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遇見 第019章

第019章

天明，日光和暖，昨晚的春寒全然無影蹤，董小葵在鳥兒清脆的鳴聲裡醒來，看窗外碧綠藤蘿透出碧玉般的半透明片刻，想要起身，發現渾身痠痛得要命，這才想起昨晚的****，臉上一熱，不由得摸了摸臉頰，心裡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可是，一醒來並沒有在他的臂彎裡，他不知所蹤。

董小葵伸手一摸，他睡的那邊有些涼，似乎早就起身。

他去那裡了？她連忙起身，穿了家居服便往客廳裡趕，猴子在沙發上安然入睡，並沒有他的身影。她又往衛生間去，衛生間的門開啟著，一眼就看到並沒有人。

這人到底去哪裡了？她心裡有些慌。回屋拿手機想要給他打電話，可是撥了幾個數字，又覺得似乎不該這樣急切，似乎是因為失了身便急著讓人負責的舉動。

她慢慢撥出一口氣，放下電話，換了衣服，將已經蓋過肩頭的頭髮隨意地綁了馬尾。去衛生間，用冷水洗臉，刷牙。從冰箱裡拿了牛奶在微波爐裡熱過喝下，給窗臺上的蘆薈澆了水。看著窗外繁密的樹，斑駁的牆，在窗前站了片刻，她轉身拿了錢包快步出門。

昨晚忘記自己的那種****，是她對他的無能為力與情不自禁。可並不代表她是盲目的，目前的形勢是許家的老爺子親自為他訂了親，這比以前任何一次都還要艱難。她可不會做什麼母憑子貴的蠢事。再說了，她喜歡孩子，在她的理想生活裡，與自己愛的人孕育的孩子本身就是幸福的一部分。所以，她從來不會用孩子去做什麼交易，將孩子這最聖潔的幸福拖入齷齪的爭鬥裡，讓她們不幸。

於是，她起床就在考慮這件事，喝牛奶時，澆花時，思前想後，終於還是決定暫且不要孩子，雖然不一定會懷孕，但她不想有任何的意外的事情發生。

拿著錢包走出小區，往最近的藥店走。被撞破的小腿有些痛，渾身也十分痠痛，所以她走得很慢。剛拐過彎，快要到藥店時，董小葵倏然站住，因為看到許二的車過來，依舊是路虎，zl的牌照。

她往行道樹後挪挪步，想讓他不要看到。可是許二的車停下來，他問：“石頭，你去哪裡？”

“買早餐。”董小葵撒謊。

他一笑，說：“不用，我給你帶了粥，我知道錦城這邊有很出名的粥鋪。”

董小葵抿著唇，問：“你早上起來，就是去買粥了？”

許二點點頭，說：“我看你睡得沉，就給你留了紙條在客廳的桌上，你不會沒看見吧？”

她搖搖頭，確實是沒看見，因為壓根兒就沒那桌上看過。許二忽然就笑了，不懷好意地說：“石頭，你不會以為我欺負了你之後就跑路了吧？”

“沒有。只是你忽然走，讓我感覺不安。”董小葵搖搖頭，回答許二。是的，怎麼會那樣認為他呢？他對自己那樣的好，如果離開一定有他的原因。經過那麼多的事後，她相信他。

許二微微眯了雙眸看她，說：“上車，我們回去。”

“你先回去，我去買點東西。”她說。即便她這樣愛這個男人，想跟他結婚生子，白頭到老，她也不能在這個時刻懷孕。

“買什麼？早餐很豐盛的。我們可以使勁地吃，嘿嘿。”他指了指車裡的餐籃，調皮的表情像是孩子。董小葵看得心裡柔軟。這個男人這樣的表情真讓人感到幸福，恨不得傾自己所有給予他每天每刻都是這般的愜意幸福。

“我不是買早餐了。我去買點女性用品。”她說，垂了眼眸。

“那我在這裡等你。”他說。

董小葵搖搖頭，將鑰匙遞給他，說：“你先回去，這裡並不是長時間停車的地方。再說，我買東西，一會兒就回來的。”

許二看看她，說：“好了，我去給你買，你走路得是一瘸一拐的吧。撞得那麼嚴重。再說——”他忽然壓低聲音說：“再說，昨晚折騰你很久。好了，你過來，我去幫你買。”

董小葵心內轟隆一聲，這傢伙在說啥？他要去為她買女性用品。這人買上癮了麼？上一次在京城，他就為她買過一次，什麼牌子都扔回來了。那說明這傢伙去買的時候多麼難為情的，今天居然又要去買。

董小葵一愣神，許二已經催促她上車，說：“我剛剛入口那邊有超市，我們一起去，你在車裡等我，我去給你買。”

“不要。”董小葵連忙阻止，說：“你先回去。我自己去買。你去不好的。”

“不要囉嗦，又不是沒有買過。”他將車門開啟，讓董小葵上車。而那邊已有交警在朝這邊走。董小葵不好多說，因為許二的脾氣十分擰。

她坐上車，許二調轉車頭往這條老街入口的超市去。他將車停在停車場，扶著她在超市門口，說：“我去替你買，你在這裡等我，很快的。”

董小葵還是覺得為難這個男人，雖然是他主動提出的。她原本想跟他一起進去，可是看到旁邊有藥店，她改了主意，對他點點頭，說：“買一種就好。不要什麼牌子都裝回來。”

許二咳嗽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地方，去逛了一下就不自在，你還想我慢慢給你選牌子麼？”他說到這裡，似乎又覺得不對，說：“好了，我自有分寸。你在這裡等著。”

他說完，就往超市裡去。這是大型超市，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又是週末上午，很多人在裡面買東西。董小葵估計許二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她等到看不到他的身影，便顧不得腿疼，往旁邊的藥店去。

從容走到櫃檯前，買了緊急避孕藥，放到包裡，然後快步走出藥店，四處看看，並沒有看到許二，這才鬆了一口氣。暗想：也許，許二也希望自己這麼做的，只是怕她敏感，不便說而已。

董小葵閉上眼，深深呼吸。然後，挎緊小包往超市裡走，一邊走一邊給許二打電話，說：“仲霖，等我。我想跟你一起逛超市。”

“等你好一些的，再說。”他大聲說，身邊很嘈雜。

“不要。就要今天，我進來了。”她固執地說，一直往超市裡走。

“那你在電梯口站著別動。我來找你。”他說，然後掛了電話。董小葵等在電梯口，人潮洶湧，像是被潮水拋上岸的魚。許二從人群裡擠過來，敲敲她的腦袋，說：“你真是個固執的傢伙。名副其實的石頭。”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逛超市。”她說，看他卻是怎麼也不夠一般。

許二將她的手緊緊拽在手，說了一句“傻，走吧。”

董小葵甜甜一笑，跟著許二一起去逛超市。超市裡琳琅滿目，大多數是吃的和用的，全是生活的氣息，像是人間最真實的部分。而以前，都是董小葵一個人在這裡逛，每一次逛，都會想倘若有那個人在身邊，該多好。可是自己是一個人，就像是白瓷碗上的牡丹，兀自綻放，卻始終寂寞。

許二推手推車，走得很慢，又生怕冒失的人撞著董小葵，總是用身體護住她，若是誰要從她身邊擠過，他總是十分的不樂意，一臉的兇相就要對人家發作。董小葵連忙低聲說：“仲霖，沒事的。”

他這才沒發作，卻是責怪：“讓你不要來，等著我的。”

“我想跟你逛超市，想很久了。”董小葵回答。許二忽然就站在那裡，喊“石頭”。

董小葵輕輕一笑，覺得即便沒有明天，她也要讓他知道自己是怎麼愛他的。她略垂了眼，唇邊帶笑，說：“以前，我總是一個人來逛，買的東西都是方便系列的。泡麵，濃湯寶之類的。自己知道沒營養，卻還是買。而那些帶著生活氣息的東西，我總是要看半天，很想買。可是那些東西對獨自在城市裡生活的人來說，是毫無意義的，是一種浪費與奢侈罷了。那時，我總是想，如果能跟仲霖在一起，逛超市，那一定很幸福。”

她慢慢地敘述，那些獨自生活、獨自想念著他時光嘩啦啦地浮現出來。許二一聽，上前一步，將她的手緊緊包裹在他的掌心，說：“對不起。我總放你在我之外，你放心，以後我們有很多很多的時間一起逛超市，一起種菜，一起看電視，帶孩子。”

她內心湧動，泛起淚光。低頭說了一句：“傻，人生中，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須實現的。你是許仲霖，自然有自己的擔負，自己的光華燦爛。我說過，我從來不想做你的束縛，去改變你什麼。”

他將她摟在懷裡，說：“石頭，我雖然是許仲霖，但我依舊有我的夢想，有我理想的生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不要把任何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知道嗎？”

她點點頭，靠在他肩頭，眼淚溢滿眼。此生能遇見這男人，便已經足夠，結局或許都不那麼重要。

“好了。我們去逛超市，逛菜市場。嗯，我要我的女人給我做飯吃。”他說，語氣愉快。伸手為她擦眼淚，原來，他也知道她哭了。

於是兩人逛超市，董小葵十分高興，對他講她從前一個人逛超市的遐想：拿了鐵架的燒烤架，說總讓她遐想一家人在陽臺燒烤，溫馨美好；又拿起大朵牡丹的白瓷盤和碗，說這讓她感覺美好溫馨；又逛了精緻的菜刀區域…..

她細細地講，每一件物品都承載著對煙火生活的嚮往。那些曾經是她內心最隱秘的美好，如今卻一一講給他聽。

許二的神色一直很柔和，會在她講述的間隙，新增一些想象，比如燒烤的選材，比如白色大朵牡丹的瓷碗盛什麼湯，什麼菜。

兩個人這樣傻傻地遐想，到後來，彼此都感覺幸福。似乎那就是他們的生活。

不過，許二總是有一點不好，董小葵逛到某一處，拿起一件東西，說好的時候。他總是說：“那就買下來。”

那語氣寵溺， 董小葵把東西放回去，對他撇撇嘴，說“鄙視你。過日子，錢要花在刀刃上。你大少爺不知油鹽貴。”

“喜歡當然要買下來。何況你喜歡。”他說。

“有些東西只是欣賞，不一定要得到。我可從來不會買一堆無用的東西放在家裡。”董小葵將一隻大玩具熊放到架子上，然後補充一句：“這泰迪熊貴了。再說，猴子比它好。”

許二樂得很，呵呵一笑，說：“猴子。”

“是啊。你不知你那隻貓多酷。弄琴和夏可可都很喜歡它。偏偏你的貓就不搭理人呢。”董小葵說。

“那是，也不看是誰的貓。”許二十分得意，說：“我的貓狗都得有獨立的性格，那是必須的。”

“瞧你那得瑟勁。唉，不過，我還真想念虎翼。虎翼的性格可比猴子好多了。又乖巧。”董小葵說。

“我過一陣子將虎翼和龍飛弄過來給你。在那邊，也沒什麼人照顧，陳俊現在也在錦城這邊。”許二說。

董小葵一聽，連忙說：“不要，我已經養了猴子，時常出門，都是寄養在弄琴或者默言那邊，好在猴子很聽話，絕技不亂跑，唯一的嗜好就是睡覺。可是虎翼和龍飛不同啊。”

許二想了想，也覺得是，便也作罷。兩人一路天馬行空地談話，儼然最平凡的夫婦。手推車裡的東西卻總不見多。因為許二往裡拿，董小葵往外拿。到後來，終於只買了一些必須的調料，和必須的用品。許二嘟囔了一陣，董小葵則是振振有詞說要學會節約。

就這樣逛了大半天回家，原本是給董小葵帶的早飯這會兒都變成午飯了。許二將帶回來的粥、煙燻肉，精緻的小籠湯包、餃子，還有雞湯等熱了一下，兩人吃了一些。

食物的味道與口感相當好。董小葵暗想這必定出自名家之手，許二這傢伙不知又去那裡弄了。許二一邊吃，一邊卻是說：“董小葵，你很奸詐，跟我一起逛超市，現在就讓我早餐午餐一起吃。不行，你得給我豐盛的晚餐。”

“行了，行了。我盡力。”她說，開始收拾桌子，他則坐在沙發上用電腦做事，都是一些複雜的程式，董小葵只瞟了一眼，也看不懂。就去廚房洗碗。等收拾完畢出來，許二已關了電腦，在陽臺上抽菸，看窗外像是在想什麼。

董小葵沒有驚動他，而是惦記著包裡的藥。於是倒了一杯水進屋，想要吃藥。可是當她拉開包，卻發現藥沒有了，頓時，整顆心涼透了，倏然一轉身，看到許二站在門口，手中的煙已熄滅。

“你翻我包做什麼？”董小葵先發問，臉色一沉。其實，她心裡莫名發怵。

“我手機昨晚不知扔到哪裡了。我拿你的手機打一下，找手機。”他回答。董小葵這才想起來，她在超市門口接了媽**電話，詢問她什麼時候回去一趟，家裡的一些新鮮的菜可以吃了。那時，她將手機放到包裡。

許二很平靜地回答她的提問，然後就那樣看著她。

“那你找到了嗎？”董小葵避開那件事。

“沒有。”他回答。然後緩緩地說：“董小葵，你不給我個解釋嗎？”

董小葵垂了眸，說：“我是為了不讓你麻煩。不讓事情複雜。”

“從前，我不認識你時，我有過那些女人，我自己就不會給她們懷我孩子的機會。我做事的原則，你清楚。即便我喝醉，都有三分清醒。即便你讓我難以自持，情不自禁，我依舊知道我在做什麼。”許二慢慢地說。

董小葵不敢抬頭看他，卻是哂笑一聲，說：“難道你想要用孩子做籌碼，去做母憑子貴的蠢事麼？你許二公子不清楚在權貴之家的法則麼？即便有了孩子，孩子可以”

候回去一趟，家裡的一些新鮮的菜可以吃了。那時，她將手機放到包裡。

許二很平靜地回答她的提問，然後就那樣看著她。

“那你找到了嗎？”董小葵避開那件事。

“沒有。”他回答。然後緩緩地說：“董小葵，你不給我個解釋嗎？”

董小葵垂了眸，說：“我是為了不讓你麻煩。不讓事情複雜。”

“從前，我不認識你時，我有過那些女人，我自己就不會給她們懷我孩子的機會。我做事的原則，你清楚。即便我喝醉，都有三分清醒。即便你讓我難以自持，情不自禁，我依舊知道我在做什麼。”許二慢慢地說。

董小葵不敢抬頭看他，卻是哂笑一聲，說：“難道你想要用孩子做籌碼，去做母憑子貴的蠢事麼？你許二公子不清楚在權貴之家的法則麼？即便有了孩子，孩子可以”

說。

董小葵不敢抬頭看他，卻是哂笑一聲，說：“難道你想要用孩子做籌碼，去做母憑子貴的蠢事麼？你許二公子不清楚在權貴之家的法則麼？即便有了孩子說。

董小葵不敢抬頭看他，卻是哂笑一聲，說：“難道你想要用孩子做籌碼，去做母憑子貴的蠢事麼？你許二公子不清楚在權貴之家的法則麼？即便有了孩子，孩子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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