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葷的場子……”

李媽媽與那師師姑娘二人的眼神直接就變了,表情也很詭異地打量著這位明明還是個孩子的高璋。

“你們肯定聽錯了,我說的是最渾,就是渾濁的意思,比喻那裡人來人往,比較渾濁。”

及時腦筋一個急轉彎的高璋面不紅心不跳地強行狡辯了一番,不等這兩個老司姬回過味來,高璋又繼續引導話題。

總之,最葷的南樓拿來用也不是不行,但是必須要經過裝修和改造,至少要看起來高階大氣上檔次,而且一定要進行徹底的清理。

不然,你那座樓內座椅、案几、床板都已經被人玩包了漿,牆上都掛滿了全是扯出破洞的絲襪、肚兜啥的。

你好意思在那裡拍賣古代珍品書籍、孤本、書、畫等等很文藝範的藝術品?

聽著高璋這位很正經的小狀元在這裡陳述著能夠大賺阿堵之物的經營專案。

一種詭異的違和感,讓李媽媽與師師姑娘都總覺得哪裡不對,可偏又覺得很理所當然。

好在高璋跟那李媽媽敲定了這件大事之後,徑直拍屁股告辭,畢竟他還有大事要做。

那就是去找蕭奉先這位跟自己斬雞頭燒黃線的異姓兄弟,好好地就這鐘表國際貿易,進行一下深入的溝通和交流。

李媽媽與那師師姑娘站在獨院的門內,看著高璋坐進了馬車,由著一干親隨簇擁著揚長而去,這才唏噓地一聲長嘆。

“這哪是一個孩子,簡直就是個妖怪。”

“媽媽這話說得在理,不然,他怎麼能夠這麼小小年紀,就得了官家的歡心。

咱們那位官家,恨不得他快些長大,如此才好將那大宋執宰的權柄,交託到他的手中。”

這話聽得李媽媽心頭一跳,扭過了臉來,看向這位心思玲瓏剔透,早就已經被自己當成接班人的師師。

她如今可是官家的枕邊人,對於官家的心思,怕是比官家的皇后都要更瞭解。

畢竟她居於宮外,對於皇權的紛爭,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所以官家趙佶反倒能跟她交流得更加的輕鬆自如,一些心裡話,反倒能夠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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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數日,每一位前往樊樓的優質貴賓,以及快活樓的VIP貴賓,都會收到一張請柬。

請柬的內容並不複雜,大意就是數日之後,在樊樓的南樓,將會舉辦一場別開生面的拍賣會。

並且還大概解釋了一番什麼是拍賣會,拍賣的規則,以及數日之後參與競拍的拍品簡介。

這裡,不但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拍品,更有一些十分難得的珍物古玩,甚至還有名人字畫。

總而言之,光是介紹,就吸引了許多的眼球,勾起了無數人的好奇心。

都想要到那樊樓曾經最葷的場子南樓去見識見識,當然不是去欣賞與緬懷那南樓的過往。

而是想要瞧一瞧樊樓開發出來的這個新式經營專案,到底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到得拍賣行第一次拍賣的當日,蕭奉先亦是精心地穿著打扮了一番。

而且他今日穿著的,不再是平日裡去那快活樓瞎雞兒浪時,穿著的宋人服飾,而是一身正經的遼國官員服飾。

在他的身邊,那蕭陶蘇斡與那耶律宏光也同樣穿上了各自的大遼官服。

“蕭樞密,咱們今日真要這麼穿戴著過去嗎?”

“當然,本官已經聽聞,今日那樊樓南樓拍賣行,今日會出現不少的珍奇古玩。”

“本官得天子親睞,委以重任為使宋使節。”

“如今,與那大宋之間的國事,已然處置得差不多,不日就將歸國。”

“在那之前,正好採辦一些禮物回去送一送親戚朋友,倘若真有什麼難得的奇珍,正好可以獻予陛下……”

聽到了蕭奉先這話,蕭陶蘇斡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蕭奉先身為臣子,願意自己掏腰包獻珍奇古玩給陛下,陛下必定會欣然接受。

蕭陶蘇斡也不禁有些心動,自己乃是陛下身邊近臣,既然蕭奉先都給陛下獻上好東西,那自己是不是也該弄點好東西,回去獻給陛下,以討陛下歡心。

至於那位清貧的耶律宏光,摸了摸自己那空憋憋的錢袋,直接呵呵一聲,罷罷罷,老子就是去看看。

很快,就有屬下前來稟報,說是那位小狀元公高璋與那位周邦彥已經到了驛館門口。

蕭奉先等人不敢怠慢,朝著那驛館大門處疾步而去。

幾人一番寒暄之後,便徑直朝著樊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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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因為宣傳手段新奇,再加上拍賣行又是一種很新穎的經營活動,所以今日前來湊熱鬧的富商巨賈可真不少。

不過好在,高璋早早地就已經訂好了位置,就是位於二樓的包廂。

在這裡,不但可以將拍賣廳一覽無遺,而且還不容易被其他人干擾到。

畢竟蕭奉先等人的遼人形象,很容易會被一干宋人用看猴子的眼神針對。

馬車裡邊,高璋打量著那與自己同乘一車,此刻神色顯得甚是複雜的周邦彥。

周邦彥雖然也是個官,但是他的座騎卻是頭驢,哪怕是他已經回到了東京赴任,即便他這段時間的花銷,都走的公帳。

但是平日裡就大手大腳,及時行樂的他仍舊沒有存下什麼錢。

自然也不可能以舊換新,搞到新座駕,為了避免那幫遼國人士全都良馬,大宋官吏卻騎頭驢,造成強烈對比的尷尬局面。

所以高璋讓周大家坐進了自己的馬車,至於那頭驢,讓他的心腹親隨周墨牽著,跟隨馬車一同前往樊樓。

看到那周邦彥那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高璋開口安慰道。

“怎麼,莫非周大家伱擔心那樊樓拍賣行不講信譽?

你就放心好了,只要拍賣成功,拍賣行只會抽一成作為佣金。剩下的可都是你賺的。”

“有狀元公您的承認,下官自然不會擔心此事,其實下官擔心的是拙作到時候倘若無人競拍。”

說到了這,周邦彥忍不住又瞄了一眼那懶洋洋癱坐在馬車中的狀元公,硬起頭皮小聲地道。

“而且那畢竟,畢竟並非當初的那一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