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二個受害者

話音落下，一眾新人紛紛快速遠離窗戶。

柳子云也隨著話音，繼續奔向禮堂大門。

然而，他目光剛轉回來，便看到劉宇軒的身體越過大門。

此時更是一副不太清醒的樣子，略微搖晃腦袋，渾然不覺的繼續往前走。

周圍，伴隨著大家檢視試煉時間，再遲鈍的新人也都發現不對勁了。

身為老師的曾學賓，更是第一時間衝向大門，嘴裡呼喊著劉宇軒名字。

可不管他怎麼呼喊，劉宇軒依舊沒回頭，繼續往前走。

眼見如此，柳子云當即想衝出大門，將人拽回禮堂。

但一道聲音傳來，突然將其叫住。

“沒意義了。”

只見，唐九憫揣著手，披著那件寬大斗篷，緩緩走來。

“外面根本不是你看到的景象......就算衝出去，他也回不來，放棄吧。”

柳子云聞言，面露震驚的止住腳步。

身邊，曾學賓也亦然。

但意外的是，明明一句並未大聲的話，竟成功讓禮堂外正走著的劉宇軒停下。

這人緩緩轉身，面向禮堂。

下一秒，聚在門口附近的眾人皆面露異色。

劉宇軒，依舊是那副相貌。

但臉色，卻呈非人般慘白。

那對眼睛，更是看不到一絲眼白，反倒是純粹的漆黑佔據整個眼眶。

同時，伴隨這人回頭，外面的情況也發生變化。

大門外，原本陽光明媚，透露著無限生機活力的景象，快速昏暗下來，時不時颳起陣陣陰風。

不遠處，原本從窗外透射進來的晨光，同樣消失不見。

一切重歸深夜寂靜，正是這時間才該有的樣子。

而伴隨原本的幻想破除，劉宇軒則整個人慢慢向上空浮起。

如同被人用看不見的繩索套住脖子般，兩條腿不停亂蹬。

而後更是努力張嘴，用雙手死命抓著脖子處繩索。

很快，整張臉憋的發紫，發出嗬嗬的悶嗓聲。

直到最後，兩道血淚竟從純黑色雙眼流出......

這是？

什麼情況？

一切變化，短短几秒就已發生。

原本湊到禮堂大門的人群，下意識退了幾步。

倒是幾個學生身前的曾學賓，絲毫都沒猶豫，一個箭步就要上前。

然而在其身邊，張嘉禾卻反應極快。

旁邊自己老師才剛衝出，便被他撲倒。

隨後，更是和陳邦杭一起將人按住。

“老師，外面太危險了！”

“那是你同學！救人啊！”被撲倒在地，曾學賓焦急的喊出聲來。

不過，幾米遠的地方。

唐九憫卻不屑的撇了撇嘴。

“我說，有意思麼？”

此話一出，周圍不少人都是一愣。

充滿不屑和嘲諷的語氣，更是讓原本救學生心切的曾學賓，面露怒意。

但僅僅也就半個呼吸，他便發現不對。

外面，原本慘兮兮的劉宇軒，一下子停止了‘表演’。

剛還一副求救模樣的他，竟一臉懊惱和無趣。

隨著從其口中發出兩道怪異的聲響，便憑空消失在眾人面前。

又是沒任何痕跡，彷佛從未來過這裡。

“關門吧......”目睹對方消失，唐九憫看了眼柳子云，朝大門抬抬下巴。

後者聞言則皺了皺眉，隨即向前伸手準備關閉大門。

然而，身處在禮堂大門，明明目睹了一切，曾學賓卻並未罷休。

相反，這人竟推開自己學生，再次衝向門口。

所幸，柳子云經歷了不少，沒再因為一個成員的死亡而愣神。

面對衝過來的曾學賓，他立刻擋在人身前，不給對方一絲向外空間。

“柳警官，您也在這裡，也看到了的。劉宇軒還沒死，他只是被控制了！我們得去救人啊！”

被攔在大門口，曾學賓一邊掙扎，一邊懇求出聲。

而聽著對方言語，柳子云也有些不確定，目光望向唐九憫。

後著聳了聳肩，在人目光下緩緩開口：

“只是被鬼抓走或附身，死倒不一定，但如果想救人，難不成你能找出這隻鬼在哪裡？”

說完，唐九憫便揣著手轉過身，慢慢地往之前休息的地方走去。

“沒意義，散了吧，一個學生罷了，不是麼？”

眼睛直盯離去的背影，柳子云面色有些難看。

本意是請這傢伙解決問題的，這傢伙......卻陰陽怪氣的。

他看了看身邊曾學賓，準備開口說些安慰的話。

然而後者卻是更快......

“柳警官，救人，這是條人命啊。”

說話間，剛剛還往外擠的曾學賓，迅速沉下身子似是要跪在地上。

幸虧柳子云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扶住。

可扶是扶住了，但這央求聲，卻一句接著一句：

“就像唐團長說的，他也許還沒有死。我們還可以想想辦法，就算有一點希望，也不能放棄啊......”

“我們在想......在想了......”扶著眼前的曾學賓，柳子云出於本能安撫對方。

隨即，他內心更是思索不停。

怎麼辦？

怎麼救？

找唐九憫？

這......

若是此刻面對曾學賓的是那傢伙，怕是一秒都不耽擱，直接拒絕。

畢竟，這樣的行為只會耽擱試煉時間。

可此時，站在曾學賓面前的是他。

看著這一副愁容，滿臉懇切，頭髮白了大半的老師，自己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沉默了良久，柳子云心中一軟，他扶著對方的身體，終是開口給出了自己的許諾：

“曾老師，一會天亮，我就陪你一起去找。我們沿著周圍屋子，還有遠處沒搜尋的，挨個搜查，放心吧。”

曾學賓聞言，緊繃的身體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即身體鬆弛下來。

還好，身後的張嘉禾和陳邦杭還算快，一把將其扶住。

“柳警官......我們先休息了。”用力架著自己老師，前者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決定先帶老師回去休息。

當然，這細小的一幕並未被柳子云發現。

只因現在的他，帶著滿腦子問號，正打算找唐九憫問個明白。

於是，應付著嗯了一聲後，柳子云便叫來葉菲姆守住大門，獨自去尋唐九憫。

很快，就在之前休息的地方，他看到那傢伙正和程芷在討論什麼。

略微加快腳步後，更是聽出大概有關守夜......

“怎麼，你們有發現什麼？”

聽到這些，來到兩人附近的柳子云第一時間詢問。

同時，他也看向唐九憫手中的一張紙單。

那正是他和程芷兩人一起編制的守夜名單，按先後順序寫著名字和時間。

“你指的是什麼？”唐九憫抬頭看了眼，隨後繼續檢視守夜名單。

“我看你在看守夜名單，突然想到一點。”說著，柳子云左右望了望，直接拉過一個凳子坐下。

然後，這人坐下後繼續開口說道：

“人不可能就這麼簡單被抓，我們也不可能毫無理由被騙......按你之前試煉說的，既然存在任務，就一定有理論成活率和透過方式。”

“如果我們連個安全時間都沒，被任意拿捏，那些傢伙想殺我們就殺，那還有什麼透過率，成活率？豈不是矛盾了？”

“所以，肯定哪裡不對勁，也是禮堂內？”

唐九憫聞言不可置否的回道：“沒錯，如果能隨便欺騙，干擾，甚至殺掉我們，也太無解了。”

“所以我們剛剛看到的這場戲，還有更早的那些，必然有著其特定規則。”

柳子云認同的點了點頭，隨後再次看向唐九憫。

“可為什麼，你覺得，和守夜的名單有關？”

“不然呢？”唐九憫向後仰去，靠著座椅上，淡淡道：“我一晚上都在盯著老人那邊，可一場戲，需要提前佈置，所以有些事，絕對發生在我沒看到的地方。”

說著，他將手裡紙單略微抬高。

“看看吧。”

雖然自己已經背下，但柳子云聞言，還是伸手接過紙單。

只見，上面寫著兩兩一組的守夜人員，其中前大半部分更是被紅圈圈起。

“一組，葉菲姆，宋書德。”

“二組，曾學斌，陳邦杭。”

“三組，張嘉禾，張天道。”

“四組，王奎，梁可為。”

“五組，魏建業，劉宇軒。”

自言自語的挨組讀完名字，柳子云思索著繼續詢問：

“你覺得誰有嫌疑？”

“全部，包括沒輪到的！”唐九憫摩挲著下巴，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我不相信他們任何人......所以安排程芷協助監視，可惜，能得到的情報還是太少。”

話音剛落，懂事的程芷便掏出一本筆記，遞給柳子云。

“柳警官，這是根據團長機器人記錄的，休息後新人那邊情況。”

“裡面包括了很多東西，甚至連每個人上廁所解手的時間都記下來了。”

後者聽到，趕緊把本子接過來檢視。

不過，一會時間過去，柳子云的眉頭再次皺起。

“不對......實在太正常了。”

“就是這樣，所以需要警惕所有人，危險藏得很深很深。”唐九憫說著揣起手，同時微微頷首。

關於嫌棄的討論，一時陷入僵局，安靜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程芷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向開口：

“也許，有個人我們要稍微注意一下。”

“是誰？”正在思索間的柳子云，立刻轉頭看向程芷。

“魏建業，你們兩個都不在的時候，他曾和那些學生還有老師起過一些衝突。”程芷繼續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