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三、臨時撿幾個漏

被瑪剛敏徵用了一晚上的周航，又回到了李媛媛身邊，惹得李媛媛醋意連連，但一想到自己才是法律意義上的第一夫人後，心裡也就釋然。不管外面的女人多麼厲害，用完過後，男人也得回到自己身邊，自己才是他那個名正言順的女人。

今天白天是大家在香港遊玩的最後時光，晚上就得乘坐歐羅巴號遊輪離開香港，前往海南三亞。

所以大家一致決定最後一天去逛一逛香港的古玩市場，安保隊長郭廣平對於香港比較熟悉，於是他帶著十幾名安保人員陪著老闆一行前往對岸的港島，香港最大的古玩市場就在港島的荷里活道。

香港的古玩市場荷里活道位於香港中環至上環，橫貫香港島中西區，在太平山腳下，東自雲成街起，西至皇后大道西，可謂一條薈萃港島百年滄桑歷史痕跡的街道，其歷史可以追溯到一八四四年。

香港古董街荷里活道是古玩愛好者必到之地，這裡聚集了超過一百多家的古董及古董傢俬店聞名世界，被國外報紙評為“一輩子必須走一趟的街道”之一。通常掏上幾十元或者幾百元，也可以把不少的“古董”抱回家，到底是不是貨真價實的古董，那就得靠淘寶人的眼力和運氣了。

很多人第一次到香港遊玩，來到了這裡都會下意識地認為，這條街的名稱是取自美國好萊塢的譯音。但實則不然，這條街的名字，原本是來自於街道早年種滿的冬青樹(Hollywood)，中文沒有翻譯，只是根據“HollywoodRoad”讀音得名，被人念成了荷里活道，又稱冬青街。當時美國的荷里活甚至還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所以香港的這個荷里活道比黴國的好萊塢的出現要早。

荷里活道是香港開埠以來最早闢建的街道，看到四處都是“畛畛軒”或“畛畛齋”，就能判斷出到了古董街。

據說這條街是香港開埠以來第一條街，聚集了賣瓷玉器、珠寶、石像傢俱、書畫等的店鋪，分工細緻而專業。連小小的糖水店，也顯得頗有古風。

古董店店面小的，不過十來平方米，有些“迷你”小店，只有一個一米見方的櫃檯，只能算是個攤位；店面大的，從一層到三層，宛如一座小型博物館。不論門面大小，店內都很清幽雅緻，而且種類繁多，除了“中國風”的傢俬、卷軸、陶瓷等各類古玩外，還有來自西洋的古舊的電風扇、留聲機、鐘錶、鋼筆、打火機等等，以及來自日本、泰國、柬埔寨、緬甸等國的金銀珠寶、漆器和其他古玩。

大店大多貨品豐富、展示美觀，這樣的店家，主要經營高古的陶瓷器，與內地和國外藝術品市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高古的陶瓷器和青銅器在歐洲受到青睞，據說在那些老牌資本主義國家，貴族家裡沒有收藏中國高古瓷器，是要受到歧視和鄙視的。

因此，後來國外各大拍賣公司屢創中國高古瓷器價格新高，這些東西就是透過種種渠道先流到香港，然後再流到海外的。

沿著荷里活道向西行，就可抵達上環的文武廟及摩羅街古董市場。摩羅街分上下兩段，上街狹窄的街巷開設了三十多家古董店。這裡的古董店主要以攤檔為主，和內地的舊貨地攤相似。紙張、陶瓷、銅器、玉器、石器等各種材質，舊鐘錶、舊皮包、鳥籠、瓦當、錢幣、舊鋼筆、舊電話、米老鼠、芭比娃娃等各種小玩意，沾上點舊的邊的物品應有盡有。

這裡大東西好東西並不多，但花上半天時間，尋覓到一個做工上佳的銀盤、小銀勺、小銀鈴等工藝品還是很容易的。那些產自英國的瓷器，質量不錯，集實用與裝飾於一體，價錢不算太高，只是不成套，如果能經常去逛逛，說不定能湊齊。

這樣，雖然它們作為日用品已經退出了生活舞臺，而作為家庭裝飾，卻有一種獨特的趣味。更讓人唏噓的是，尋尋覓覓的機緣和一件件舊物，寄託著的是一段段往事。

在香港繁華的另一面，還有更多有趣的香港文化，它們隱藏在香港的一些小眾景點裡，只有會玩的人才知道。

很難想象，在高樓大廈隨處可見的現代化都市中，居然有一條藏匿著無數寶貝的寂靜老街。行走於古董街上，彷彿回到了上世紀的七八十年代，質樸而純粹的氣息，是老香港們懷念的味道。

對於港人來說，古董街之所以神秘，不僅僅是因為它沉睡著多少古董，而是它本身就是古董，因為它見證了香港的歷史過程。只要我們細心些，相信一定能探尋到許多香港開埠以來的歷史印記。既可以打發時間，又能欣賞到來自各地的古玩，何樂而不為呢？荷里活道古董街最大的兩件古董是街道東端的兩家古老的鋪頭，毗鄰而居，分別賣食米和蔗汁。剝落的牆面寫盡了歲月的滄桑，就像那些鋪子的舊物，自然會觸動人們關於老香港生活的想象。至此，對於荷里活道古董街審美感受，才算畫上了一個完整的句號。

這裡也是中華民族百年恥辱的見證，從鴉片戰爭以來，數以百萬計的珍貴文物流失到歐美、日本、我國港澳臺和東南亞等國家及地區，其中國家一二級文物一百餘萬件，精品幾十萬件，而這裡流失出去的東西僅僅是滄海一粟。

清末、民國亂世之時，透過香港荷里活道走私流出海外的文物，更是難以計數。而自陸上絲綢之路、海上強盜走私等貿易通道流出的中國藝術品，比如外銷瓷，也成了收藏家的目標。二十世紀四十年代起，香港就成了內地古董流失的轉運站。

據業內人士統計，中國流向海外的古董文物，有一半以上是經過香港分流到世界各地的。每年由香港批發到海外的中國古董，至少十萬件以上，其中大多是出土文物。內地盜墓猖獗，古墓挖出的彩陶、青銅器、漢唐俑馬陸續到了香港。

一九九七年，邯鄲戰國時期的趙國王陵二號陵，被盜的中國年代最早的銅馬，就是先偷運到香港再流轉到英國的。香港迴歸之前，這裡的古董店裡到處都是唐、五代、北宋時期的彩陶。香港迴歸之後，大陸的文物保護法也沒有在香港實施，香港的古董市場繁榮更勝於前。

香港實行藝術品免稅政策，且無進出口管制，是中國藝術品交易最活躍的地方，和紐約、倫敦並稱三大中國文物藝術品市場。香港古董商務非常發達，有專業的古董運輸包裝技術，脆弱的古代陶瓷或大件的古董傢俱都可以安全快遞到家。種種因素讓香港成了全球中國古董的交易中心，也是中國古董的集散地。

李遇龍夫婦看著這滿眼觸目的舊貨、舊傢俱、舊物件，都覺得有幾分親切感。

鄭邦凱夫婦看到了一件紫檀木雕的大象，認為是泰國皇室流失的文物，硬是花了一千港幣將其買了下來。

隨行的郭廣平說道：“鄭先生出價太高了，最多花一百港幣就能搞定的東西，卻多出了十倍的價錢，真是虧大了。”

鄭邦凱說道：“這塊重十來公斤的紫檀木是很珍貴的，一千港幣能買下來，已經撿了大便宜了，讓人家也多少掙一點生活費，才能繼續繁榮市場。”

周航連忙伸出大拇指，誇讚道：“鄭董的格局就是不一樣！郭隊長，多向人家鄭董學習學習，好事不可佔盡，好處不可獨吞，這才是生意興隆的秘訣。”

蘇盧也笑道：“我們今天來，只要是買東西就一定會便宜不了。看看我們前呼後擁的架勢，人家不狠狠宰一刀，就對不起我們這排場。”

大家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都覺得蘇先生說的在理。透過這幾天各類媒體的大肆報道，見到道格週一行的古董商人們，遇到他們買東西，不狠狠撈一筆才怪呢。

馬明凱的夫人看到了一個紫水晶戒指，來了興趣，問老闆娘價錢的時候，被告知要一萬港幣，後來經過一通討價還價，最後又是一千港幣成交了，雙方皆大歡喜地完成了交割。一旁尾隨的一個小夥子湊上來說道：“美女，你們被人家狠狠地宰了一刀，太虧了。這東西，最多二十港幣，哪裡需要這麼高的價格呢。”

結果那老闆娘聽見了，當即坡口大罵道：“渣渣輝，你這個坑蒙拐騙的傢伙，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孃撕爛你的嘴。呸！哪裡涼快哪待著去。”

隨後這位老闆娘又提醒周航一行人，說道：“各位客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千萬不要聽這個渣渣輝的胡言亂語，他才真正是這條街的騙子。幾塊石頭，天天來忽悠客人們去看貨，都他媽好幾年了，一個上當的人都沒有。大家看看，他都成了叫花子了，還在這裡坑蒙拐騙。”

那年輕男子指著女人，恨恨地說了一個字：“你......”

然後扭頭就走，不再與女人爭執了。那女人仍在後面唾罵道：“我呸！都快窮的要飯了，還他孃的多管閒事，餓死你個撲街。”

眾人沒有再去理會那罵街的女人，依然沿街閒逛，李媛媛看中了一本特殊十年時期的集郵冊。上面後抗美援朝戰爭時期發行的三連張郵票，有祖國山河一片紅的四連張新版票，最新的有一張一九七八年的萬里長城郵票，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李媛媛以五百港幣拿下了這本集郵冊。

這一行人在古玩街光了半天，周航花了二百港幣淘到了一個青銅器，蘇盧不解。問道：“道格周，這個青銅香爐明顯是作假的，你為什麼要將它買下來呢？”

周航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只是說了一句：“先逛街，晚上就會見分曉。”

一行人在皇后大街西邊，又看到了當時好心提醒他們的青年男子，只見他一年沮喪地坐在一塊石墩上，身邊有十來塊黑色皮殼的石頭，大的有一二百公斤，小的也有幾十公斤，每個石頭上面都刻有一個雞蛋般大的大篆字。

周航問道：“先生，多謝剛才你的提醒，請問那女人說的，你經常拉人來看你的石頭，就是這幾塊石頭嗎？”

那男子說道：“是啊，已經十來年，根本就沒有人問過價，我都快支撐不下去了。”

周航問道：“那你十來年是怎麼過來的？”

那男子說道：“我賣掉了好幾件翡翠首飾，才過了這十來年，人家說香港遍地是金，可是這幾個有字的石塊根本就沒有人出價購買。”

周航說道：“這樣吧，你這石頭多少錢一塊？我全部要了。”

那男子說道：“總共二十七塊石頭，不論大小，一萬黴元一塊石頭，如果要不完這麼多石頭，大小隨你挑就是了。”

周航說道：“你這是什麼石頭，為什麼非要一萬黴金一塊呢？便宜一點我都要了。”

那男子搖頭說道：“一萬黴元一塊，少一分錢都不行。”

周航無奈，只得說道：“好吧，我都要了，二十七萬黴元，是要現金還是支票？”

那男子說道：“我不要支票，只要現金。”

周航只得掏出幾捆鈔票出來，數給他二十七萬黴元，然後雙方簽訂了買賣合同後，那男子才揹著二十七萬黴元的現金離開了古玩市場。

郭廣平帶著一種保鏢要來搬動石頭，被周航制止了，他只是讓十幾名安保人員面朝外，把他圍在中間，他當機立斷收起了地上的那二十七塊石頭。

李遇龍問道：“道格周，你為什麼要花錢買下這幾十塊石頭呢？”

周航說道：“我看中了這小哥的人品，到了古玩市場還講究一個貨真價實，實在是少有的品格。但這石頭上的文字，很可能是古代的大篆體書法，只得我們研究。”

馬明凱說道：“我靠，你不會把它們當著石鼓文吧，那怎麼可能？”

周航說道：“年代也許更遠。”

“不會吧！”所有的人都張著一張大嘴吧，驚愕不已，顯然是不相信周航說的話。

周航淡淡地笑道：“回去研究一下不就啥都明白了！真是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人？”

眾人這趟古玩城逛下來，每人都有一些收穫，回到了天府王朝酒店後，用過了晚餐，然後在一眾朋友們的送行聲中，再次登上了歐羅巴號遊輪。

至於周航撿那二十七個石頭，沒人在意，都認為是周航善心氾濫，給那青年男子一個脫貧致富的機會而已。一九九三年的二十七萬黴元，在香港能夠買下一套不錯的公寓，足夠那位青年男子在香港生存下來了。

可是，有時候女人的好奇心卻出奇的強，回到遊輪上的套房以後，李媛媛好奇地問周航：“老公，你今天的運氣不怎麼好，撿那幾塊石頭回來幹什麼？”

周航嗤笑道：“肉眼凡胎的世人吶，你們怎麼知道面對寶貝卻不認識的痛苦，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如果說你不知道也就罷了，但是你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那就不怪我無情打臉了。”

李媛媛一把揪住周航的耳朵，嬌嗔道：“你不在我面前顯擺就不舒服斯基，是嗎？趕快從實招來。”

周航只得乖乖地拿出那個，連小孩子都看得出來是個假東西的青銅香爐，用一把小榔頭輕輕敲打著香爐的三隻短足。沒敲幾下，那香爐短足上的外殼就開始脫落，然後離開的外殼裂縫很快就佈滿爐身，上面的外殼也跟著紛紛脫落開來，原來是一層水泥殼，外面刷了一層仿青銅的化學油漆而已。

也就十來分鐘時間過去，一個用風磨紅銅打造的大明宣德爐就展現在面前。

此件宣德爐以風磨紅銅製成，敞口、圓唇，頸矮而細，扁鼓腹，三足分襠空足，口沿上置橋形耳，銘文年款刻於爐外底部，與宣德瓷器款近似。底書大明宣德年制楷書款，帶三足底座。其爐身形制規整，敦厚之中不失靈巧精緻，口徑足有二十公分，作為書房陳設頗為雅緻。焚香其內，數百年曆史的厚重感隨香外溢。它通體光素，偶有黃色經書斑，盡顯銅爐精純美質，銅質精良，入手沉甸。

宣德爐所用材料除銅之外，還有金、銀等貴重材料加入，所以爐質特別細膩，呈暗紫色或黑褐色。一般爐料要經四煉，而宣德爐要經十二煉，因此爐質會更加純細，如嬰兒膚。鎏金或嵌金片的宣德爐金光閃閃，能夠給人—種不同凡器的感覺。

李媛媛驚奇地問道：“這是正宗的宣德爐？”

周航笑著點點頭，說道：“如假包換的正宗明代宣德三年出品的宣德爐。”

李媛媛問道：“到底價值幾何？”

周航沉吟了一下說道：“不管在什麼時候，它的價值都能在香港換十套一百平方米的高層公寓樓。”

李媛媛說道：“這應該是一件大開門的東西，沉甸甸的風磨紅銅閃現著歲月的寶光，金黃色的經書斑述說著它的珍貴，底座上的銘刻證實了它的身份。”

周航說道：“就憑這一件寶貝，今天我們逛這一趟古玩城就千值萬值了。”

李媛媛疑惑地問道：“既然此物如此珍貴，為啥會被人用水泥遮蓋起來呢？”

周航說道：“這件寶物能儲存到今天，還沒有被強盜收藏家們奪走，這層偽裝的水泥殼功不可沒。從水泥運用的年代來看，這應該是近一百年來才做上去的，完美地躲過了八國聯軍和倭國鬼子的掠奪。”

李媛媛說道：“宣德爐暫時放到一邊，那幾塊石頭是怎麼回事？”

周航拿出一塊臉盆大的不規則的梯形體石頭來，指著上面的那一個雞蛋般大的大篆體書法說道：“這個字念什麼？認出來來了麼？”

李媛媛不慢地說道：“你埋汰誰呢？你能認識的字難道我就不認識了嗎？當年周教授教大家認識的漢字演變過程，蝌蚪文、金文、大篆、小篆、到隸書字型的演變過程，我們都學過的，並且當年我的文史課考試成績，並不比某些人差喲。這塊石頭上刻上一個玉字，能說明什麼？”

周航笑道：“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說明這塊石頭裡面是一塊玉石而已。”

說罷，周航指端射出一道靈氣，削掉了一層石皮，只見裡面一塊晶瑩如冰的無色玻璃種翡翠玉石出現在面前。

李媛立即驚喜地抱起石頭，用強光手電一照，只見一道翠綠色瑩光從翡翠裡面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