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補水又是抗皺又是防嗮,一通堪比明星卸妝的操作下來,那人餘怒未息喝了蟲草玫瑰養生茶,慢吞吞取出黑色的面膜。

「加貝犯不著跟這群***生氣。加貝要好好休息。好好補覺。」

「回去還要當人礦,還要拿好多的勳章。」

「加貝加油。你是神州最牛逼的情報分析師。智庫之王。」

「將來你就是天乙大佬。」

一般這種在無人時候自言自語的人,要嘛具有暴躁症狂躁症多重人格,要嘛平日裡揹負巨大壓力卻不敢對任何人傾吐。

如果以上兩種都不是,那就只剩下最後一種。

自戀!

超級變態的自戀!

自吹自誇自己打氣,牙縫裡飆出胡言亂語,極度自戀的加貝長長深深吸氣吐氣,慢悠悠滑下溫泉,敷上新的面膜。

「搞死鄒永鋒,幹趴王恆一,打垮黃震宇……」

「踩癟陳小黑。」

「我踩我踩我踩踩踩陳小黑這個***三代……」

「三年後少年班畢業十週年同學聚會,身為天乙大佬的你閃亮登場……」

「站在那巔峰之上……」

「你才是真正的少年班之王。」

身在假山後的我聽到這話忍不住撇嘴:「童師才是。」

「銅板板!?」

「他算個錘子……」

溫泉中,敷著面膜的加貝本能的罵了一句,卻是瞬間悠然住口。

唰的下!

加貝極速扯掉面膜,疾速回頭望向我。

暮地間,加貝眼瞳收緊,面露狠戾,即刻張大嘴叫喊出聲:「來人。」

我並沒有阻止加貝,只是扯掉假髮,靜靜看著加貝說了一句話:「自大狂,想我死,你就叫。」

加貝收緊的眼瞳瞬間放大,凝望著我,目現震驚不信和絕不可能難以置信的神色。

「銅板板!」

「銅獅子!」

「是你……」

「報告賀總。有什麼需要?」

門外護衛報告傳來的這一瞬間,時間驟停,空氣陡凝。

我就站在溫泉池邊,默默看著加貝。

看著從穿開襠褲就在一起十八年的少年班老同學。

看著和我玩到大,打到大,吵到大,恨到大,哭到大,又罵到大的老同學。

看著不是手足卻比手足還要親的老同學!

來之前,我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加貝,也不知道他會怎樣對我,更不知道我的結果如何。

我能明確一點。

站在我面前的加貝,是神州智庫最頂級的情報分析師。

地甲許可權大佬。

三十歲不到就升地甲許可權,在全神州,屬於吉光片羽鳳毛麟角的存在。

最令人恐怖的是,地甲許可權,只是加貝的一個前哨加油站。

他的安保規格,超過封疆大吏!

如果加貝說句抓人,或者說句救命,外面護衛衝進來,我只有兩個結局。

擊傷!

或者擊斃!

即便我能活,我的餘生也會在不知名的地方渡過。

「報告。賀總。您有什麼需要?」

度假小屋寂靜無聲,溫泉池飄起渺渺的煙,我和加貝就這麼互相看著。

「給我滾!」

「是!」

門外沒了聲息,溫泉池中,加貝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直勾勾盯著我,眼睛裡並沒有闊別七年乍然重逢的喜悅和激動,有的只是最高度的戒備。

慢慢地,加貝抬起手指著我,盛氣凌人打出手語:「你是銅板板?」

我默然點頭。

「你怎麼成這樣了?這麼瘦?是不是要死了?」

「你怎麼進來的?誰給你洩露我的行蹤的?」

「你的同夥是誰?在哪?」

還沒等我回話,加貝威風八面有極其戒備:「你有沒有傳染病?幾類?打過疫苗沒?別靠近老子,敢傳染給我,你死定了。」

我抿著嘴輕聲回應:「我沒病。放心。」

加貝指著我,咄咄逼人的目光中戒備不減:「誰叫你來的?是不是小黑貓那個***透露我的行蹤?」

少年班出來的同學,真的沒有一個智商低的。

尤其是加貝這樣的情報分析高手,幾乎就沒什麼事能瞞得過他。

被加貝一針見血殺到要害,我搖頭否認。

加貝的行蹤確實是阿曈提供,但我卻不能說。

早年因為查我的行蹤,阿曈用美人計逼迫加貝就範,加貝早就跟阿曈鬧翻絕交,老死不相往來。

「你騙我。」

「你少他媽替小黑貓遮掩,我還不知道你們?上學那會你們就穿一條褲子還嫌松。」

「銅板板。老實交代。小黑貓那***出了什麼事?要你來傳話。」

加貝用力打出手語,猙獰又絕情:「不管小黑貓求我什麼事,我不都會答應他。就算他跪著求我叫加貝少爺,再給我磕頭,我都不會答應他。」

我默默舉手,雙手齊出:「是我自己的事。我……」

加貝立刻制止我的後續,倨傲自負:「你的事更別想。你最好別說,說了同學都沒得做。」

頓了頓,加貝昂著下蛋母雞的高傲腦袋,輕輕抬手:「這些年你都去了哪?怎麼搞成這個逼樣。人不人鬼不鬼。看著都嚇人。」

我抿著嘴點頭:「混得不如你。你現在,出大息了。我都要向地甲賀總敬禮了。」

加貝眼神大動。

眯起眼睛側首單眼斜視看我,抿著的嘴角悠然上翹,怡然自得享受我的吹捧誇讚,臉上盡是那顧盼自雄自我欣賞的德行。

「哼!你out了。」

「什麼地甲?那都是過去式了。加貝本總現在是……」

「天庚。」

加貝像個大佬般衝我輕輕揮手,冷漠而倨傲:「回去告訴小黑貓,我不會原諒他。就這麼地。」

「你現在在哪個單位?什麼許可權?」

「啊!?方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