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二、易學大師黃二爺

正月初七，新曆二月十五日，天氣晴。

吃過早飯後，周航領著姻伯公黃二爺黃士海、楊國慶、蔡德芳、廖俊勇、李文書、姜睿、胡國強一行，在五個村的範圍內，到處溜達，走走看看，落實商業街道、學校、居民點選址等。

黃士海已經八十二歲了，在山下的世界裡，算得上是耄耋老人了，但在陳家嶺才退休一二年而已。他看上去也就最多六十來歲，顯然是服用過周航的還童丹，頭髮黑亮，面板油潤，雙目有神如電光流轉，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只比周航矮了五六公分而已。周航由於修為到了虛丹，身高又比原來高了一些，到了一米八以上了。

黃士海喜歡穿中山裝，現在雖然是立春過後十來天了，但天氣依然寒冷，所以在藏青色的中山裝外面，還套上了一件黑色呢子大衣。頭上戴著一定鴨舌帽，看上去像個老幹部。黃士海說道：“小周啊，你的那兩種藥真是好啊！我們陳家嶺的人都沾光不少哇！你為啥不守著這兩種藥，做個富家翁，多好！”

周航看著平壩上一平入展的大田，輕聲對黃士海說道：“還童丹由於藥材原料的限制，根本無法量產，其中一款的千年何首烏就是最大的難題，還有一物就是先天木屬性靈氣。”

黃士海繼續說道：“儘管產量有限，但並不影響你做富家翁啊！為什麼要來勞神費心花這麼大的精力來建設老家呢？扶貧這種事是政府該考慮的事情。”

周航回答道：“一個人富裕了，周圍的鄉親們卻是貧窮的，人家只會認為你為富不仁。只要帶著大家一起走上致富路後，心裡才踏實。”

黃士海聽了，呵呵笑道：“你小子，這麼機密的事情為什麼告訴我？也是想讓我跟你一起致富嗎？”

周航雙手平舉抱拳向黃士海鞠躬施禮後，說道：“黃二爺是悶聲發大財的人，哪裡看得上小子這點小打小鬧的東西。你和我體內的靈氣都是屬於木屬性靈氣，在陳家嶺暫時不會有第三個人了，告訴你又何妨！主要是想麻煩黃二爺，這次一定給我們找一塊好地方蓋學校，還有就是給村委找塊好地皮蓋一棟辦公樓，讓它長盛不衰，永遠興旺發達。”

黃士海眼睛一翻，看著周航說道：“你的胃口可不小哇，我也想找這樣的地方呢，哪有？枉你是修道之人，這世上哪有永遠的東西？你沒聽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嗎？地質龍脈運氣逆轉之事，你不會不明白吧。”

周航臉皮厚，也不覺得尷尬，說道：“我知道有難度，所以才請你看看嘛，還望您不要藏拙！”

黃士海說道：“你這傢伙是個聰明人，其實你早就心裡有數了，還用得著讓我來看。大青山呈現東西走向，背北面南，你們這沿著山腳處修過去的半山公路，就像一條玉帶，山脈下沿平緩之處就是藏風聚水的寶地，即可做陽宅寶地，又可尋龍點穴。西面地勢平坦，視野開闊，你們東邊村裡大公路上下，都是住宅寶地。何須我看？”

周航說道：“黃二爺，按你這麼一說，視野開闊，那建在塘灣村下，大田平壩一路下去，豈不是更好？”

黃士海笑道：“小周莫非在考我麼？東面一道懸崖，斜坡，大深溝。西面儘管望出去是一馬平川，直至天際日落，但是地上往西面不到一里路就是一條深溝。這塊平壩往南走，最多四公里，東西兩道懸崖之間，最窄處僅有一公里，屬於刀背梁地形，種莊稼沒問題。但住人，你覺得合適嗎？”

周航臉皮再厚，此時也覺得尷尬，被黃士海說破之後，值得嘿嘿傻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說道：“黃二爺真乃神人也，這下去的幾個院子，寡婦確實有點多。”

黃士海說道：“刀殺雞地形，男人們很難長壽的。若要改變這種狀況，只需將這些人家搬到環山公路即可。”

同行的楊國慶、蔡德芳、廖俊勇、李文書、姜睿、胡國強幾人聽到二人的對話，都暗暗心驚。這陰陽大師也太厲害了吧！

而蔡德芳、廖俊勇、李文書三人更是恍然大悟，終於找到這幾個院子的男人壽不過六十的根源了。心裡更是暗暗高興，有如此厲害的大師看地選址，以後試驗區的人們想不發財都難啊！對周航這個剛成年的年輕人更是高看幾眼，不簡單！

然後幾人來到塘灣村外的大田田埂上，背南面北，看著遠上雲端叢林密佈的大青山。黃士海指著幾道山脈說道：“東面第一道山脈外是一道大坡加三層懸崖，所以第一道山脈往東向，除了進村主公路兩側，再沒有地方適合建立定居點的可能。從第一座水庫過來，在塘灣院子上面將是半山公路，那麼裡面的平緩地帶就適合建立學校。在學校的西面一百米以外的地方，就可以建立試驗區的辦公樓，這樣對於學校是一種保護。這過去的半山公路上下就是很好的居民居住點。”

然後黃士海又帶著大家面向南面，指著平壩盡頭的幾個小山丘，說道：“那幾座小山丘下，必有椅子型山坳，是建居住點的好地方，從這裡修一條直直的公路下去，山丘外平坦的地方可以建立工業區。工業區可以直接修公路與鎮上連線起來，這樣青山村的交通就變得便捷而暢通起來，這樣不必所有的車輛都往鄉村主路上來，主路的交通壓力就變小了。”

這時蔡德芳說道：“確實，我們這裡已經規劃了一條公路下去，也計劃把那幾個院子搬出來。”

眾人又來到大田的西側，指著坪上村廖家坪的位置說道：“當半山公路修到那面之後，繼續沿著山腳修路，直接修道到西面山脈盡處，繞著西溝環繞而下，與鎮上相連。這樣你們村就會形成一個閉環，任意一處都可以進來，也可以從任何地方出去。”

廖俊勇讚道：“先生真是神人啊！與我們集體討論的交通規劃結果完全一樣。”

這時黃士海對周航說道：“小周，我送你一首元曲吧。”

周航雙手抱拳施禮，說道：“請黃二爺賜教！”

於是，黃士海唱起了元代陳草菴的《山坡羊晨雞初叫》：“晨雞初叫，昏鴉爭噪。那個不去紅塵鬧？路遙遙，水迢迢，功名盡在長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山，依舊好；人，憔悴了。”

聽到黃士海唱起了曲，除了周航以外，其他人皆是一臉懵逼。

蔡德芳問道：“什麼意思？”

姜睿解釋道：“這是元代陳草菴的一首名為山坡羊的元曲，意思是：從早晨雄雞初叫，到黃昏烏鴉不停地聒噪。世上有哪一個人不去名利場上奔波？道路遙遙萬里，江水千里迢迢，為了求取功名，人們苦苦跋涉在長安道上。今天的少年明天就會衰老。江山，依舊那樣美好；可人的容顏，卻憔悴不堪了。”

廖俊勇有些把握不定，說道：“我好像聽出一點意思了，這老頭在勸周航不要在鄉下忙碌，浪費青春了，到京城去尋找升官發財的機會，才是正經出路。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要把大好年華浪費在鄉下了。”

幾人此時陷入了沉默，心情複雜的很！

周航輕聲問道：“黃二爺，多謝你的指點！該來的事情擋不住，大概還有多久？”

黃士海說道：“桃李花開時節，便是遇考之日！”

然後，黃士海又指著這大青山四周說道：“此地山水，人傑地靈，出了你這樣的人物，也是這一方百姓的福氣，該他們享受這一世繁華。真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哈哈哈...造化啊，造化！”

蔡德芳、廖俊勇、李文書、姜睿、胡國強幾人聽到最後，心裡面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心情變得愉悅起來。

大家回到半山公路的毛路上，來到甜水溪的堤壩修築地。黃士海問道：“這水庫的壩子選址是哪位高人選的？”

李文書說道：“這是一九五八年就勘測好了的，今天的我們，就是按照當年的勘測圖紙施工的。”

黃士海嘆道：“以前的地質勘測家們，還是有紮實的功底的。可惜當年沒有那麼多資金來修，現在好了，你們這裡出了個土豪，錢已經不是問題了。”

大家於是哈哈大笑起來，周航很無語地問道：“你們都把週二娃當作冤大頭了？”

黃士海非常開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有什麼關係呢，誰叫你的能力大呢！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一億美元也就是幾個藥丸的事情。但在地方上能辦成許多大事，能夠解決許多家庭的收入問題。這一刻，難道心裡沒有一絲成就感？”

周航很是無語，黃二爺怎麼也皮起來了？與他陰陽大師的身份不符啊！

黃士海站在水庫停工的堤壩上，對周航說道：“為了水庫的使用壽命不受影響，我建議，在堤壩位置的下面另行建橋。”

周航對隨行的村幹部說道：“我們的半山公路是要形成街道的，那麼就剃彎搭拱，把路修直一些。”

蔡德芳說道：“完全沒問題，只是你掏的錢就更多了。”

周航說道：“掙錢是為了花錢，只要這錢花得值，就沒啥可惜的。”

廖俊勇說道：“這樣子修路的話，這一路過來，至少要建五座橋。以前就有這種想法，但一想到你得多花錢，我就不好意思提出來了。”

周航看著幾位村幹部，說道：“我們以後做事不要瞻前顧後，只要能把事情做好，方案永遠採取最優的方案。不要怕多花我的錢，考慮該不該這類問題，就變得毫無意義！錢其實都已經花出去了，不要摳摳索索的為省下這三瓜兩棗，而影響最美鄉村的形象建設。”

李文書笑道：“你這個出錢的老闆都放話了，我們以後就沒有啥顧慮的。”

周航說道：“修橋的時候，一定要考慮，萬一水庫出現意外情況，而不影響交通的問題。所以橋拱一定得架高一些，與半山公路最好是平直而過。如果我們的施工隊伍沒有這樣的技術水平，那就包出去，讓專業的橋樑施工隊來建。”

這時，楊國慶問道：“你們這幾座橋可不可以包給我的老部隊來建，他們建的橋，質量上絕對有保障，並且速度還快。”

周航問道：“部隊不都是建設國家重大工程麼，這類民用工程也能承建？”

楊國慶說道：“現在國家財政緊張，部隊也要搞創收啊！”

周航高興地說道：“好！你馬上聯絡一下，如果他們真願意來接手這幾座橋樑建設，品質上我就放心了。”

楊國慶說道：“好，我馬上就回去聯絡。”

說罷，楊國慶轉身就和胡國強一起離開了，去聯絡老部隊了。

蔡德芳也附和道：“我們自己人修修路面還可以，如果修大橋，確實有些勉強。”

大家一路走馬觀花，說說笑笑來到了坪上村，看著廖家坪、廖家灣、廖家塝三個大院子呈品字形所佔的位置，佔據著大青山下來的龍脈，三個院子如三把椅子一般，擺在平壩上。黃士海嘆道：“世上有高人啊！這麼好的寶地竟然被人佔了差不多一千年，中間的院子在八百年內出過進士。”

廖俊勇大吃一驚，說道：“先生真是慧眼如炬！我家先祖曾是南宋惇熙四年進士。”

周航吃驚地問道：“金丹仙人廖仕高是你家先祖？你們是川內原來的廖家？”

廖俊勇點頭，回答道：“我家先祖是五十二歲中重慶府舉人，赴臨安殿試，殿試不中，返鄉。一人修分水渠，三年方成，題字留詩後，就離家修道去。後來與蒙古仙人交戰，隕落！”

眾人向著大青山母泉分水池方向鞠躬敬禮，大家對這位高人先賢充滿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