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宮口開到五指以上,以及其他符合剖宮產手術的產婦全都剖完,格雷特就一頭倒在手術室地上。

撲街之前,他用剩下的最後一口氣,拜託銀龍小姐出去跑一趟:

“賽瑞拉,今天這麼多產婦過來,我總覺得不對。你出去轉一圈,看看外面有沒有可疑的人……”

“好嘞,交給我!”

賽瑞拉用兩根手指拎住他的洗手服衣領,把他放平到手術檯上。然後,身形一閃,飄出手術室,消失不見。

只剩下格雷特一個人趴在剛沖洗過的手術檯上,閉著眼,指尖也不想動彈一下。

啊,好累啊——

他足足站了一天,一口氣做了30多臺剖宮產!

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要死要活,連臺手術的時候。但是,等著護士和下級醫師送患者,消毒鋪巾,麻醉縫皮什麼的……

前前後後,總能休息一會兒。哪像這次,就一口氣幹到底了!

而且,還是體力和精神的雙重壓榨。!

維持法師之手變形成各種手術器械,連做10個小時手術,對精神的壓力雖然不狂暴,卻是約等於拿個繅絲機,持續不斷地抽絲。

絲抽完了,人也倒了。

“下次一定要弄一大堆手術器械……”他閉著眼睛哼哼:

“我要拿真的止血鉗做手術,我不要用法師之手變止血鉗……續航太差了……”

至於製造、使用這些東西的麻煩,嗯,反正他現在有錢了,買好鋼,讓小魔怪“金幣”去做。每次消毒什麼的,可以丟給別人……

格雷特氣息奄奄,半死不活,一起做了10小時手術的賽瑞拉卻是腳步輕快。

她哼著歌,腳下像安了彈簧似的,奔到醫院牆邊,飛身躍出。。踮著腳,輕輕悄悄,在附近的樹梢屋頂上巡視——

這裡沒有人。

這裡也沒有。

這裡都是貧民窟,好像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就是屋頂不太禁踩……哎呀,修復術,修復術,修復術!

這裡……

抓到了!

賽瑞拉得意揚揚,跳下地面。揹著手,耀武揚威,往兩人面前一站:

“你們鑽在這裡做什麼?”

這兩個一看就不是貧民窟的人!鬼鬼祟祟,鑽在小巷子裡,看著醫院交頭接耳,肯定不是好人!

格雷特要抓的,估計就是他們了!

氈帽男子瞳孔一縮。

這位小姐,在他拿到的資料裡有重點標註:銀髮、尖耳,精靈族,非常非常有錢,武力值未知但肯定不差……

打是打不過的,那麼,逃?

念頭才轉過半圈,身邊的記者已經退了一步,脊背貼上牆壁磚石。指著自己鼻尖,聲嘶力竭:

“是他找我來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氈帽男子腦門嗡的一聲。想也不想,撒腿就跑。一步,兩步,背後一股冰寒捲來,還沒來得及打個哆嗦,眼前忽然一黑——

“錚!”

生命的最後時刻,他彷彿聽到一聲弦響,隨即陷入永恆的黑暗。

“哎呀!”

賽瑞拉眼神一凝,飛撲向前。右手前伸,食指、中指併攏,在氈帽男子前方用力一夾——

雙指間冰涼堅硬,半截長針,在指關節外露出烏黑的鋒芒。

賽瑞拉呼吸一緊。她邁步,扭頭,目光落到男子臉上。

另外半截長針,筆直沒入男子眼眶。一滴烏黑的液體,極慢極慢,順著眼球邊緣流出。

拔針,丟治療術,再丟治療術。連續兩個治療術下去,氈帽男子一頭栽倒,已經失去了氣息。

賽瑞拉:???

她抬頭望向長針飛來的方向,腳下一蹬,飛竄而出。竄出兩步,忽然又原地折返,抓起那個記者再往前奔——

就剩一個活口了,可千萬別被人幹掉了!

哪怕手上拎著一個人,銀龍小姐的步伐,還是快得像一陣輕風。奔出幾步,前方忽然人影一閃,縮排一座破屋。

在這裡了!

賽瑞拉飛快趕到,直接踹門進去。屋裡卻是空蕩蕩的,半個人也沒有,她左右一望,忽然蹲地,舉拳往下一砸——

“砰!”

“哎呀!呸呸呸!”

地上裂開一個大洞,很明顯,是事先準備好的退路。賽瑞拉一拳下去,退路是出現了,髒水也濺得滿屋子都是,看來這條退路下面,是王都下水道……

“咦……”

塞瑞拉皺著鼻子退到屋外。她自己及時撐起防禦罩,沒被汙水濺著,可憐的記者先生卻被潑了一身。那慘狀,簡直不忍直視。

賽瑞拉捏著鼻子忍了忍,發現還是忍不了,只好紓尊降貴,扔過去兩個清潔術。再拎著記者先生回到原地,氈帽男子臉上黑水橫流,一張臉都爛完了……

“哎呀,我又不會玩靈魂的……”

賽瑞拉嘀咕了一聲,泱泱的召喚法師之手抓起屍體,往漂浮碟上一撂。

一邊是記者先生,一邊是屍體,拎回醫院,擺到格雷特面前,巴拉巴拉講述經過:

“死了一個……”

咳,這也不能怪賽瑞拉。格雷特聽到一半就默默甩汗:銀龍是多麼愛好潔淨的生物,讓她鑽下水道去逮人,不如讓她把王都整個翻過來……

格雷特安慰她兩句,派人請來格拉夫勳爵,直接把屍體和俘虜丟給了他。該探查探查,該拷問拷問,這些工作,還是交給專業人士比較好……

格雷特自己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沒上手術,格拉夫勳爵就嚴肅地站到了面前。

“有人對醫院不利。”勳爵大人一張臉板得死緊,像是刷夠了漿糊,隨時隨地會裂開似的:

“確切說,是對您不利,想要破壞您的名譽。那個記者並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只猜測應該是個有勢力的人,還要繼續去查。”

有勢力的人嗎?

格雷特望向醫院大門方向,嘴角一勾。沒點勢力,也不可能一夜之間,把王都半數的產婦弄到他這兒。他不在意的聳聳肩:

“和男爵夫人說一聲,讓她派人去查。我們做我們的事,不搭理這些亂七八糟的。”

給他身上潑髒水,無非是想把他弄走。這種做法,直接傷害的,是女王本人的利益。

既然如此,直接把事情捅到最高層,讓女王扛事兒去!你們貴族之間的掐架,我不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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