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慶也正要找那位族長談談,欣然前往,誰知到了人家跟前連客氣都沒來得及,族長便開門見山問道:“你有一隻能剋制九尾狐的蟲子?”

庾慶略怔,旋即否認道:“沒有的事,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那些人…”

一旁的小青打斷道:“你有,我在苦海彼岸的洞窟裡看到你施展出來擊殺了那條巨型藤蛭。”

庾慶怔怔看著她,想起來了,這女人當時是三足烏的形態,就掌握在他手中,當時事發時的情形怕是被姑陽他們給提醒了。見瞞不下去了,他苦笑道:“有又怎樣?”

族長問:“有剋制九尾狐的作用嗎?”

庾慶估計多多少少可能確實有些剋制作用,大頭能剋制邪物他是知道的,但他不信大頭現在的能對付九尾狐,實力差距太大了,大到和能不能剋制邪物無關,估計連靠近九尾狐的資格都沒有,因而沉吟道:“我沒見過,我不知道。”

族長:“那就試試。”

庾慶皺眉:“族長,你不會真的相信一隻小蟲子就能殺死九尾狐吧?”

族長:“不需要殺死,我族先輩與九尾狐僵持了這麼多年,可謂勢均力敵,若此蟲能打破均衡,能助我族先輩一臂之力,便是大功一件,待我族先輩歸來,自有你莫大的好處。”

庾慶掃了眼圍著自己的這群女人,發現她們的眼神中都滿是期待的目光,緩緩道:“你們所謂的試試,是要拿那蟲子的性命去做嘗試。”

族長徐徐逼迫道:“你沒得選擇!”

庾慶盯著她的童孔驟縮,發現這群扁毛畜牲明明弱的不行,還真敢嘴硬,不過思之再三後,他還是答應了下來,“現在不行,不瞞諸位,那蟲子之前探過鎮靈鍾,已經被九尾狐打成了重傷,現在需要療傷。”

族長問:“要多久?”

庾慶:“起碼得要個幾天吧。”

族長:“等了無數年,不差這幾天,我們等的起。”話畢轉身就要離開,趾高氣昂的樣子不改。

庾慶卻喊出了她,“族長,有一事請教。”

一群女人又停步轉身了,族長道:“說。”

庾慶:“我聽聞一傳說,說諸仙的仙府內有天、地、人三座仙泉,各有奇效,譬如天泉,浸泡過的能長生不老,不知蓬來山中可有這般仙泉?”

族長皺眉:“哪來這亂七八糟的說法?”

庾慶很意外,沒想到對方會是這種回答,“自然是其它仙府傳出的,可以確定是事實,族長沒聽說過?”

族長面帶疑惑的搖了搖頭。

她身旁的婦人接話道:“蓬來山真要有這般仙泉的話,我青烏一族豈不是要人人長生,那些邪祟豈不是都要成為老怪物,又豈是你們能輕易斬殺的?”

庾慶當場被說愣住了,也確實是被對方的話給提醒了,這算不算是衡量各仙府內有沒有那三口仙泉的辦法之一?

可他並不甘心,又問:“那你們知不知道哪座仙府裡有那三座仙泉?”

族長問:“你想長生不老?我勸你不要做什麼非分之想,揠苗助長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事,很容易適得其反。”

庾慶擺手否認,“有‘人泉’的下落也行,我家有人得了疑難雜症,無法治癒,聽說人泉能讓人的身體恢復正常,能療愈一切疾病。”

族長搖了搖頭:“這種傳說離我們太過久遠了,我們真沒有聽說過這個,若你的說法屬實,恐怕只有我族大青女才知道,也就是那位鎮壓九尾狐的先輩,她曾是聖母娘娘身邊的信使,經常來往各地仙府,你若真有心,駕馭蟲子助其一臂之力,功成後自然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桉。”

庾慶也不知道她們說的是真是假,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對幫那什麼大青女的忙沒興趣,九尾狐的實力太恐怖了,他不可能去冒那個險,也不可能讓大頭去冒那個險,待會兒等南竹一出來,他就要利用這位族長脫身,離開這鬼地方,返回外界。

他已經計劃好了,待南竹擺脫姑陽他們出來了,確認南竹安全了,可用大頭做藉口,將族長一干人騙走,趁青烏一族還能威懾申無空他們,可讓申無空等人無法繼續跟著,可順利擺脫掉申無空他們那些威脅,待到了出口附近,再出其不意挾持這位族長,奪回天翼令,然後他們直接跑人。

什麼九尾狐,什麼邪祟,什麼青烏一族,什麼幫派恩怨,什麼銅雀武事,他統統不管了,也自知摻和的人太多,自己玩不起,你們慢慢玩去,我們不奉陪了,有了天翼令這麼個仙家保命法寶,這一趟已經是爆賺了。

當然,離去之前他會告訴青烏一族,那些從鎮靈鍾內返回的人已經成了邪物,誰勝誰負你們自己看著辦。

所以,他暫時還不能出手,現在還要繼續裝作不知道青烏一族是渣渣,避免打草驚蛇。

不說別的,一旦讓申無空他們看出青烏一族的實力不堪,申無空他們肯定也要搶奪天翼令,不可能讓他們專美於前跑了。

青烏一族的高層稍碰頭後,又召集同族人員清點人數去了。

庾慶目送著,對這些三足烏日夜之間來回的行為多少還是有點疑惑,感覺好像藏了什麼秘密,又不時抬頭看太陽的位置,靜候南竹的出來。

牧傲鐵等一干人員也走了過來,問他什麼事,他老實承認青烏一族在找他要蟲子。

嘴上敷衍著,目光在一群蠍子幫成員的身上打量,琢磨著離去時要帶哪些人回去,牧傲鐵和百里心他肯定是要帶走的,這兩人不需要考慮。

思之再三後,他還是心軟了,決定把四當家範九和五當家茉莉也給帶走,給他們一條活路,雖然知道這樣做不明智。至於以三當家童在天為首的一群飛鷹幫臥底,只能是讓他們留下繼續效命飛鷹幫幫主段雲遊了。

還有一直纏著的連魚,倒是讓他有些頭疼,他是肯定不想帶走的,就是不知牧傲鐵願不願放棄。

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斬後奏,等南竹出來後,讓南竹負責襲擊牧傲鐵,臨走的關口把牧傲鐵給制住帶走。沒辦法,連魚的威脅太大了,帶上這女人的話,出去後人家會不會順手搶奪天翼令真無法保證,還可能威脅到大家的性命。

此時此刻,他想的很多很多,甚至都不敢把計劃告訴自己身邊最信任的人。

另一邊,申無空和魏約也找到了青烏一族的族長,斬殺邪祟競奪的事已經不提了,只懇求高抬貴手帶他們離開。

原本存在於傳說中的,人人嚮往的仙家福地,竟無人卷戀。

庾慶對他們的反應沒怎麼放心上,看看爬高的太陽,估摸著南竹也該出來了,遂去了宮殿門口做接應的準備。

躲在宮殿深處的南竹,也覺得自己該出去了。

他跟上百人同在一處地下庫房內,庫房挺大,容納上百人並不算擁擠,也不知原來是放什麼的地方,連個氣窗都沒有,只有幾顆熒石照明,光線昏暗。

盤膝打坐中不時偷偷打量四周的他,默默計時後終於睜眼站了起來,一路從旁人身邊借過,到了臺階下回頭看了眼在場靜坐的人群,嘴角露出一抹詭笑,快步上了臺階。

他剛從門口走出,一腳踏入外面的通道,便聽沉金蟬的聲音響起,“花兄弟,你這是去哪呀?”

南竹差點被嚇一跳,偏頭一看,才發現沉金蟬正抱臂靠在一側牆上。

“人嚇人,嚇死人。”披著斗篷的南竹在斗篷下拍了拍胸口,才解釋道:“不去哪,就是不太放心,找個能觀察外面動靜的地方,瞅瞅外面的情況。”

沉金蟬:“不用,你安心待著便可,這點小事自有下面人會瞧好。”

南竹斗篷裡噼出一隻手擺了擺,大肚子又露了出來,“可不能這樣說,小心為上,我們同來的人好騙,青烏一族就不一定了,萬一他們在烈日下把房子給拆了,讓我們曬太陽,那我們就麻煩了。”

沉金蟬:“多慮了,仙尊傳話說了,說我們大可安心在這待著,只要我們一個不離,這裡就安全的很。”

南竹疑惑,感覺這話有點繞,但還是點頭附和道:“仙尊明鑑,我等自當遵命,我就隨便看看。”嘴裡說著,腳下也邁開了步子走人。

然還沒走出幾步,忽覺肩頭搭上了一隻手,摁住了他的身形,他回頭一看,對上了兩眼隱隱泛起血光的沉金蟬,頓訝異道:“沉幫主,你這是何意?”

沉金蟬詭笑道:“我剛才說的還不明白嗎?仙尊說了,一個都不許離開,我們才能安全。”

南竹晃動了一下身子,雙方修為差距太大,確實無法擺脫,只能嘆道:“我不離開,外面豔陽當空,我也不敢離開,我去看看姑幫主他們。”

沉金蟬:“不要亂跑,安心在這待著便可。”

南竹頓沉聲道:“沉幫主,你什麼意思,我就走動一下也不行嗎?”

沉金蟬嘴巴從後面湊近了他耳邊,陰森森道:“仙尊回話了,一個都不許離開,那‘一個’指的就是你。仙尊說,只要你陪著我們,我們就是安全的,讓你跑了,青烏一族是不敢冒然動這房子,其他人卻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