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聞言豁然開朗,“師尊說的是,我怎麼就沒想到?!”

“你這是當局者迷。”明覺大師失笑。

“對了,夕顏有了身孕,我第一時間找了袁老為她診脈,袁老說夕顏的身子目前無大礙,師尊可知曉這是為何?”周暮突然想起這件大事。

明覺大師一時鯁住,竟不知如何作答。

他以為這孩子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會跟顧夕顏圓房,誰知顧夕顏竟然懷上了孩子?

周暮瞬間也明白明覺大師在想什麼,他輕咳一聲,解釋道:“夕顏會懷上身孕,實屬意外。”

他以為如意套萬無一失,誰知那東西竟然不靠譜。

明覺大師定了定神,才問道:“照理來說夕顏懷孕會染上你體內的毒,但你又說夕顏的身子目前無大礙,會不會是因為你的毒素傳遞給她的時候已經微乎其微?”

至於其它的,他也不確定,畢竟他不是大夫。

周暮覺得這種可能性是有的。

“袁老和御醫都為夕顏診過脈,他們都沒診斷出問題,是不是說明夕顏的身子確實沒問題?”周暮急需得到明覺大師的認同。

明覺大師思索片刻才回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夕顏的體質特殊之故?她自帶檀香氣息,是你的解藥,或許這就是她懷上孩子後卻沒有異常的原因。”

周暮雙眼一亮:“師尊說的是,或許真是這樣!”

明覺大師看到他狂喜的樣子不禁莞爾:“最近為師都會在京城,你若有困擾儘管來墮仙寺找為師。你如今是大晉儲君,當以大局為重,早些下山吧。”

周暮自是滿口答應,意氣風發地離開了墮仙寺。

明覺大師送周暮離開後,折回墮仙寺,他怔站片刻,往禁地而去。

墮仙寺禁地只有他出入,包括子莫以內的其他人都不曾入內。

所謂禁地,其實不過是一座佛殿,此處有一座從未見天光的佛像。他自從成為墮仙寺的主持那一日起,便在為這座佛像供奉香火。

他失神地看著雙目微闔卻似俯瞰眾生的佛像,跪在圃團上,捻過佛珠:“我佛慈悲……”

相較於來墮仙寺時的沉重,下山時的周暮心情便鬆快多了。

齊致遠當然也感覺到公子的情緒變化,雖然他並不知明覺大師跟公子說了什麼,但顯然解了公子的困惑。

顧夕顏睜開眼時天還未亮,她沒看到周暮,再一看時辰,發現還很早。

她把守夜的白玉叫到跟前問話,一問方知周暮居然在她睡著後便離開了棲時苑。至於宿在何處,不得而知。

一時間她也沒有了睡意,洗漱後找了敏兒。敏兒只知周暮半夜離了太子府,至於去了何處,沒有仔細交待清楚。

“只有致遠陪在公子身邊嗎?”顧夕顏擔心地問道。

“太子妃莫擔心,一般人奈何不了太子殿下的。”敏兒看出顧夕顏在擔心,連忙安撫道。

顧夕顏暗忖不會是進宮了吧?但周暮離開太子府的時辰還未開宮門,又不太確定。

後來她又回到棲時苑,心不在焉地坐在院子裡。

就在她焦慮的當會兒,周暮突然間回來了,這時天色已亮堂。

“公子半夜離府,去了何處?”顧夕顏一看到周暮便起身迎向前。

周暮張開雙臂,眉眼溫柔地看著她,這讓顧夕顏心生困惑:“公子是有什麼喜事嗎?”

下一刻,周暮將她擁入懷裡:“我去見師尊了!”

顧夕顏傻眼,敢情周公子半夜不睡跑去了墮仙寺?定是因為她昨兒晚上說的話刺激到他,他才特意跑去墮仙寺。

周暮用力在顧夕顏的秀髮上親了好幾口:“我知道你對我有所隱瞞,但是我尊重你的想法。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告訴我所有的真相,當下我覺得能娶到你已是我的福分,我不該胡思亂想的。”

顧夕顏悄悄圈緊他的腰。

她早該知道他不好唬弄,若非怕周行曝出她就是嚴先生這件事,她也不可能不打自招。

“公子整宿未睡吧?不如先回棲時苑休息一會兒。”顧夕顏鑽出他的懷抱。

周暮牽緊她的手,“聽你的。”

顧夕顏看著周暮乖順的樣子,覺得他就像是一種大型的犬類,明明那樣高大凶殘,在她跟前卻那樣溫順,讓她不自覺地就想寵他多一些。

顧夕顏醒得早,也還犯困,便陪著周暮睡了個回籠覺。當她再醒,周暮早已離開棲時苑。

胡蝶陪著顧夕顏去餵雞,她看出顧夕顏有心事。

“你是不是擔心它撐不過來?”胡蝶小心翼翼地問道。

顧夕顏確實擔心這隻雞活不下來,但此刻她只覺得自己很不舒服。

她臉色蒼白,“小蝶,我不舒服,你先扶我起來。”

胡蝶忙攙扶顧夕顏起身,下一刻,顧夕顏趴在一旁大吐特吐。她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一般,胡蝶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

“我先扶你回房,待會兒找孔大人過來幫你看診。”胡蝶在一旁看得心疼極了。

顧夕顏覺得沒東西可以吐了,輕吐一口氣:“沒事兒,這只是妊娠反應,何必驚擾大家?”

“可是你的身體……”

顧夕顏看向胡蝶,“我的身體很好,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對了,這事兒別跟其他人說,以免她們大驚小怪,告訴公子。”

胡蝶抿緊雙唇,沒接話。

顧夕顏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是真的,這只是妊娠反應,不是因為我的身子出現問題,你放一百個心!”

胡蝶眉峰緊蹙,默不作聲地把她扶進了寢房。

顧夕顏漱了口,躺在床上休息。只是胸口內翻江倒海,她難受得緊。

胡蝶看到顧夕顏蒼白的臉色,吶吶道:“我還是請孔大人過來幫你看診吧?夕顏,你的身體要緊,就算太子殿下知道你有妊娠反應也不會大動干戈……”

“你不懂,他要是看到我這個樣子,又會不想要它了。”顧夕顏摸上自己的肚子。

胡蝶知道自己不聰明,可是這一回她一下就聽出來這個“它”,是夕顏肚子裡的孩子。

周暮平時把夕顏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若看到夕顏這樣辛苦,很大可能會逼夕顏滑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