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殿下才十八歲,不是非得現在就挑選王妃的。”王玉盈覺得趙王的話說到自己心坎上。

趙王見有人附和自己,頓時來了興趣,很快和王玉盈聊得火熱。

顧夕顏靜靜地聽了一會兒便悄無聲息走開了,倒是王太后看到這一幕覺得稀奇。

後來等顧夕顏出皇宮的時候,聽聞趙王對王玉盈感興趣,大家都說趙王看中了王玉盈。

但王玉盈是個看臉的,再加上前世趙王娶的也不是王玉盈,所以她對這事兒持觀望態度。

周暮親自來接她出宮,中途問她賞花宴好不好玩,顧夕顏說就那樣。

兩夫妻回到太子府時,剛好柳朝顏乘坐的馬車也到了。

柳朝顏看到周暮和顧夕顏膩歪的樣子,冷哼一聲,率先進了秦王府。

周暮看得真切,小聲問顧夕顏:“那位對你擺什麼臉色?”

“大概是我太幸福,而她太淒涼,才看我不順眼吧?”顧夕顏輕描淡寫。

周暮沉聲而笑:“這話我愛聽。”

顧夕顏接下來的日子又是在太子府好好養胎,時間眨眼間便到了五月。

就在這時,柳書正沒能熬下去,歿了。

柳朝顏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有些暈眩。

果不其然,秦王府內外又開始有她克父克母剋夫的流言傳出。

就連秦王府的侍女都在說她命硬,周行被她克得去了江南,李氏才被她剋死,而今柳書正這個生父也同樣被她剋死。

這個時候怎麼就沒有人說柳書正也是顧夕顏的生父呢?哪怕顧夕顏已經和柳書正決裂,顧夕顏身上也流著柳書正的血。

只沒人想起這件事,所有人都把錯怪在她身上,這對她何其不公?

顧夕顏雖然早有準備,在聽到柳書正去世的時候,還是有些恍惚。

最近成德帝身子不好,周暮監國,平時忙得腳不沾地。但聽聞柳書正去世的訊息,周暮還是第一時間回到顧夕顏身邊陪她。

“他死了你應該開心才是,母親之死,他才是最無可赦。”

顧夕顏精神頹靡,卻也聽出來他說的“母親”是指大顧氏。

“我以前總盼著有朝一日讓柳書正得到報應,這樣就為我娘報仇,我應該會開心。如今想來,他於我而言其實就是陌生人,那麼強烈的恨意他不配。”顧夕顏正在說話,孩子突然踢了她一腳。

周暮顯然也感受到了,在她頰畔親了一口:“咱們女兒想讓你開心一點。”

顧夕顏在瞬間被他轉移了注意力:“我覺得是兒子。”

“我想要個女兒,我覺得是女兒。”周暮固執己見。

他仔細觀察顧夕顏,見她臉色紅潤,最近平安脈也沒有任何不妥,但越臨近生產,他就越是惶惑。

顧夕顏見他走神,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公子就放心吧,我一切安好,只等下個月順利生產。我保證自己會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公子莫擔心。對了,父皇近兩日可還好?”

半個月前成德帝突然感染風寒,至今還未好,她不免也擔心。

“前幾天本來都快好了,昨日又開始咳嗽。父皇趁機把政務丟給我處理,我懷疑父皇是想偷懶。”周暮心不在焉。

“父皇分明是想給公子表現的機會。”顧夕顏說話間,孩子又踹了她一腳。

巧的是,孩子那一腳踹過來正是周暮手掌貼放的位置,他覺得新奇,摸摸孩子腳掌的位置,孩子立刻又縮回去了。

顧夕顏看到這一幕覺得好笑,柳書正去世帶給她的最後一點陰影似乎也煙消雲散。

相較於顧夕顏的平靜,柳朝顏就沒那麼好運了。

當天晚上她一入夢,便是李氏和柳書正來索命的一幕。他們都說是她命硬,才把他們夫妻二人剋死。

這一夜柳朝顏噩夢纏身,天將將亮便再無法入眠。

接下來的幾夜也是同樣的噩夢,柳朝顏原就瘦,經柳書正去世這一刺激,突然提前生產。

孩子折騰了她足足十二個時辰才出來,她提著一口氣,希望是個兒子。值得慶幸的是,確實是個兒子。

只是她這個母親長期營養不良,生下來的孩子也不足四斤,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小得可憐。

顧夕顏聽說柳朝顏生產的訊息後沒什麼反應。

倒是臥病在榻的成德帝聽聞柳朝顏生了個小皇孫後龍顏大悅,給了不少賞賜。隨後還下了一道口諭,準周行回京。

顧夕顏聽到這個訊息就不怎麼高興了。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跟孩子說了一會兒貼心話,無非是讓孩子爭氣點,希望孩子的臍帶血真能把孩子他爹的病治好。

但是袁老都不確定臍帶血對周暮的毒是否有效,總跟她說,讓她別抱太大希望。

唯一讓顧夕顏欣慰的是吃下她血的雞最近突然好了起來,雄糾糾氣昂昂,精神十足,好像從來沒病過一樣。

就連袁老也覺得神奇,一度他們都以為這隻雞熬不下去,早晚會死,誰知到後來這隻雞不只活得好好的,而且還越來越有生機。

“你就放心吧,它好好的,最近越來越有精神。”胡蝶見顧夕顏看著雞目不轉睛,以為她還在擔心。

顧夕顏笑笑:“我就是習慣過來看看它。”

既然她染上了他的毒之後身子無礙,那她的血是不是有那麼一點解毒效果?

若孩子的臍帶血無用,她身上還有很多血,周暮吃她的血能不能減輕他體內的毒性?

總歸她覺得希望很大。

六月上旬,顧夕顏臨盆前夕,周行回到京城。

柳朝顏看到半年未見的周行,一時悲從中來,想撲進周行的懷裡,周行卻及時退開,避開她的碰觸。

柳朝顏臉上的表情不可謂不精彩。

自從生下兒子後,她覺得自己的日子又有了盼頭。可惜生產時還是虧損了身子,再加上懷孕期間瘦得不成人形,哪怕生產後想調養回來,但身子總歸像是漏了氣兒,怎麼補都不像未出閣時那樣康健。

她日夜盼著周行回來,希望看在兒子的份兒上,兩夫妻重歸於好,可是看周行這冷漠的態度,她就知道自己想得太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