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師成滿心鬱悶地看著那兩份幾乎看不出有什麼不同的《少年中國賦》。

怎麼也想不明白,官家到底是什麼意思,更不明白,掛兩幅相同的玩意能有什麼意義?

看到官家已然起身大步朝著屋外行去,梁師成急忙趕上了楊戩,扯了扯這位官家身邊第一號心腹宦官的衣襟。

“官家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知楊大你是否知曉內情。”

看到梁師成滿臉討好的表情,一旁的李彥此刻也支愣起了耳朵想要偷聽。

楊戩臉上露出了一個份外古怪的笑容。

“這是官家的秘密,你想知道,自個去問官家。”

扔下了這麼一句話,楊戩已然快步朝著官家追了過去。

扔下一臉懵逼的梁師成與那李彥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二人看著既是對手,也是聯盟的對方,畢竟他們二人雖然是在宮中宦官裡,排名第二、第三的大佬。

可是他們心中卻十分的清楚,哪怕是他們二人的份量加在一起,也不見得能夠抵得住官家對頭號人物楊戩的信任。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只能老老實實聽話,由著楊戩騎在他們頭上的根本原因。

“沒想到,你小子還藏得挺深的嘛,呵呵……”

李彥先忍不住,皮笑肉不笑地開口言道。

梁師成連眼皮都懶得多抬一下,滿臉唏噓地搖了搖頭嘆道。

“老李伱說的什麼話,咱家身為官家心腹,官家既然想問,自然也要表現一番才是。”

“再說了,咱家說得再多又如何?看看楊大就知道了。

你我二人,只要他楊大在官家身邊一日,就難有出頭之日。”

這番話,直接就讓李彥心口一疼,是啊,只要那楊戩還在官家跟前,就難有自己的出頭之日。

至於梁師成,哪怕是他對自己有威脅,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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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挨千刀的,看看咱們家璋兒這身狀元袍上,都裹著的什麼玩意。

又是胭脂,又是水粉,這好像是眉筆給劃拉了一大道。”

“不知道的人,說不定還以為咱們家璋兒小小年紀,就去了勾欄館閣那種不正經的地方……”

看到孃親黃氏,正在那裡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那件漂亮而又嶄新的大紅官服,嘴裡毫不留情地吐著槽。

已經換了一身便裝的高璋不禁心中一梗,有心想說一句其實去勾欄館閣也可以很正經。

但考慮到孃親黃氏明顯正處於不可理喻的階段,還是點頭附和孃親以示自己乖巧懂事。

至於親爹高俅,昨天晚上因為太高興,直接就喝大了,現在仍舊宿醉未醒。

畢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當狀元的親爹,喝大了也很正常。

一旁的管家富康則在那裡添油加醋地講述著高璋這位大宋狀元昨天遊街的壯觀場面。

可以說,絕對是大宋開國以來,最為熱鬧的一次。

畢竟誰也沒想到,大宋居然會冒出這麼一位才十一歲的科舉狀元。

從一開始的正常圍觀,到後來的萬人空巷。想必到了今日,高璋成為大宋科舉神童狀元的訊息,已經傳遍了整個東京汴梁。

聽得黃氏眉飛色舞,拉著高璋的手,打量著俊俏的愛子,嘴都笑得合不攏。

就在這個時候,富安又屁顛顛地趕了過來。

“公子,公子,那燕王殿下又派了人過來,說是有事,請公子過去一述。”

黃氏臉色有些不悅地小聲嘀咕了句。

“這位燕王殿下也是,來尋璋兒也不分分時候……”

高璋也有些懵逼,昏君師尊就迫不及待地著人來尋自己,難道有什麼要緊之事不成?

朝著孃親黃氏嘀咕幾句之後,高璋便匆匆地離開了高府,相當熟練地再一次鑽進了昏君師尊的馬車。

不大會的功夫,馬車就在一干帶刀護衛的簇擁之下悄然遠行,朝著遠處而去。

又一次來到了上次跟高璋一塊溜達的湖畔。

直到二人登舟來到了湖中開始遊覽景緻,這個時候,呷了口酒的官家趙佶這才緩緩開口。

“小高,照例來說,科舉狀元皆授京官。為師想問一問你,你可有想好去處?”

面對著官家趙佶的詢問,高璋連猶豫的機會都不給自己,直接下意識地答道。

“師尊覺得弟子應該去哪,那弟子便去哪裡。”

聽到了高璋這番表態,官家趙佶不禁笑了起來。“你呀,怎麼能沒點自己的主見。”

“弟子智慧淺薄,自然要聽師尊的教誨。

師尊這等英明神武的聖君,必定會有周全的考慮……”

面對著高璋那張滿是認真的俊俏臉龐,心生暖意的官家趙佶撫著短鬚,考慮了半天之才,這才言道。

“小高你省試時的那篇《武備策》,讓為師頗受啟發。”

“你也該知曉,我大宋武備廢弛,絕非一朝一夕。”

“而且想要將其革新,卻會觸動許多臣子手中的利益。

這也是為師提出依你之策問,變革當今朝廷武備時,倍受阻撓的原因……”

說到了這,趙佶忍不住悻悻地拍了拍大腿。

高璋看著跟前這位滿臉悻色,甚是煩燥的昏君師尊,著實有些感動。

沒想到,這位昏君,居然還真的想著用自己的策問來解決大宋武備廢弛。

但問題是,這是不是太過急切了點?你好歹問一問我這位最佳策問創作人。

看樣子十有八九,那些朝堂重臣們不是推三阻四,就是嘰嘰歪歪陽奉陰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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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了一陣苦水之後,趙佶似乎也覺得自己在愛徒跟前如此表現,似乎過於幼稚和缺乏責任感。

摸了摸微燙的老臉咳嗽掩飾尷尬,努力讓自己顯得成熟而老練,這才看向模樣稚嫩俊俏的小高。

“小高,你如今已成今科狀元,可是想要讓你主持這等除弊革新的要務,怕還是有些難度。”

高璋聽得一愣,這何止是有難度,你這分明就是把老子架在火上來考才對。

十一歲的孩子去主持改革大宋武備廢弛這樣的要事,怕是當年的甘宰相都沒有自己牛逼。

“其實,此事也不是沒有解決之法,為師若是委派給蔡相。

想必以蔡卿之能力,當可以好好的跟那些臣子們打上一回擂臺。”

“可為師並不願意,畢竟那份策問乃是出自你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