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六不由得勃然大怒,漲紅著臉,一拍跟前案几有理有據地反駁道。

“休要胡說,王校書明明是敬佩某家的才華學識。”

“而且我等斯文人當以材論英雄,怎麼能以貌取人?”

高璋沒搭理老六這個人間廢材,想必方才童智勝那句話扎到了他肥碩的小心臟。

煞有興致地朝著那童智勝,相當好奇那童智勝為何會把人形容成串。

“我說智勝兄,來來來,好好說說,好好一個人,怎麼讓你給形容成那樣,實在是令小弟好奇。”

“那小子滿頭黃毛,跟個胡蠻子似的,模樣也長得甚是古怪,就連名字都甚是不雅。”

“灑家這可是無意中聽那秘書省的兩名官員議論的,說此人姓王名甫。

不但名字像,就連為人秉性,也與那東漢末年的奸宦官,十常十之一的王甫甚是相像。”

“灑家也覺得此人不像好玩意,偏偏老六這廝,被他幾句甜言蜜語,哄的都快不知道自己姓誰了?”

“還說要替他引薦自己親爹,嘖嘖嘖……”

“王甫?”高璋一愣,旋即兩眼一亮,哎呀,黃毛,又姓王名甫,而且還是個厚顏無恥,見利就上的舔狗。

高璋覺得自己不用腦子,都敢肯定,這貨絕對就是北宋六賊中的老六王黼,這句據說還是自己那昏君師尊給他改的。

就是因為覺得他性格名字都跟那十常侍的王甫太像,可他又不是宦官,於是給他改了名字,叫王黼。

這踏馬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嘛。

算一算,公相蔡京、媼相童貫、隱相梁師成這三個早就已經在自己的備亡錄裡邊留了檔。

嗯,這個亡字,當然不是錯字,列位看客莫要雞蛋裡挑骨頭。

還有一個是李彥,李彥現如今怕是已經不知道在哪個亂葬崗,早就已經化為白骨,芳草萋萋了都。

至於李邦彥,這位人材已經光榮地加入到了東廠,啊不……加入到了皇城司,並且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是自己的長隨。

最後一個,一直都沒找著,畢竟自己只知曉名字還有他那特殊的毛色,沒想到,就因為童智勝這個“串”字。

讓自己生生把一切都給串了起來,很好,很強大,黃毛進士王甫,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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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師兄,你那是什麼表情?”

蔡老六看到師兄高璋臉上露出了一個顯得十分古怪的笑容,重點是那個笑容,讓人覺得心頭髮寒。

“沒事,主要是咱們弟兄在那江南之時,舉辦了那杭州萬國商品博覽會,可是也見著不少的串,啊不……見著不少的蕃人胡商。”

“那裡邊當真是什麼毛色都有,可謂是精彩紛呈,沒有想到,師弟你居然能夠在秘閣裡邊也遇上一位。”

“嘶……師兄伱的意思是,那小子說不定就是個胡人?我說他怎麼黃髮黃瞳的,一點也不像咱們宋人。”

“可他自稱是開封祥符人氏。”

“正常,指不定他反祖了。”

高璋抬手一擺,制止了這對臥龍鳳雛的猜測,笑眯眯地舉起了手中的果汁。

“好了好了,這也不是什麼事情,莫要讓一個小小的校書郎,壞了咱們弟兄吃宴的興致,來來來……”

備亡錄已經齊活了,接下來嘛,這位王校書,呵呵,想必很適合與那李邦彥一起,成為皇城司的人。

不過在那之前,得好好地摸一摸那王甫的底,試出他的深淺。

不過他既然都才只是一個校書郎,這個時候不下手,還待何時?

難道要等到他有機會面君之時,狂舔師尊,分薄自己的恩寵不成?

所有膽敢以舔師尊為畢業志向的奸佞,都休想從老子的指縫間滑過去。

唯有自己牢牢地把關,嚴防死守,才能夠讓師尊變得正能量,至少昏庸也別昏到沒有底線。

老老實實,滿心歡喜地去當你的藝術家,大宋國政,弟子幫你掌控拿捏就好。

一頓吃吃喝喝,吹牛打屁,這就是年輕人增進友誼和感情的手段與方式之一。

童智勝雖然是個粗鄙武夫,言語粗鄙,但是待人赤誠,當你是兄弟,拿腦袋給你當球玩都成。

而蔡老六就是一個傲嬌,又矯情的貨色,但好歹高璋與童智勝都很明白這廝的命門。

對付這廝,要麼以力服之,要麼名利誘之,成功率百分百。

話說回來,童智勝回來之後就已經成了親,那蔡老六也很快就將步入婚姻的殿堂。

唯有高璋自己,明明有個如花玉似,身材火辣霸道的美嬌娘,偏偏只能看不能吃,想吃也還得等幾年。

這讓高璋甚是唏噓,可這畢竟是為了自己著想,不能貪圖一時的享樂,而讓下半身,咦,好像生字錯了。

總之,發育期結束之時,就是讓方百花小姐姐見識自己老練的車枝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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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朝會,終於今天大宋官家不再擺爛在深宮裡邊當鹹魚。

這讓一干磨拳擦掌的臣工們倍受鼓舞,畢竟朝會不開,就難有大規模摩擦起火的機會。

今日,一定要分個勝利。

而蔡京,繼續板著一張古井無波的臉,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但是所有人都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出自於他的授意。

不過令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是,好幾次朝會都沒見到的童貫,今日居然冒了出來。

不過大家也僅僅只是拿眼神關注一下,就繼續熱身,為了今日的戰鬥,可是又準備了不少新鮮的罪名還有攻訐之詞。

伴著那宦官尖銳的嗓子吆喝,蔡京微斜了那站在武臣之首的高俅一眼,這才抬步跨過了門檻。

高俅若有所覺地掃去,只看到了那童貫正衝自己示好一笑。

高俅亦是笑著頷首以示回應,心裡邊卻打起了鼓,不會吧?

難不成,官家這是決定不管前一個議題都還沒有收尾,又要扔下一個重磅炸彈不成?

坐在御案後邊的官家趙佶,面色顯得十分地冷峻,猶如一座冰山一般,這讓一干原本鬥志昂揚的臣工都不禁有些心虛。

官家似乎心情相當不好,那是不是要修改一下今日的鬥爭策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