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陸巡開出一段距離,賀道北才心有餘悸感慨了一句。

“還真是山清水秀出美人,山窮惡水出刁民!”

“嗯!”

林玄北深表同感的點了點頭。今天他是徹底體會了一把煤城的彪悍民風,同時深感憋屈。

他沒想到這小小煤城,竟然臥虎藏龍,隨隨便便都能讓他碰到一位實力不在他之下的猛人,更想不到這裡的人這麼兇殘,野蠻,不講理。

老的一言不合就TM躺下碰瓷,小的一言不合就敢拎刀砍,太TM生性了,加上昨晚的事,這讓他整個人說不出來的抑鬱。

“這裡不比申都,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以後做事別那麼衝動。”

賀道北點到為止說了一句。

“知道了!”

林玄北蔫不吧唧應了一聲。

“他很強嗎?”

賀道北見林玄北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突然問了一句。

林玄北和王栽物的交手,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雖然他實力不咋滴,但是眼界還是有的,他能看出王栽物實力不低。

“實力不在我之下。”

林玄北猶豫了一下,悶聲回道。

“東魯出響馬,關東出梟匪,巴蜀出盜賊,三秦刀客滿天飛,豫州遍地溜光錘。”

“關東這地方還真是梟匪遍地。聽說綠林四鬼師傅的師傅就是土匪出身。”

賀道北繼續感慨起來,隨即話風一轉。

“有機會,此人倒可認識一番。”

“說不定他是魏氏的人。今天就是故意給我們難堪的。”

林玄北心裡很不是滋味說道。

“不無這可能。”

賀道北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若真是魏氏的人,定不會是無名之輩,回頭讓人查查便知。若不是……?”

賀道北突然沉默起來,一臉的沉思,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嗯!那回頭我讓人查查。王七兩!“

林玄北點了點頭,心裡默唸了一遍王七兩名字,隨即挺吃味道。

“賀叔,你說煤城是個啥地方?咋TM啥人都有呢?”

賀道北並不理會林玄北這話,皺眉繼續想著事。

“賀叔,我有點討厭煤城了。”

………

另一邊!

王七兩等村民散去後,便急不可耐伸出手,抻著脖子看著王栽物說了一聲。

“給錢!”

“啥錢?”

王栽物坐回椅子,裝著糊塗。

“兩千塊!那可是人家賠給我的。”

王七兩憤憤不平道。

“啥就賠給你的?剛才要不是我出手,你TM早就被人打傷打殘了,是我救了你知道不?你還好意思提錢?”

王栽物急赤白臉道。

對於這兩千塊,他是真沒想到,可謂是意外之財,至於獨吞他倒是想,不過看這狀況是不可能了。

“沒你,我照樣能讓他賠錢。”

“沒我,你一個子都要不到。還會被人打一頓,最後人家開車跑了。”

“行!這錢一人一半。”

“喂,喂、喂!你倆懂啥叫見者有份嗎?剛才我可也出了力,這錢可得有我的一份。”

王乃公走上來趕緊開口說道。

“你出個屁力,你TM就躺了一下就想分錢?”

王七兩頓時不樂意了。

“就是,數你最輕鬆,老嘴叭叭往那一躺就想分錢?我可是和人打了一架,現在手腳都還疼呢。”

“我也被那b養扇了一嘴巴子,牙都鬆了幾顆。”

“哎呀我艹,你倆這是要過河拆橋啊?我告訴你沒門。”

……

“要不這樣,我一千,七兩五百,你三百,剩下兩百給大家買點吃的表示一下。”

“憑啥你拿一千?我才拿五百。”

“就是,我才三百,我好欺負啊?”

“因為我是族長!”

幾分鐘後!

王栽物分得一千塊,王七兩五百,王乃公三百,剩下兩百給鄉親們買點吃的意思意思。

雖然王栽物分得一千,但是這貨只給兩百給王七兩,讓他去買東西給鄉親們,剩下一千八都揣進自己兜裡。

美名其曰,替王七兩存著那五百,要求他不準再收這“養路費”,到時再把錢給他。

至於王乃公那三百,算是他借的,到時候加上那一萬塊債款再一起還。

王栽物這波操作惹得王七兩和王乃公那是相當不滿,差一點就和他玩命了。

最後王乃公只能放下狠話,說去王栽物二大娘家把那三百吃回來,連帶著王七兩也點頭附議,蠢蠢欲動。

王栽物可不管這些,分完錢,拉上王乃公,推起豎在一旁的二八大鳳凰,長腿一邁,出發野牛谷礦區拉贊助去。

王栽物剛蹬了一會,坐在三角杆上的乃公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功夫誰教的?”

“啊!”

王栽物一愣,隨口回了一句。

“在監獄裡一位結拜大哥教的。”

“功夫不錯,你小子藏得夠深啊!”

王乃公側頭看了看王栽物,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似的。

“沒啥可藏的,只是之前沒機會出手而已。”

“怪不得你敢當這族長,不怵之初、本善倆兄弟,原來有技傍身。”

“呵呵!你老眼睛夠毒的,一眼就看出我身上有貨。”

“那是,想當年我也是混過的,還混得不差。你身上有沒有貨我一眼就能看出。”

“我聽爺爺說過,好像你在那啥會里混過,和我嘮嘮唄?”

“都是陳年往事咯,不提也罷。”

……

野牛谷礦區!

最大私營礦場門口,礦場一眾高層西裝革履,正站在門口翹首以盼等著。

礦場門口更是張燈結綵,還掛著橫幅,整得還挺喜慶,隆重。

不過這些人臉上並沒有喜意,一個個臉上跟吃了屎般難看,有幾個人眼中甚至隱晦藏有幾絲幸災樂禍。

而這一切皆因礦場門口中央擺著一副黑幽幽地棺材。

棺材兩米四左右,橫放於礦場大門口中央,直接把大門佔了一小半,車輛進出都有些夾窄。

也幸好現在這礦場處於停產交接期,要不大門會被堵死。

而棺材蓋上面有一封信被一把匕首洞穿釘在上面,信封上面用觸目驚心的紅筆寫著五個大字:

賀道北親啟,整得還挺嚇人。

至於為什麼沒人去挪這副棺材。

那是因為不敢,或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再或者是抱著看熱鬧不怕事大的緣故。

總之對於放棺材之人,大家心知肚明——魏氏。

所以這副棺材從一大早就放到現在,沒人敢去動它,更沒有人敢去拔那把匕首,而大家對於這些也只能視若無睹。

從這就可以看出魏氏在煤城,在野牛谷礦區的影響力。

“嗡,嗡,嗡……”

這時,賀道北車隊從道路另一邊緩緩開了過來,門口那群人見老闆駕到也打起了精神。

“嘎吱!”

三輛陸巡在門口不遠處停下,隨即林玄北率先下車,替賀道北把車門開啟。

賀道北精神抖擻走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衣著,如沐春風一笑,邁步向人群中走去。

林玄北和一眾保鏢緊隨其後。

由於人群遮擋,賀道北並沒有發現門口那副耀眼棺材,所以此時還能笑成花一樣。

礦場高層見賀道北走上來,一個個也快步迎了上去。

“賀總,久仰!”

一位中年人老遠就伸出手,臉上洋溢著笑容,一上來就主動握住賀道北手微微用力握了握。

“黃總你好!”

賀道北握著中年人的手,溫文儒雅一笑,隨之對迎上來的人群說道。

“抱歉,讓各位久……”

賀道北話還沒說完,便瞥見門口那副耀眼的棺材,頓時把話收住,儒雅不再,臉色一沉,伸手指著棺材沉聲問了一句。

“這是怎麼回事?”

隨著賀道北這麼一指,林玄北也看到了那副棺材,臉色也跟著陰沉了一下來。

大家頓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開口,集體語塞起來!

“這……這棺材一大早就出現在這了。”

中年人猶豫了一下,語氣不足解釋了一句,隨即看了一眼賀道北,補償了一句。

“至於是誰放的,我想賀先生應該知道了吧。”

賀道北冷哼一聲,並不理會中年人的話,邁步就向棺材走去。

待走近才發現上面插著一把匕首和一封信,信封上還寫著:賀道北親啟!

“綠林道,魏老狗!”

林玄北跟上來看著信封上那用紅筆觸目驚心寫的五個大字,頓時一怒,隨即走上去把匕首拔出取下信遞到賀道北手裡。

賀道北開啟信封取出信看了起來。

只見上面筆走龍蛇寫著:南北兩界,互不相犯,升官發財,請往別處。抽身離去,你歡我散,執迷不悟,棺材相見!

“人心勝卻山川險,煤城!好一個惡地!”

看完信,賀道北不禁怒喝了一聲。

從到煤城開始,魏氏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撩騷”他,還真以為自己是泥捏的嗎?沒脾氣!

“賀叔別忍了,亮劍吧!再這樣下去我得憋屈死。”

林玄北咬牙說道。從到煤城開始,他就沒覺得順心過,事事忍讓、事事憋屈。

“嘭!”

林玄北這越想越生氣,隨即跨出一步,一腳踢在棺材蓋上。

“呼……嘭……”

只見棺材蓋掀起飛出,砸在一邊,可見林玄北盛怒之下踢出這腳的威力有多大。

而棺材蓋一掀開,裡面竟然還放有一個盒子,林玄北頓時一愣,隨即把盒子取出說了一聲。

“賀叔,你看!”

賀道北意外的看了一眼林玄北手上盒子,隨即示意其開啟。

林玄北開啟盒子,只見裡面放著三樣東西:一個蘋果,一個黃饅頭和一粒花生。

“賀叔這什麼意思?”

林玄北把盒子遞給賀道北看。

“嗯?”

賀道北瞄了一眼,也是疑惑不解。

“這……蘋果應該代表平安,黃窩頭代表黃金,花生代表子彈。”

這時,人群中一中年男人突然開口解惑。

“唰!”

大家頓時把目光投向中年人。

“咳…咳…“

中年人瞬間一臉尷尬,隨即解釋起來。

“這應該是古時候鬍匪一種震懾手段。紅黃白綠任君選!我也是聽屯裡老人說的。”

“呵,綠林道還真是匪性難改。”

賀道北冷笑一聲。

“平安?黃金?子彈?那我就試試綠林道的子彈夠不夠硬。”

說著,林玄北便把花生拿起掰開丟進嘴裡嚼了起來,吃完還呲牙說了一句。

“味道還不錯!”

“賀叔,人家這都挑釁到家門口了,我們是不是得表示一下?俗話不是說來那什麼非禮也嗎?”

林玄北咬著牙直愣愣看著賀道北。

“牽一髮而動全身!要表示也不是現在。”

賀道北看了一眼林玄北,邁步向礦場內走去。

“賀總您看這……要不要報警處理?”

中年人快步跟上,忐忑提議了一句。

“哼!棺材擋在門口時你怎麼不報警?還有門口保安幹什麼吃的?趕緊給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