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人也有不少想起了湖畔巨型藤蛭喪命的情形,姑陽回頭,目光往人堆裡搜尋,鎖定了南竹,她記得南竹當時是跟庾慶他們在一起的,如果是用那蟲子殺的巨型藤蛭,這位應該也看見了才是。

看向南竹的不止她一個,沉金蟬等人也陸續回頭盯了去。

南竹感覺到了他們在看自己,卻呆木在那裝作不知。

為什麼兩次事發時自己都在場?庾慶也在琢磨怎麼解釋,推到身邊其他人頭上去?他不可能幹這樣的事,與其讓牧傲鐵等人來承受這個,還不如他自己來扛著。

他這次算是明白了,漏洞太多了是堵不住的,再怎麼狡辯都沒用。

辯不了他就不辯了,回頭目光一掃,定格在連魚身上,問道:“老闆娘,他們人多嘴多,非要這樣說,我也沒辦法,這事你怎麼看?”

他擔心這些人會硬來,本就實力不如人,又沒人家人多,想確認連魚還會不會如約站在自己這邊,如果這女人願意幫忙的話,眼前這幫傢伙還是會有所忌憚的。

連魚懂他意思,眨了眨眼,問:“那你到底有沒有那蟲子?”

這是明知故問,庾慶卻是暗暗歡喜,因為這女人親眼看到了大頭,這般問本就是一種態度,當即堅決否認道:“沒有,我真不知道他們說的蟲子是怎麼回事。”

連魚又盯向了那一邊,“姑幫主,沉幫主,他有那蟲子又如何,沒那蟲子又如何?”

姑陽笑道:“老闆娘,救命之恩哪會對他如何,已經說的清楚明白,就是想表達感謝。”

連魚:“他有沒有那蟲子,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是這樣想的,反正那九尾狐又出不了鎮靈鍾,不管他有沒有那蟲子,既然他自己不承認有,那你們也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他不領情就讓他吧,犯不著傷和氣。”

這話說的姑陽等人無話可說,大家也都看出來了,這位老闆娘的態度偏向了那小鬍子。

姑陽微笑點頭,“老闆娘說的是,我們也就是問問。”

事情似乎就此揭過了,盆地內外兩隔的各幫人員又互問起了對方的經歷。

而沉金蟬則找機會湊到了南竹邊上,低聲問道:“殺巨蛭的湖畔洞窟內,你也在場,他有沒有動用那蟲子殺巨蛭?”

南竹低聲回道:“我還真沒看見他動什麼蟲子殺巨蛭。不過我跟他關係還可以,不妨容我私下去探問一二。”

“嗯,也好。”沉金蟬點了點頭,從他身邊走開了。

南竹這才大喇喇朝庾慶那邊走了過去,後者也在看著他走近。

到了跟前,當著連魚和段雲遊等人的面,南竹對庾慶樂呵呵拱手,“朱幫主,終於再會了,劫後重逢,慶幸吶。”

庾慶等人是真搞不懂他在搞什麼鬼,只能配合著來的庾慶拱手敷衍道:“花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但願吧。”南竹唏噓一聲,掃了眼段雲遊和連魚他們,繼而又伸手示意道:“朱幫主,能否借一步說話?”

他知道庾慶肯定會答應的,庾慶自然是點頭應允了下來,伸手,“請。”

兩人當即朝一旁走去,南竹光著的上身在月光下有點發光,沉金蟬和姑陽在暗中關注著他們的動靜。

剛到一旁的僻靜處停下,身後突然傳來破風聲,師兄弟兩個扭頭一看,只見笑盈盈的連魚落在了他們的身邊。

南竹遲疑道:“老闆娘,能不能讓我們私下聊兩句。”

“少來這套。”連魚一口否掉了,盯著庾慶冷笑道:“需要我幫忙就找我,不需要就避著我搞鬼,你覺得有這樣的好事嗎?”

庾慶尷尬的摳了摳小鬍子,對南竹道:“大頭受傷回來的時候,她看到了。”

南竹略驚,“大頭受傷了?它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呀,它怎麼樣了?”

庾慶:“現在也說不清楚,具體怎麼回事,恐怕只能是等它好轉了才能搞清。倒是你,那麼多人回來,怎麼就你光著個膀子,弄這麼窮的賣相?”

想到自己遭的罪,南竹忍不住嘆道:“一言難盡吶。”

連魚好奇道:“你之前不是癱瘓了嗎?”

南竹:“能動之前我昏迷了過去,醒來後才發現能動了,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有些分寸他還是有把握的,可能是九尾狐治好了自己的事不會輕易說給外人聽。

庾慶倒沒急著想太多,他很清楚,該說的南竹自然會告訴他,只要南竹身體無恙就是好事,他倒是更在意南竹之前擠眉弄眼的暗示,問道:“我說,你們這些人完好無損的回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人?”南竹嘿了聲,小心看了看四周,才低聲道:“他們還算不算是人,真不好說了,我估計跟剛才那些圍攻我們的邪物一樣,都被九尾狐給煉化成了邪祟,你們是沒看到他們邪氣猙獰時的樣子,當時我就在他們中間,把我給嚇得那叫一個乖。”

此話一出,跟前兩人皆倒吸一口涼氣,真被小青姑娘給說對了,這麼多人全部變成了邪物?

庾慶忙問:“全部都受控於九尾狐嗎?”

“不然呢?”南竹反問一句,又滴滴咕咕道:“你當我為什麼不讓你們闖入他們之間?他們人多勢眾,一旦翻臉,你們想跑都來不及,我跟你們保持距離的話,關鍵時刻說不定還能策應一下。”

他說的那情形,庾慶和連魚想想都後嵴背發涼。

不過連魚還是狐疑道:“他們都變成了邪物,就你無恙?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跟他們一樣在假裝正常?”

南竹:“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我也不知道邪氣為什麼沒影響我,他們怎麼就被邪氣給邪化了。”說著還朝庾慶眨了下眼。

對此,庾慶自然是知道原因的,心裡也算是穩妥了些,避開了這個話題問道:“那他們找來為何沒對我們動手,還暗藏有其他目的不成?”

南竹瞪眼道:“人家的目的不是說的清清楚楚麼,衝‘蟲子’來的,是來找大頭的。九尾狐很瞭解蓬來山,它斷定‘蟲子’是我們這群新進來的人帶進來的,問過那群被邪化的人,確認不是他們帶來的後,就讓他們來找你們了,讓他們務必把‘蟲子’給帶回去,弄不到活的弄死的也行。”

庾慶不解,“憑九尾狐的實力,為何如此看重大頭?”

多次聽到這個稱呼,連魚已經能確定了,“大頭”就是那蟲子的名字。

南竹:“大頭可能真的能對九尾狐產生威脅,九尾狐明顯沒把我們放在眼裡,對大頭卻不是一般的重視,把我們這麼多人放出來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對付大頭,勒令我們出來‘除蟲’時的大概原話是,這蟲子能剋制邪氣,所修之法不凡,現在修為尚淺,一旦成了氣候,大家都要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務必要將其剷除於微末之際!”

庾慶略顯錯愕,大頭對邪物有剋制作用他是知道的,但是憑九尾狐的恐怖實力,修為已達真正“仙”的境界,居然也會忌憚大頭那麼個小傢伙,確實是讓他有點意外。

連魚亦滿臉的難以置信,問了句,“那究竟是隻什麼蟲子?”

庾慶:“我們也不知道。”

連魚將信將疑的樣子,本來是不信的,但看這胖子說出原因後,這兩個傢伙自己似乎都感到意外,不像是偽裝。

南竹:“現在,只要他們確定了大頭在你手上,立刻就會大打出手,會硬來。他們知道我們兩個之前混在一起,認為我們有交情,現在讓我來找你打探確認,我怎麼回?商量下吧,接下來怎麼辦?”

庾慶:“這還用考慮嗎?自然是說不在我手上。”

南竹:“什麼叫不在你手上?之前漏洞百出,連你自己都湖弄不過去,明眼人都知道蟲子在你這,人家現在想確認的是蟲子在不在你身上,或者說是想確認大頭的具體位置。你不承認也沒用,他們天亮前肯定要對你們所有人強行動手的。”

連魚皺眉:“強行動手?”

南竹嗯道:“他們無法暴露在陽光下,必須在天亮前返回鎮靈鍾內躲避,天一亮就要暴露,所以天亮前他們肯定是要動手的。”

庾慶沉吟道:“如此說來,只能是跑了。”

南竹:“怎麼跑?大部分人馬都在他們那邊,圍攻之下,加上那些數不清的邪物相助,九尾狐下了決心動你們,四周已經到處是它的耳目盯著不放,你們幾乎不可能跑掉,我混在他們當中也不知能躲到幾時。”

這也是他之前跟這邊保持距離不想暴露的原因,繼續裝邪祟能保命。

庾慶心頭一沉,皺眉思索了起來,目光忽發現連魚完全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忍不住問道:“老闆娘,你不怕嗎?”

連魚嗤了聲,腦海中閃過了那個神秘高手的影子,她認定了有那位高手在,這些被邪化的人興不起浪來,斜睨二人道:“你們都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

師兄弟二人面面相覷,難道我們這樣的反應還不算是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