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顏聽到這裡覺得有趣:“反而像什麼?”

“你好像是我的侍女。這個夢很真實,真實得好像確實發生過一般。”周暮說著皺緊眉頭:“我不喜歡這個夢。”

他覺得夢裡的自己並不喜歡夕顏,而是把她當成下屬,就好像她是跟致遠一樣的存在,這種感覺很陌生。

“不過是一個夢罷了,也值得公子費神。”顧夕顏不以為意。

周暮搖頭,眉心微擰:“那個夢很真實,真實得好像是曾發生過的事一般,我為什麼會做這麼詭異古怪的夢?”

顧夕顏一愣,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他會不會是夢到前世?

可是不對。

前世她死得早,後來她確實默默陪伴他多年,但他並不知道她的存在,所以不可能是前世。

既如此,他這個夢就不可能是前世發生的事。

“我從小到大沒做過這麼真實的夢。夢裡我沒有把你當成是我的女人,而是像致遠一樣的下屬。”周暮的視線落在顧夕顏的臉上。

可他明明很喜歡她,喜歡到恨不能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兩人永遠不分開。

顧夕顏被周暮看得頭皮發麻,她在想初初他們相遇的時候,他也沒把她當成女人。

如果他不曾對她動心,那他對她會像對待永嘉郡主或袁念慈一樣,也可能把她當成是齊致遠一樣。

他這人來來就不是多情之人,甚至堪稱薄情冷血。

若是換了另一種走向,不就是他說的那種可能性,把她當成可有可無的存在嗎?

一時間,室內安靜下來,兩人都沒說話。

明明只是一個夢,周暮覺得過於真實,顧夕顏也覺得可能不只是一個夢,它會不會是一種預警?

最後還是秋實入內問要不要傳膳,才緩解室內詭異的氣氛。

他們夫妻二人用膳之際都很安靜。

哪怕是遲鈍如胡蝶也看出兩人的相處不太對勁,她看向秋實,以唇形問道:“怎麼啦?”

秋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對胡蝶搖頭。

她們都看出來了,周暮和顧夕顏之間似乎發生了口角。

只是兩位主子不說,她們也猜不出來是怎麼回事。

顧夕顏是被周暮寵慣了的,她無法想象有一天周暮突然之間不愛自己會是什麼樣的情形,光是想象她都受不了。

可如果他的毒清除,卻不再愛她了,她要怎麼辦?

顧夕顏心裡頭像是壓著一塊大石,心道真要有那麼一天,她還不如離他遠遠的。她雖不是個沒有愛情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卻也不能容忍一個曾經深愛自己的男人對她再沒有愛。

若是那般,還不如分開過。

相較於顧夕顏的複雜心境,周暮則覺得這個夢不可理喻。顧夕顏是他那麼喜歡的女人,他怎麼可能待她如屬下,而不摻雜任何男女之情?

偏生那個夢非常詭異,真實得讓他心驚膽戰。在他記起那個夢境後,他甚至能記起夢裡看到顧夕顏時的平靜心情,好像她於他而言可有可無,不是她也可以是其他任何女子。

是夜,兩夫妻躺在床上時各佔一隅,不像以前那樣黏黏乎乎。

周暮看著顧夕顏背對自己的身影,想伸手把她抱進懷裡,不知為何又近鄉情怯,總覺得有些心虛。

他寧願她像以前那樣跟他置氣,或者是胡攪蠻纏,也不想看她此刻無聲的抗拒。

他想跟她說,只是一個夢罷了,並非事實,只他不知為何,總沒有底氣說出這句話。

猶豫了近半個時辰,他還是強行把背對他嬌軟的小妻子攬入懷中,悶聲道:“不過是一個夢罷了,也值得夫人較真?”

“我做過未卜先知的夢,若公子的夢也是未卜先知呢?”顧夕顏反問。

她是過來人,如何不知她自己的重生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更何況前世她的魂魄還陪伴他多年。

她寧願相信這不只是一個夢,而是未來的預警。

周暮想反駁顧夕顏,但想起那個真實到可怕的夢境,他突然心煩意亂,便將撈進懷中,霸道地吻上她。

顧夕顏卻不想一吻泯恩仇,她左避右閃,就是不想被他親。

周暮偏要對她用強,顧夕顏一個弱女子哪裡是他的對手?很快便被她牢牢控制了四肢,他的吻又火熱又粗暴,像是要把她嚼碎咬爛,她疼痛之餘,又覺得委屈,眼淚止不住地滑落。

周暮正在動情的當會兒,嚐到她唇角鹹澀的淚水,遲疑間放開她。

顧夕顏趁機推開她,就想下床,周暮忙把她拉回來:“夕顏,我錯了,你別不理我。”

他就不該跟她說那個夢,害她難過傷心。

“你還在坐月子,莫哭,不然哭傷了眼可如何使得?”周暮見她難過,心也像是被她的眼淚絞成了一團。

他這麼喜歡她,又怎麼可能像夢中那樣冷待她?

顧夕顏的情緒很快平復了下來,她擦乾淚水,起身下床:“公子歇息吧,我去看看孩子。”

周暮眼睜睜看著顧夕顏走遠,茫然之餘,也心煩意亂。

奶孃剛把小奶娃哄睡,見顧夕顏突然來了,有些意外。她上前行了禮,顧夕顏對她道:“今晚我帶孩子睡,你去歇著。”

奶孃很是意外:“這可如何使得?太子妃還在坐月子,可不能太過勞累。”

“左不過是這幾天就出月子了,我已無礙。”顧夕顏說著上床,看著安睡的孩子,好像所有的惶恐都在瞬間煙消雲散。

不想那些還未發生的事了,過好當下的日子才最重要。如果有一天周暮真不喜歡她了也沒關係,她也還有孩子。

而她更要珍惜眼前的幸福,也珍惜當下。

聞著孩子身上的奶香,顧夕顏很快便睡著了。

奶孃倒是睡不安穩,只因平時孩子晚上總要哭鬧幾回,但這回不知是不是知道親孃在身邊,小傢伙竟然睡得很安穩,並無夜啼。

許是有孩子陪伴,顧夕顏也睡得很好,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她不知在她睡著後,周暮來了,坐在床沿看著他們母子的睡顏許久、許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