玻璃窗就會被他一拳打碎。

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像抱著他一樣抱著我。

他笑起來,臉上的表情惡狠狠的,看上去十分陰暗。

機車行駛在高架橋上。

暖風迎面呼嘯而來,吹得她柔軟的劉海往兩邊的後面分開。因為害怕一鬆手就會掉下去,也騰不出手來管,只能任之飄揚。

到了目的地,她從後座上爬下來,第一時間就是去順自己的劉海。

誰知道它已經被風吹成型了,固執的往兩邊分。

孟冬至將車停好,走過來,見她雙手不停的弄自己的頭髮,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看她整理。

知曉最後一次順著,以為弄好了,結果還沒有兩秒,又翹了上去。

“你這樣,還挺可愛的。”他玩味的瞥了她一眼說,然後便朝前走去。

可愛......

人家都說,一個男人,只有在找不到形容詞形容女生的時候,才會用到可愛這個詞。

她該理解為是誇獎呢還是損她呢?

這頭髮實在是拿它沒辦法了,就是這麼不聽話。

知曉索性不管了,聳聳肩,無奈的跟上。

程子禾家住在黃安區,離知曉家距離挺遠。她也沒來過,亦步亦趨得跟在他身邊。

白白軟軟的小手被他涼涼的大掌包裹,安全感十足。

知曉覺得,就算現在孟冬至把她帶去買了,她肯定會樂呵呵的給他點贊。

兩人穿過了一條長廊,才走到了程子禾家門口。

不得不說,程姓是奉臨比較出名的一個姓,世世代代都是書香世家,文墨氣息很濃重。

知曉心裡忽然覺得身邊的這一群人家世都是極好的,讓她有些望塵莫及。

情緒雖只低落了一瞬間,卻還是被孟冬至收入眼底。

他緊了緊握著她的手,“女神大人,心思放在走路上,小心門檻兒。”

實際上這一條路都十分平坦,哪兒來得什麼門檻兒。

知曉知道他是調侃自己胡思亂想,便衝他笑了笑,恢復了好心情。

跟著他進了大門之後,被一位中年的阿姨引著沿旋轉樓梯走上了二樓。推開離樓梯最近的那道門,入眼的便是一個小型的花園。

“喲,你們家兩個可算是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