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恭敬地彎下了腰,乖巧地目送著官家的車駕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了視線之外。

這才如釋重負地站起了身來,目光掃過留下來的那幾名御前班直。

李彥這才拿繼續捧著這根白羽,再一次朝著那湖畔行去……

心亂如麻的官家趙佶坐在馬車裡邊,直到外面有人詢問他是否現在回宮。

官家這才醒過了神來。“先不必回宮,直接去樊樓。”

馬車又行出了一大段的距離之後,扭轉方向朝著那樊樓所在徑直駛去。

而此刻,龜縮在遠處,目光一直死死盯著這位的一位年輕道長看到了這一幕。

趕緊回身比劃了一個動作,身後邊的師弟趕緊連滾帶爬地朝著遠處跑去。

很快,就看到了正在另外兩位師弟的幫忙之下,正在更衣的師尊。

當聽到了弟子稟報,有一名宦官正捧著白羽站在湖畔等待之外。

這位白白耗費了兩日光陰,終於在今天,守株待兔成功的王道長臉上也露出了勝利的喜悅。

而那位方才展示了一回水上飄,已然將自己那套已經被湖水浸溼的衣物脫下。

重新換上了一套道袍的王道長,正頻頻地打量天色。

現在還太早了點,白天耍仙法,容易讓人瞧出破綻,還是等天黑……嗯,再早,也得等到黃昏落日之時,自己再飛過去。

根本不知道官家會去哪兒的李彥與一干御前班直,就立身在那距離湖畔數丈的地方耐起性子等候。這一等,就差不多一個多時辰的光景。

日頭已然西斜,天色漸漸地昏黃,東邊已然盡然漸漸染墨。

直到這個時候,早就已經等得心急如焚的李彥等人。

看到了有一個白色的事物,在遠處的湖面上晃晃悠悠的出現。

因為天光已暗,距離又遠,此刻根本看不清人的四腳和頭部。

只能看到一件白色的事物,似乎正在向著這邊晃晃悠悠地飄了過來。

此刻,正好有貓頭鷹發出了一聲瘮人的鳴叫,“咕咕咕……”

聲音由遠及近,然後又從李彥等人的身後傳來,在這空曠的湖面迴盪不已。

所有人都臉色一白,李彥的毛毛汗都冒出來了。

一名御前班直硬起頭皮,刀出半鞘。“李中官,會不會是冤魂鬼怪?!”

話音未落,就聽到了隱隱的歌聲傳來,而所唱誦的,正在道家的《清靜經》經文……

李彥這才捂著狂跳的小心肝吐了口濁氣,泥瑪,咱家都差點被嚇出尿來。

“休要胡言,那是仙,仙人懂不懂?”

“爾等就在此地等候,不可往前,驚擾了仙人,若是讓官家見不到仙人的話。”

“李中官放心,打死我等,也絕對不會上前一步。”

那位御前班直頭子聽得此言,趕緊開口保證,一邊低聲喝斥著部下朝後退去,足足退出了十餘丈這才站定。

“三哥,我怎麼覺得一點不像仙人,總覺得瘮的慌。”

“閉嘴,仙人行事,豈是我等凡俗之人所能猜度的。

老老實實地站好,辦好咱們自己的差事就成,莫惹事。”

一干御前班直小聲地嘀咕幾句,最終還是站定在遠處。

李彥眼角的餘光,看到了這一幕,亦是鬆了口氣,走到了湖畔,這才吐氣開聲深情地呼喊起來。

“仙人,仙人可是來尋仙衣上掉落的仙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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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璋坐在東場那大舞臺的正前方,看著師師姑娘以及一干演藝人員,此刻正在舞臺之上表演那《漢宮秋》。

不得不承認,師師姑娘那窈窕的身段,穿著那輕裘,站在那舞臺之上,嬌聲婉轉。

當真是讓人見之心生愛憐,恨不得上臺去一腳尖把那匈奴蠻子給踹飛八丈,然後將這傾國傾城的師師姑娘摟在懷中保護起來。

當然,這是那些前來旁觀彩排的觀眾們的觀劇情緒所表達出來的。

至於高璋自己,則緊抿著嘴唇,手裡邊拿著個用銅片錘成的喇叭筒,立身於那舞臺前方。

而原本舞臺前方用木頭圍起來,用心防止觀眾們情緒激動之下,衝擊舞臺的那片空間。

同時也可以將那些樂師們安置在這裡,進行演奏。

可是經過了這段時間的體驗之後,主要還是有很多的觀眾情緒一激動起來就喜歡扔錢。

甚至有些沒有公德心的觀眾居然還扔盤子碟子啥的,那些玩意傷了樂師們可不成。

現如今已然改成了用磚塊修徹,並且還在裡邊,用上了碎瓷片鋪底,讓人往裡邊灌滿了水。

甚至還特地讓人弄來了些睡蓮,擺在水面上,如此一來,莫說你們這幫觀眾扔錢。

就算是扔個銅鑼,也不會發出過大的聲響,影響到舞臺上的表演。

高璋站在那裡關注著臺上,而在他後方的那些觀眾席上。

可是有不少眉清目秀,花枝招展、環肥雁瘦的鶯鶯燕燕,把一雙雙水汪汪的撩人明眸,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自打之前的歌舞劇一炮而紅,獲得了一眾觀眾的喜愛與讚譽。

不論是師師姑娘,還是其他樊樓的演藝與從業人員,都對這位多才多藝的神童狀元佩服到五體投地。

只可惜,在這樊樓,師師姑娘這位臺柱子虎視眈眈,除了登上舞臺的時間除外。

幾乎時時刻刻都呆在這位名震東京,多才多藝,且又面容俊美的小郎君身邊,猶如在宣示主權一般。

可是把一干樊樓的姑娘們給饞的,偏偏老鴇李媽媽特地警告了樓內的姑娘們。

狀元公太小,還是個孩子,誰也不許過份,不然,若是壞了狀元公的清名。

惹惱了他爹高太尉,莫說你們,便是這樊樓都不見得保得住。

這才將這幫子蠢蠢欲動,恨不得把高璋這個水靈靈的小嫩娃給生吞活剝了的妖精們鎮壓住。

饒是如此。她們卻還是有自己的辦法,既然不能近身短打。

那奴家拿眼神和動作來撩一撩這位小郎君,總該不會壞了規矩吧?

只可惜,每一次像彩排這樣的場面,打扮得花枝招展,眉目如畫,媚眼如絲的小姐姐們。

永遠只能看到這位小郎君那不怎麼挺拔的背影,饞得小姐姐們銀牙險些咬碎,偏又無可奈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