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零章 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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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敢在天族山上打鬥?
有些聲勢一聽就知道是玩真的,而且一聽就知道是很強大的高手,這種高手一旦放開手腳幹起來,瞬間能將整個天族山給弄崩塌了。
帳內的鳳金旗坐不住了,再次脫離了那件猩紅獸皮,飛身在夜空凝望。
不管是大部族,還是小部落,不管實力高與低,各族族長紛紛站了出來凝望。
庾慶等人只感覺腳下震顫,地動山搖,驚疑四顧,感覺此地不宜久留,卻又無人敢擅離腳下格子。
別人顧不上說話,南竹肯定是要出聲的,“搞什麼鬼?有高手在天族山交手不成?”
另一邊的時甲亦驚疑,“莊主,這實力應該不弱於高玄吧?”
禪知一面色凝重。
劍侍已迅速將後背的一隻大劍匣翻轉在了手中捧著,做好了隨時拱禪知一拔劍的狀態。
向真驟然回頭,目光鎖定了禪知一。
禪知一身上衣衫開始無風自動,漸漸浮蕩出一股冰涼又似有鋒芒的氣機,迅速擴散至整個山頂平地。
山緣邊,之前守衛點的一堆篝火,已經快熄滅了,不大的火光搖曳,再就是紅透的炭火,紅彤彤的在晚上很醒目,此時火光也被那冰涼氣機凍結了一般,停止了搖擺。
庾慶等人後知後覺,此時才紛紛扭頭盯向了他,皆暗驚,這位還敢在這裡出手不成?
突然,一陣強風掃過,似在瞬間蕩過了整座天族山的犄角旮旯,連人的心緒似乎都跟著蕩動了,一下就把禪知身上爆發出的氣機給吹散了,禪知一臉色大變,亦迅速收斂了自己那蓄勢待發的氣機。
那堆篝火也被風吹散了,整個翻滾著飛上了天,炭火紅紅,翻飛的火星騰雲駕霧而去,煞是漂亮。
畫地為牢的諸人又迅速打量整個天族山,才發現被風吹的飛起的篝火不止他們這裡,似乎整個天族山上燃燒的火堆都飛了起來,如流星雨般向同一個方向集中而去,場面很是壯觀。
夔族營地內的夔馗,指著天族山上的點點流光驚問,“那是怎麼了?”
各部族內,有類似疑問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強風呼呼過,猶如吹落漫天星雨,數不清的火星迅速彙整合兩條火龍,一左一右衝向了山崩地裂之勢動手的天羽和池碧瑤,好在兩人也算是收著打的,不敢真把這打出個山崩地裂來。
真要把天族山給搞沒了,沒人保得住他們。
左右衝來的炭火突然衝擊凝聚,迅速堆疊成了兩隻通紅的手掌輪廓,懸空稍微那麼一停,立刻燃起熊熊烈焰,突如大佛合十般,帶著熾烈火光合拍向動手的二人,速度和威勢驚人,呼呼聲勢似帶天威呢喃。
打的難捨難分的天羽和池碧瑤驚駭,雙雙升空而起欲逃離,結果發現此時才做躲避已經晚了,兩人反應也快,沒做任何商量,竟在倉促之下聯手,背背相對,一人全力以赴轟向了左邊的火掌,另一人則全力以赴轟向了右邊火掌。
轟!宛若天雷震盪。
兩隻火光巨掌在合拍的剎那粉碎,炫目火光中的天羽和池碧瑤雙雙嗆出鮮血,兩大高玄修士已被這一擊之威重創。身體上的傷害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嚇得不行。
衝擊波般的罡風中,老嬤嬤攬住了重傷的褚平昆翻飛而去躲避。
褚平昆還活著,之前被天羽扔了出去,不知是不是要留活口,有機會殺他的天羽並未下殺手。
落地回頭的老嬤嬤滿臉驚懼,很顯然,此間主人不是聾子,也不可能坐視天族山被人給毀,出手了。
拍碎的火光巨掌並未分崩離析,無數碎火互相穿插而過,畫面美的驚心動魄,卻晃的其中的天羽和池碧瑤眼花繚亂,不知天南地北,拼命施法抵禦碎火的衝擊,不過眼前紛亂突然分清,四周又出現了空檔。
兩人正要趁機飛離出去脫困,卻因身在其中太近,加之火光晃眼,看不清無數穿插碎火的再次凝結形態,轉瞬又在對立面凝結成了火光巨掌,順勢再合十,轟然拍合。
沒來得及逃脫出去的天羽和池碧瑤再次毫不猶豫的各擋一邊。
轟,火光震顫,再次合擊的雙掌這回沒有崩碎,在掌中二人的抵禦下,竟雙手一握,將二人死死握在了熊熊火光的掌心中。
天羽和池碧瑤立馬發現自己猶如困在了烈焰熔爐中般,拼盡修為竟無法破殼而出,遭遇了碾壓式的壓制。
呼呼強風在握合的火光巨掌外吹起,風越來越急驟,如龍捲風般圍著急轉,火光巨掌在風勢下的光芒越來越強烈,強烈至刺眼白光,遠遠看著的人都覺得耀眼。
火爐中的溫度也在快速提高至讓人難以忍受的地步,天羽和池碧瑤已是嚇得面無人色,近乎魂飛魄散,意識了此間主人怒了,竟要將二人給活活燒死,以作嚴懲,兩人拼盡修為抵禦那急劇提升的高溫。
感覺身上衣服都快要冒煙了,池碧瑤回頭怒斥,“都是你這扁毛畜牲惹出的好事。”
天羽面目有些猙獰的回應,“賤人,你若不派人唆使龍行雲,我焉能如此?”
夔族營地內,夔馗又指著天族山上那團耀眼光芒,訝異道:“那是什麼?”
一隻手突然拍他臉上,一把將他撥開到了一旁。
踉蹌靠邊的夔馗扭頭就罵,“誰的爪子…”
結果看到是他的爺爺夔寶,脖子一縮,沒罵完的話迅速嚥了回去。
夔寶此時無心跟他計較,凝視著天族山的動靜,面色凝重道:“大族長出手了。誰那麼大膽子,敢在山上惹事?”
又一陣莫名其妙的風吹過,敏銳的人意識到了是有人的法力盪滌而過,一陣細密的聲音響起,說不清是什麼聲音,有點像是數不清的蟲子在爬,又像是無數螞蟻在啃咬的動靜,禁足中的庾慶等人紛紛四顧。
聲音似乎來自四面八方,南竹突然指向附近山緣邊的一棵樹,“看。”
眾人看去時,好像有一陣霧從樹上升空而去,月光下,那棵樹瞬間禿了,樹葉突然都飛走了,只剩光熘熘的樹杈。
不止這棵樹禿了,整個天族山上似乎難有幸免之地,只見無數大片的黑影翻飛上天,瞬間遮天蔽月,擋了天上的月光,遮蔽了點點星光。
不過很快,星月又再次重現,眼見凝結如烏雲般的樹葉似一隻大鳥俯衝向了某地。
這一幕,庾慶感覺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見過。
放眼凝望的禪知一自言自語,“千手翻雲訣。”
旁聽到的時甲驚訝道:“是地母?”
天降的“大鳥”突如龍捲風般落地,無數樹葉組成的龍捲風落在了火光巨掌上,迅速旋轉包裹在其上。
一開始,附著其上的樹葉皆迅速被烤乾,燃燒成火,隨著降落包裹的樹葉越來越多,加之覆蓋速度快,不但火滅了,堆疊其上的葉片縫隙間連煙都不見有絲毫冒出,似乎完全將火光巨掌給密封了。
樹葉全部包裹成團後,旋轉之勢形成的巨大球體也旋轉著飛上了天。
轟!一條火龍突然破殼而出,於空中一陣蜿蜒飛舞,把山上山下人給看得目眩神迷之際,雄壯的火龍一個俯衝,撞向了還在旋轉的巨型球體。
轟!驚天動地巨響。
火龍與巨大球體在夜空之上同歸於盡,又像是衝進了巨大球體中,也像是點燃了巨大球體,雙雙崩潰了,崩潰成了漫天花雨,無數燃燒的樹葉在飄落,漫天閃爍的火光,漫天火雨在落下。
場景那叫一個壯觀漂亮,無論是近處的人,還是遠處的人,皆在仰望這絕美一幕,宛若一支無與倫比的煙花在綻放。
仰天望的南竹嘖嘖道:“這玩的是哪一齣,山上這麼多草木,這麼多火雨落下,這是要火燒天族山嗎?”
向真回頭,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發現這位話癆的關注點真不一般,如此高手夢幻般的交手場面,可謂可遇而不可求,正該領悟其中駕馭的奧妙才對,而這胖子擔憂的居然是山上的花花草草。
很快,南竹張開的嘴巴僵住,發現自己的擔心顯然是多餘了。
落下的火雨降落到了一定的高度後,便紛紛停在了空中燃燒。
在無數燃燒火光的襯托下,遠遠近近仰望的人發現,整個天族山的上空宛若籠罩了一隻巨大的金色光罩,護佑著整個天族山。
星月下,這一幕的絕美,語言無法形容,不知多少人為之驚歎。
僅憑施法籠罩一座這麼大的山,就有近乎神蹟的感覺,天下就罕有人能做到。
隨著防護罩上的樹葉漸漸燃燒殆盡,光罩上的金色光芒也漸漸湮滅,直至徹底消失無蹤,空中的防護罩才消失了,無數灰盡落下。
地上像下了一層雪似的,南竹掄開大袖,施法掃開腳下的積灰。
跟他站在一起的人遭了殃,眼前到處是飛灰迷亂,幾人發現這胖子盡幹匪夷所思之事。
庾慶沒好氣道:“老七,你幹什麼?”
南竹:“格子線被埋了,萬一沒看到邊界一腳踩了出去,豈不是死得冤枉?”
幾人低頭一看,好像有點道理,於是都跟著扇風清灰。
其他人瞅著這邊,搞不清這幾個傢伙撅個屁股在瞎折騰什麼。
天上的灰還在持續紛紛揚揚落下,早已落在了地面的天羽和池碧瑤也在看著空中。
池碧瑤自然也看出來了,是她的閨蜜出手解圍了,那要將他們活活燒死的人才放了他們一馬。
那個面色清冷的天族婦人也帶著人找到了他們身邊,語氣森冷道:“是想繼續再打下去,還是跟我走,你們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