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不假思索就出了展會場,圍著展會場外圍廣場轉圈。

展會場內是聯合組辦方負責,逼格極高,廣場則是由本地城管負責。

在廣場上擺攤的都是一些民營企業,他們並沒有資格進入會場,只能在廣場上搭建攤位,希望博得參會土壕們的驚鴻一瞥,就此飛黃騰達。

還有的民營企業則效仿糖酒會和進出口商品交易會在這裡擺攤,希望能撞天運。

終於,在廣場西北角一條逃生通道入口,我看見了熟悉的三個人。

這三個鬼鬼祟祟的人似乎想要從這條通道偷摸進展會場。

看著三個人做賊般的樣子,我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就要發聲。

突然間,一個粗暴的吼聲傳出:「站住。方州!」

遠遠的,多名航展工作人員從我身邊掠過,殺氣騰騰衝向通道,將三個毛賊團團包圍。

「就知道你們方州會搞偷襲。」

「你們方州真是膽大包天了。敢偷跑進航展?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

「真是有臉沒皮啊你們方州,幾百家展銷商就你們方州一家不給攤位費蹭展臺。」

「他們方州可不只是蹭展臺,更蹭吃蹭喝!」

「你們是不知道啊,前天昨天我們給外賓們準備的飲料點心,被他們三給蹭慘了。搞得後來連外賓們都有意見了。」

「人家各個單位都是為國爭光,你們方州倒好,不僅來丟人,還他媽丟人都丟到國際舞臺上去了。」

「帶走,叫他們總部來領人。」

幾個工作人員嘴裡罵著,撲上來就要動手。

為首的一個獨眼禿子老頭趕緊作揖下話:「各位各位,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我們馬上走,馬上走。」

對方工作人員根本就沒把獨眼龍禿子當做是人看待,直接揪著老禿子胳膊拽到一邊。

另外兩個年輕人更是不由分說就要去搶毛賊手裡的東西。

「不準動我們的東西。」

一個滿頭白髮的中年人死護著手裡的箱子:「這是咱方州的展品,這玩意兒能救咱們方州的命。弄壞了你們賠。」

「賠!?」

「賠你老母。」

為首男子指著中年人冷冷呵斥:「你們他媽蹭吃蹭喝就算了,還他媽想蹭展會。」

「就沒見過你們方州這種垃圾單位。」

「給我掀了。」

話音落,兩個年輕人便自上前。

中年人頓時急了,尖聲大叫戈立。

身邊的戈立立刻出手,攔在兩個年輕人前面獰聲警告:「別動我們方州的東西。誰動。誰死。」

「嘿!」

為首男子面露猙獰:「還他媽反了天了。威脅我?信不信老子叫你們馬上滾出香山。」

戈立昂著腦袋冷冷回懟:「有種你試試。」

為首男子眉角橫挑,就要發火。

旁邊的老禿子急忙將戈立退到一邊衝著為首男子又是作揖又是求饒又是遞煙,滿堆笑臉苦苦哀求:「老總您大人大量,別跟我們方州粗人見識。」

「您就先讓我們進場,攤位費我們一定繳,一定繳。」

「請老總再寬限我們兩天,不。一天,就一天。我陳東海用我們方州的名義保證……」

為首男子衝著陳東海呸了一口,怒罵過去:「你還想進場?***算個什麼東西?」

口水就噴在陳東海臉上,陳東海卻是絲毫不以為意,笑容更加深。雙手抱拳瘋狂作揖,像個乞丐般軟語哀求。

「咱們方州這回帶來的東西絕對驚豔世界,求求老總

您高抬貴手,先讓我們進場……」

「少他媽廢話。」

為首男子兇暴暴打斷陳東海,面帶不屑冷笑:「還他媽驚豔世界?就憑你們方州?」

「別他媽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方州馬上就要撤銷番號。你們能有得起吊嗨的東西。」

說完,為首男子重重一揮手:「上!」

陳東海急得不行,奮力上前阻攔卻被人推到一邊坐倒在地。

就在一群人圍上來要怒掀方州展臺之際,戈立低吼出聲,就要出手。

「不準動手!」

「戈立,這是命令!」

陳東海獨眼暴凸,呵斥戈立。

「都別動!」

中間的白髮中年人抱著大箱子悲聲哀嚎:「這是我們方州的命根子。」

「你們都別動她。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我給你們跪下了……」

「給我們方州一次機會吧。」

嘴裡哀拗中,白髮中年人哭著就要給為首男子下跪。

也就在這時候,一架紙飛機筆直衝射在白髮中年人眼鏡上。

「天一。你要是敢跪下去,老子立馬下了你。」

沙啞犀利的聲音傳出,董功明呆了呆,急速抬頭回望,頓時失聲尖叫:「捉刀人!」

旁邊的陳東海看我的樣子就像是在看鬼魅,咪成一條縫的獨眼猛然暴睜,黃豆大的眼珠子直接掉出眼眶,肥碩的身軀簌簌發抖,整個人都不好了。

「捉刀人!」

戈立叫出捉刀人三字,眼眶瞬間紅透,疾步衝到我跟前,雙手發力緊緊拽著我胳膊,聲音嗚咽:「童……」

職業的保密習慣讓戈立在瞬間清醒過來,及時收口:「你,你,回來了!?」

我噙著淚點頭,用力抱了立哥一下:「偷跑回來的。」

當即立哥便自駭得來怔立當場。

鬆開立哥,我目光投射在陳東海臉上,給了禿老亮一個自己去體會的眼神。

隨後,我冷冷看著太陽神針主攻手、天一院院長董功明,牙縫裡飆出一句話:「***骨頭沒了,還有筋吶!」

「筋沒了,還有肉吶!」

「肉沒了,還有魂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