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視力慢慢適應環境,我微微睜開眼睛。

霎時間,我便自愣在原地。

緊跟著,一股從未有過的震撼自腳底躥起,渾身汗毛根根豎起。

這!

是一處超大的遠古洞穴。

即便是在無數兩千瓦的強光燈照射下,我也看不到洞穴的頂部,更看不到盡頭。

我的估算嚴重錯誤。

這處洞穴,大得無法想象!

突然間一股詭異的妖風迎面襲來,讓我連著打了好幾個寒顫。體內殘魂缺魄開始報警。

這裡很冷。

饒是穿了防護服也冷得鑽心。

旁邊就有各種大型暖風機和大型暖氣片不斷提供熱量,但卻是九牛一毛杯水車薪。

偌大望不到頭的洞穴中,盡是忙碌身影,各個工種的工人背上揹著九五,手裡卻是搬著沉重的鋼材鋼管。

遠處,苦逼的天甲軍工程隊正在熱火朝天搭建模組化磚牆。

另外幾組人馬正揮汗如雨的組裝電纜橋架,鋪設線路,忙得不亦說乎。

站在旁邊的監工……

竟然是大鵬鳥?!

我眨眨眼,凝聚目力望過去,連看了好幾眼才最終確定,那個戴著白頭盔貼著反光條的指揮員確實是大鵬鳥!

這尼瑪什麼情況?

堂堂天甲軍老大,彈指驚雷的天乙八巨佬竟然成了工地監工?

連頂紅帽子都混不上?

大鵬鳥可是立夏計劃的副組長吶。

正疑惑間,忽然又一個熟悉的身影滑落眼簾。

特老一?!

彭睿松。

他也來了。

噗!

特老一也戴的白帽子!

也是監工。

巽位處,特老一正在吹著口哨指揮行車吊裝鋼結構頂棚。

特老一做監工屬實出乎我的預料。

不過當我看到便宜師兄唐安軍竟然出現在焊工隊伍中的時候,我整個人都麻木了。

我想過沙姆巴拉課題的神秘性和重要性,但我從未想到過,會有這麼重!

連大鵬鳥特老一唐安軍都只是戴的白帽子,可想而知這個課題高到了什麼程度。

那麼,又有誰有那資格戴紅帽子?

目光遍掃全場,我並沒看見一個紅帽子,倒是發現了不少熟面孔和不共戴天的生死仇家!

老陳皮。

白帽子。

馬文進。

白帽子。

老卑鄙!

白帽子!

嗯?

老色批!!!

他也來了!

也是白帽子!

等下!

馬忠超?

他也來了?

竟然是白帽子!

李漢東?

他也來了?

也是白帽子!

看著我自己手中的黃帽子,我不由得冷哼出聲。

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中,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各自忙著各自的活,全身心投入,幾乎沒人顧得上看我一眼。

此間洞穴面積實在太大,上混凝土結構費時費力,在第一時間搭建好簡易鋼結構大棚,在最快時間內隔絕寒冷才是王道。

不然零下二十多度長期作業,遲早出大事。

暮地間,一道紅光乍現,在我眼裡拉出一道血光,一閃而沒。

等我回頭過

去,只見著半條人影消失在我眼簾。

我心頭騰然重跳。

是他?

他也來了?

目光鎖死消失的紅帽子,一處地方引起了我的注意。

洞穴兌位處,有一個超大的冰山。

雖然上面還堆積著厚厚的冰塊,但我卻百分百肯定,這座冰山,是人工堆砌。

目光順著冰山投向遠方,很快就在乾位處找到另外一堆大冰山。

隨後,又在坤艮離震幾個方向發現六座冰山。

河圖!

伏羲!

這裡……

是陣法?

「你。過來。杵在那幹嘛?過來搬東西。」

呵斥聲傳來,我扣緊黃帽子,調頭走向西北位,抓起根槽鋼扛在肩上,木然走向前方。

突然,頭頂傳來一聲怪響。

猛地下,我的汗毛陡然豎起,脊椎陡然繃緊。

瞬息間,我便自憑著本能感知立刻加速往前疾跑!

「躲!」

也就在這時候,行車上才傳來示警聲:「快跑!纜繩斷了。」

眾人紛紛抬頭看去,頓時大驚失色,慌不迭向四面八方飛跑。

頭頂四十米高空,正在吊裝的鋼結構主樑轟然下墜。

急促的哨聲剛剛響起第一聲,二十幾米長的主樑就砸在模組牆上。

當即之下,兩個黃帽子特戰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淹沒在我的眼中。

主樑餘勢不減,重重砸在模組牆上。

頃刻間,數十米長的模組牆便自如同倒塌的積木連排傾倒。

連鎖反應起來,專注作業的無數眾多特戰被坍塌的模組牆壓倒,發出淒厲慘叫。

電光火石間,我已跑出三米,逃過必死殺劫。

就在這當口,粗達兩米的鋼結構主樑中段不偏不倚壓在旁邊樑柱上。

鋼當聲響炸裂耳膜。

還沒固定好扭地角螺栓的樑柱啪撻一聲就被砸歪,向前方倒去。

離著樑柱不遠處,老陳皮就在那坐著。

眼見樑柱砸落,我來不及思索,躡步疾衝向前,大喝一聲,手中槽鋼抵在地上,雙手推著槽鋼豎起:「走!」

現場一片混亂,老陳皮哪聽到我的叫喚。

千鈞一髮間,一個黃帽子冒著腦漿迸進的危險飛衝而過來,一把抓起老陳皮肩膀奮力飛甩。

老陳皮應勢飛出兩米外!

哐當!

震天價響聲中,歪倒的樑柱砸在我豎起的槽鋼上,前端轟然斷裂,擦著老陳皮腳跟砸落在地,掀起陣陣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