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其實就是這幫倭寇中混得最差的。

往往一個團隊中最差的那個人,對團隊是沒什麼歸屬感的。

秦烈一問,這傢伙就全撂了。

“當家的,我說我說,你一會兒別殺我,行不行?”

秦烈點了點頭:“行,說慢了我就不能保證了!”

那人一聽便道:“那個真倭小野宿在這家主人的房間裡!就在後院正中那三間的東邊那間!”

秦烈道:“翁正春呢?”

“誰?”那人一臉茫然。

想了半天突然道:“你說得是不是你們那二當家的?他帶我們來了這地兒後就離開了,臨走前說,現在風聲緊,等緩些後,他派人送我們出去!”

眾人聞言不由大怒。

他們這些人,一多半都是為了翁正春這個渾蛋來的。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如此狡猾,竟然跟倭寇不住一起。

問清楚了情況,秦烈轉身就走。

甚至連怎麼處置這兩人都沒有交代。

就在豬兒想提醒他一句時,突然身後傳來殺雞時,雞被抹了脖子後發出的那種叫聲。

他轉頭一看,心中駭然,這位原本不是答應了對方不殺他。

可他們轉頭就把人殺了。

甚至都不用專門交代,可想而知這些人平日裡配合之默契,手段之殘忍。

不過王豬兒也是一身反骨,對這種場面不僅不反感,反而突然興奮了起來。

更何況,這些人是什麼人,他太知道了,一群倭寇而已,殺了也就殺了,難道還留著繼續禍害百姓嗎?

但他沒想到的是,十三他們殺掉了那倭寇後,竟然又把刀對準了一旁一絲不掛的女子。

“三哥,這女人?”

這女人是這戶人家伺候的丫鬟,平日裡王豬兒經常能透過牆縫觀察到這個女人。

很普通的一個下人,就這麼殺了,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刀子看了一眼豬兒道:“若是貞潔烈婦,在被人玷汙之後就應該自我了斷了,髒成這樣,留著也是禍害了老實人,不如殺了!”

王豬兒總覺得刀子話裡有問題,心中有些不落忍。

但一想到剛進來時那女人說的話,便咬了咬牙出去了。

眾人出來後,秦烈在黑暗中用手分配了任務,眾人立馬四散開來。

而他自己則帶著戰力最強的十三朝東廂走去。

豬兒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到了門口,他們頓了頓,聽了下你們的動靜,知道里面的人已經睡下後,便撬門走了進去。

他們小心翼翼摸到床邊,定睛一看,頓時心中大駭,原來,床上這時只有一個女人,而預想中的倭寇並沒有出現。

就在他們冷汗流出的時候,突然一道寒芒朝最邊上的王豬兒劈來來,王豬兒嚇了一跳,連忙跳開。

這時,從窗幔的陰影中,一個身著白色單衣的倭寇,滿臉猙獰地走了出來:“八嘎,還想暗算你家大人!”

這倭寇就是那日廟中的小野吉兵衛,沒想到這廝竟然會說天朝話。

眾人大吃一驚,但秦烈明顯比怔愣的王豬兒實戰經驗更多。

被人發現,他第一個揉身上前搶攻。

手中的兩杆短槍,一個奔著上路,一個奔著下路便刺了過去。

還沒等他短槍近身,那倭寇橫刀上撩擋住了面門上的槍頭,同時左手下撩,不知什麼時候,他手裡出現一把肋差,一刀盪開下身的短槍。

兵器碰撞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床上的女人,她睜開眼看到這一幕時嚇得大叫一聲。

本來都準備上前搶攻的十三見狀,連忙折回,一刀劈在女人的脖子間,瞬間那女人脖頸間就像裝滿水的氣球被戳破一般,鮮血“呲呲”往外射出。

但他這一聲動靜,頓時驚醒了周圍房間的倭寇,頓時,四周響起了喝罵聲和兵器撞擊的聲音。

秦烈見事情已經漏了,乾脆也不遮掩了,直接搶攻那倭寇下盤。

每次短槍點出,那倭寇都嚇了一跳,頻頻拔刀來擋、

殺了女人的十三這時也幫忙搶攻上來,圍著倭寇騷擾,讓他分心。

隨著時間的流逝,站在旁邊插不上手的豬兒發現,原本頻頻搶攻的秦烈後勁似乎不足,一想到他重傷未愈,顯然,現在已經力竭。

十三是老兄弟了,比豬兒發現的還早,見狀他立刻換了秦烈下來,衝著那倭寇揮刀亂劈、

跟秦烈不同的是,十三雖然一身悍勇,但他招式都是大開大合,沒有技巧可言。

那倭寇很是狡詐,試探了幾回後,便知道這人空有一身勇力,但沒有任何武藝,於是他立刻露出了猙獰的面目轉守為攻,三兩下就用刁鑽的刀勢逼得十三轉攻為守。

王豬兒也是大膽,見狀,他也不肯再閒看了,藉著月光轉頭髮現桌上有個銅竹臺,他操起竹臺便朝那倭寇砸去。

倭寇見狀,一刀蕩來,隨手便將燭臺盪開,燭臺上的蠟燭頓時被倭刀削去一截。

說時遲那時快,這倭寇右手又是一揮,十三的手腕被他鋒利的刀鋒掠過,十三大叫一聲,手裡的刀“噹啷”一下掉在地上。

他本人連退兩三步這才躲開接連而來的刀勢。

倭人如此兇狠,三人一時竟然無法近身。

就在這時,王豬兒不知道發了什麼瘋,腦子裡熱血上湧,“嗷”地一聲怪叫,不要命似得衝了進去。

秦烈和十三二人嚇了一跳。

這麼衝進去,那倭寇只需用刀一挑,王豬兒就要被開膛破肚。

他們不敢讓王豬兒冒險,連忙勉強再攻。

誰知這王豬兒悍不畏死地誤打誤撞之下,也讓那倭寇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想躲開。

可就是這麼一讓,卻被王豬兒近了身。

王豬兒常年熬鹽,別的沒有,一股子蠻力大得嚇人,剛衝進去,就用身體“砸”向倭寇,絲毫不管什麼中門大開。

倭寇哪裡見過這麼不要命的打發,慌亂中一邊閃躲,一邊用倭刀去劈。

可就在這時,秦烈的短槍一下子檔在劈下的倭刀上,槍桿立馬被砍斷了,那倭刀餘勢未消,一下子砍在王豬兒的肩膀上,可因為被擋,刀的力量已經被卸去大半,砍在王豬兒肩膀上時,只留下一道刀痕,連衣服都沒砍破。

而這時的王豬兒早就將倭寇撞倒在地。

瘋了似的抓起那倭寇月代頭前的小辮子拼命往地上慣去。

只兩下,那倭寇便被砸得頭痛欲裂。

而他的兩隻握著倭刀的手,也被十三和秦烈兩人用腳踩住。

秦烈見倭寇已經被制服,他一邊大口喘著粗氣一邊罵道:“你踏馬的不是王豬兒,你應該叫瘋豬兒,不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