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帝不願意再聽賢妃說話,冷聲下令:“從今日開始,你在甘泉宮閉門思過,待朕查清楚五年前貪墨案始末,朕再和你算賬!”

賢妃掙扎起身:“臣妾遵旨!”

她緩緩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回頭問道:“陛下這些年有一天放下過餘姐姐麼?”

她陪他這麼多年,他的心裡可曾有過她的一點位置?

“你不配提姝兒!”成德帝厭惡地皺緊眉峰。

賢妃不意外得到這樣的答案:“若陛下也有那麼一點喜歡臣妾就好了。”

不然她不會那麼熱衷於權勢,她不過是看清楚成德帝從未放下餘姝,心裡從未有她,進而把所有希望寄託在阿行身上。

成德帝沒有沒有回頭看賢妃,當然也沒有回答賢妃的問題。

賢妃無聲地朝成德帝再行了一個大禮,才在戴嬤嬤的攙扶下走遠。

翌日一大早,周暮上朝時呈上蘇州貪墨案的奏本,涉案人員有一百多名,其中最讓人震驚的是鄭家是當年那樁案子的主謀。

雖然此案還在審理當中,但被周暮在上朝時當眾點名,這離坐實鄭家犯案也只有一步之遙。

周暮的摺子一出來,震驚朝野。

因為涉案者眾,牽連甚廣,成德帝命三司審理此案。

一時間滿朝風雨。

周暮自回京後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很多時候就留在皇宮,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

等到周暮忙完,終於空閒下來,已是六月底,天氣也已炎熱。

而蘇州貪墨案也有了結果,鄭家被抄家,男丁被流放三千里,女眷發賣的發賣,為奴的為奴,賢妃儘自己的全力保下鄭婉清和鄭婉容姐妹,讓她們進宮當宮女。

在鄭家姐妹被接進宮後,賢妃跟她們姐妹說了很多。她最看重的是鄭婉清,最後留下鄭婉清說了很多話。

鄭婉清離開甘泉宮時,鄭婉容立刻上前問道:“賢妃姑母同姐姐說什麼了?”

鄭婉清難以啟齒,只是搖搖頭。

賢妃姑母說哪怕周暮成為大晉帝王,鄭家也還有翻身的機會。鄭家的最後一張牌就是她,姑母說讓她抓住機會,得到周暮的心。

這就是賢妃姑母傾盡全力保下她和妹妹的真正原因。

翌日一大早,關於賢妃在甘泉宮自諡的訊息傳遍皇宮內外。

被禁足在秦王府的周行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木無表情。從他回京後的第一天起,他便收到口諭,在秦王府禁足。

接下來的事態發展一發不可收拾,鄭家問罪,其他涉案人員無一倖免。

母妃暫被禁足在甘泉宮,他以為最差的結果就是被打入冷宮,不想母妃最後竟自諡。

趙德見周行不吃不喝地躺在床上,老淚縱橫:“殿下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否則賢妃娘娘在九泉之下也難以安息。”

“母妃去了,鄭家垮了,本王被禁足在王府。趙德,本王還有翻身的機會麼?”周行雙眼無神地看著趙德。

趙德迅速擦乾眼淚:“當然有機會。只待陛下氣消了,解除殿下的禁足,殿下便能從頭再來。咱們知道大殿下的弱點,將來總有機會對付大殿下!前提是殿下不能輕言放棄,一定要從失敗中汲取教訓!”

他以為賢妃娘娘自諡便是以退為盡,是在為秦王殿下開出一條血路,只這些話他不能跟殿下說,就怕刺激到殿下的情緒。

成德帝收到賢妃自諡的訊息時,沉默了許久,最後他還是去了一趟甘泉宮。

這些年來,賢妃把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不可否認,賢妃是一個稱職的妃嬪。

戴嬤嬤見成德帝來了,便把賢妃留下的遺書奉上。

“賢妃娘娘稱無顏再見陛下,最後只留給陛下這份書信,請陛下過目。”

成德帝接過遺書。

賢妃的遺書交待了五年前那樁貪墨案的所有細節,目的是為了證明周行並未參與此次的案子。賢妃也承認了容家一家都是被她所殺,周行並不知情。在半路刺殺周暮的殺手也是她派去的,並奉上了所有的名單。

所以這份遺書是為了把秦王摘出去,並不是什麼悔過書。

成德帝知道人心難測,但賢妃臨死還在算計這件事著實讓他惱怒。

但他也知道,周行確實並未參與五年前的貪墨案。至於此次周行去蘇州,他以為周行沒那麼無辜。

此後成德帝頒了一道口諭,褫奪賢妃的封號,貶為庶民。

賢妃自諡後,這樁轟動全國的貪墨案算是劃上一個句點,而朝堂內也漸漸恢復了平靜。

這天容玉又來到周府,想見簡君翊。

容玉因為主動交出當年的賬冊,再加上在回京的路上和顧夕顏達成協議,將功折罪,全身而退。

而簡君翊成為了周暮的左膀右臂,他的唯一要求就是住進周府,目的無非是能經常和胡蝶見面,順便培養培養感情。

只容玉對簡君翊死心不息。

以前容玉就心悅簡君翊,後來進京,看到簡君翊依附周暮,她更加明白簡君翊前途無量,將來定會成為大人物。

她若能讓簡君翊娶自己進簡家大門,便能鹹魚翻身。

只是簡君翊進了周家後,不願意見她,後來周府的守門侍衛便把她擋在門外。

胡蝶剛好陪同顧夕顏去了一趟八方衚衕見蘇眉,一回來便看到容玉守在周府前,不願意離開。

容玉一見到胡蝶就像是看到救星,忙來到胡蝶跟前道:“小蝶,你能帶我去見簡大哥嗎?!”

胡蝶下意識看向顧夕顏,這可是周府,她只是個小小的護衛罷了,哪能有她說話的份兒?

顧夕顏什麼也沒說,端看胡蝶怎麼處理。

“我只是護衛,沒辦法通融,容姑娘還是問問皇子妃的意思吧?”胡蝶說及此,就覺得很奇怪。

明明夕顏才是周府的女主人,容玉為什麼問她呢?

這很古怪。

容玉似乎這才看見顧夕顏,先向她行了禮,才問可不可以進周府。

顧夕顏不冷不熱地道:“容姑娘還未出閣,還是該注重自己的聲譽。即便容姑娘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也莫去壞了簡公子的清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