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正掐得熱鬧的球社成員感覺眼前一黑,下意識一抬腦袋。

就看到了跟前陡然出現了一名猶如一尊鐵塔般的壯漢,而在這位鐵塔壯漢那肌肉隆起的厚實背部。

“仁!義!理!智!信!???”

而正在他跟前抄著一根短棍,正要為同伴助拳的球社成員,一臉懵逼地看著斗大的“子曰”二字,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看到了一個“理”字,由遠及近,然後就覺得兩眼一黑,一聲慘叫,直接朝後飛去。

旁邊那位敵對球社的成員不由得大喜,直接吆喝一聲。“大俠打得好……”

話音未落,就看到了一條腿朝著自己這邊橫飛而來,腳掌掌背上,一個大大的“直”字,直接朝著自己胸腹撞來……

“哪來的好漢,莫要亂動手,你究竟幫誰,啊……”

“那個仁義理智信的好漢,你特孃的能不能看清楚,啊……”

“不好啦,來了一個渾身子曰的漢子,見人就打,快跑啊……”

此刻,還站在遠處觀望的陳御史與同僚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吆喝聲,整個人都懵逼了。

這幫子是不是腦子有毛病,老御史牙疼地吸著氣,腦子亂作一團。

旁邊喜歡搞刺青的陳御史則陷入了深深的疑惑與思索。

仁義理智信的好漢,渾身子曰的漢子……這莫非是一個新的刺青流派?

等到那開封府的差役連滾帶爬地躥過來的時候,大規模的群毆已然到了尾聲。

街市上、兩旁商肆酒樓那些心驚肉跳看熱鬧的東京百姓。

還有那兩位御史都看到了一位背上一排“仁義理智信”的魁梧巨漢,揮著那碗口大的“德”字拳頭。

正在那裡朝著一名左躲又藏的漢子追打不已,一拳過去,漢子抄起一根扁擔想要擋住。

咔擦一聲,那拳頭卻生生將扁擔給打折掉,餘勢未消地砸在那漢子下頷。

直接讓這名漢子滾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不醒人事。

“智勝兄讓開,我來……”此刻,後邊躥出來一位綠胖小胖子。

抄起了一根小棍,啪啪啪地沒頭沒腦地朝著這名漢子打了七八下。

然後就累地杵著小棍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喘著粗氣洋洋得意地道。

“孽畜,本閣老看你還能往哪裡逃?今日不伱老老實實讀書,咳,讓你知道什麼是長幼尊卑……”

“?????”

所有人的腦子裡邊都冒出了一個問號,這是哪來的小胖子,居然還是個閣老?!

神特麼的長幼尊卑,你這腦子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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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智勝站在原地,看到那些東京百姓們,一個二個衝自己頻頻指指點點。

口中全是之乎者也,洋洋得意地打量著自己那兩個碗口大的拳頭,一個是“理”一個是“德”。

再看自己胸口隨著喘息起伏不定的“子曰”。

頓時覺得自己整個人彷彿都被《論語》烘托成了一種有內涵有文化的俠義之士。

“這,這……這是……”此刻,終於在差役捕快們的開路下,步入群毆現場的陳御史與老御史。

看到了這麼一位體壯如牛,渾身刺著《論語》經典句子,偏生氣息粗野得猶如熊羆一般的壯漢。

直接腦子了就亂作一團,博學多才,飽讀詩書的老御史直接就氣極敗壞地咆哮出聲來。

“哪來的匹夫,居然如此褻瀆聖人之言?”

童智勝轉過了頭來,面露猙獰,手指朝著這邊一指。

“雜毛老賊你說誰?!”

“童智勝!”陳御史瞬間就紅了眼,真真應了那句仇人相見份外眼紅。

“哈,灑家還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傢伙。來得正好,看到灑家這渾身的《論語》了沒?”

老御史一聽聞居然是那位權宦繼子,瞬間腦子就冷靜了下來,可胸中有股火憋得難受。

聖人之言,居然被這個粗鄙武夫,刺在身上,看看他那兩個寫著“理”、“德”的拳頭上滿是血汙,還有他胸口的“子曰”二字,也染上了血跡。

有點強迫症的老御史當真有一種想要衝上前去,抄起一塊白毛巾趕緊把那些汙物從聖人語錄上擦掉的衝動。

而陳御史看到這個粗鄙武夫居然滿者的之乎者也,同樣倍感汙辱的他氣極敗壞地站在原地跳腳怒道。

“你,你,你這簡直有辱斯文。”

看到這兩個讀書人那副快要被氣瘋掉,卻又不敢主動衝上來挑戰自己的樣子。

心情舒爽得猶如三伏天喝了冰鎮綠蟻酒一般痛快的童智勝還美滋滋地屈起那快有陳御史大腿粗的胳膊,在那揚眉挑釁。

“怎麼樣,看到灑家一身《論語》,氣不氣?!”

“灑家粗鄙又如何,一樣胸中有‘子曰’背靠‘仁義理智信’……”

“你,你……”陳御史剛剛才痊癒的身體一陣搖晃,之後被這個粗鄙武夫揍出腦震盪的腦袋,此刻一陣暈旋,吧嗒一聲,整個人栽倒在地。

一旁抄著短棍亂打,打得自己神清氣爽念頭通達的蔡老六看到了這邊的情形,不禁興奮得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智勝兄果然厲害,你看那讀書人果然讓你氣死了……”

蔡府親隨與童府親隨此刻全都黑著臉,看向這位蔡家麒麟子,總覺得這蠢萌的傢伙今天要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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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趙佶,又完成發今日份的吐納修練,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打量著這宮中不大的清靜道觀,不禁想到了昨天夜裡自己做的夢。

夢中的自己,又再一次見到了身材妙蔓的師師姑娘,與師師姑娘一同乘車遊街,乘船遊湖……

在夢中,自己與師師姑娘耳鬢撕磨,呼吸相聞,甚至情到濃時,還幹了一些應該乾的事。

害得自己這位堂堂官家早上起來之後足足尷尬了柱香的功夫。

唉……心中的怨怒,其實早就已經消了,無數次興起想要去那樊樓見師師姑娘的念頭。

可總覺得自己乃是堂堂大宋天子,就這麼過去,豈不是顯得有點賤皮子。

可不去……相思的折磨,著實讓這位大宋官家倍感煎熬。

此時,趙佶若有所覺地一抬腦袋,就看到了身邊楊戩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