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一飯之恩，永生相報（求訂閱！求月票！）

回到村子時，已是深夜。

雪勢小了些，依稀可以看到夜空高懸的一輪圓月。

走之前，許淺素與村長打過招呼，因此房屋還空著。

他帶著蕾冠王與兩匹小馬兒走進屋子，蹲下來，拿起木柴開始為壁爐點火。

呼呼——咔咔————

火焰燃起，為周圍灑下亮光與溫暖。

三隻傳說寶可夢盯著許淺素的背影看，繼而對視一眼，不由感嘆人類的渺小。

小小的身體，孱弱的體能，在這種天氣，如果不生火，就寒冷到難以活下去……但這樣渺小又弱小的人類，卻用了不到五天，就將沉眠萬年的蕾冠王復活……真是了不起。

雪暴馬不喜歡許淺素，因為許淺素騎她。

但捫心自問，她心底也不由對許淺素感到些許崇拜……畢竟許淺素完成了她與弟弟這麼久以來都完成不了的偉業。

她認為許淺素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比古代的英雄還要可靠，比古代的勇者還要強大……也就是比小蕾差一點。

許淺素沒有在意這三隻寶可夢在想什麼，他拿出精靈球，將寶可夢們都放出來，燒起爐子，又拿出鍋碗瓢盆，準備做飯。

“汝這是要做什麼？”蕾冠王飄在他身後，不解問道。

“你沉眠了這麼多年，沒有進食過吧？”許淺素開始燒水，手上不停，隨口道：“吃點美味的東西也好……而且寶可夢們也到了吃飯時間。”

“進食？吾不需要進食。”蕾冠王微微一愣，隨後輕輕搖頭，“有汝幫忙積累的信仰之力，吾可以從中汲取力量，恢復體力。”

“你以前吃過東西嗎？”許淺素眉梢輕佻，偏頭問道。

“當然。”蕾冠王認認真真地回答：“吾有義務幫助國民承擔探索未知的風險，需要辨別出何等物什是食物，何等不是，何等有毒，何等有療傷功效。”

說著，蕾冠王又指了指牆壁，“那是石頭，我嘗過，人類不能吃，但岩石系寶可夢可以。”

蕾冠王又指了指地面，“在雪層深處，有棕色的土，將其碾為方形，人類則能食用……但不能多吃，因為它只能提供飽腹感，緩解飢餓，不能提供能量，實屬吃無可吃之時才能食用的下下之品。”

說罷，蕾冠王又輕嘆一口氣，“人類真是孱弱無比，些許風霜風浪就能讓汝等葬身於此，不過正因為如此，才需要吾保護。”

“我們只是神農嘗百草，你是什麼都要來上一口啊……”許淺素有些欽佩地打量了蕾冠王一眼，搖搖頭，沒有再多言，轉而拿出兩根胡蘿蔔，看向兩匹小馬兒，“吃嗎？”

“哼！”雪暴馬冷哼一聲，別過腦袋，她挑剔得很，不是生長於白雪皚皚的田地中的胡蘿蔔，她不吃……而且還是許淺素送的，更不能吃的。

靈幽馬不像它的暴躁老姐，它緩步上前，從許淺素的手上叼走兩根胡蘿蔔，一口嚥下，隨後又朝許淺素垂下腦袋，鞠了一躬，表示感謝……誰會和胡蘿蔔過不去呢？即便不是自己喜歡的口味，也不能浪費啊。

靈幽馬覺得自己的老姐有點毛病。

雪暴馬惡狠狠瞪了一眼靈幽馬，心想這畜生居然把兩根都吃了……就不能悄悄給我一根嗎？

許淺素又看向超夢，問道：“你今天付出許多，辛苦了，想吃點什麼？”

正盤腿坐著打量蕾冠王的超夢不由眨了下眼睛，沒料到許淺素居然會主動問自己，少許之後它忽然反應過來，戒備地望著許淺素，冷冷道：“這是要讓我用掉向你提條件的一次機會？”

許淺素啞然失笑，“只是做點你喜歡吃的食物而已，一次也好，兩次也罷，多少次都可以。”

超夢略顯狐疑地打量了許淺素一眼，但它也說不出自己喜歡吃什麼。

“那就吃麵吧。”許淺素從櫥櫃裡搬出一袋麵粉，“你不會失望的。”

食材都是屋內本就有的……等離開時，在這裡放些錢就好。

咕嚕咕嚕。

熱氣很快便瀰漫在房中。

許淺素做了一大鍋打滷麵。

“超夢。”許淺素將煮得大差不差的麵條挑進碗裡，淋上湯汁，遞給超夢。

超夢又打量了許淺素一眼，才雙手接過，繼而咕嚕咕嚕，一股腦倒進嘴巴里咀嚼著。

許淺素又為蕾冠王倒了一碗，“嚐嚐？”

“吾不用進食。”

“享受美味，放鬆放鬆而已。”

說到這裡，蕾冠王才接過碗筷，聞了聞，先喝了一口溫熱的湯汁，才眼前一亮，“比石頭，泥土，樹果，樹皮，雜草等都要美味！”

“你在幾萬年前究竟都在吃什麼東西啊？”許淺素搖頭失笑，為每位寶可夢們分了一碗後，又拿出幾根胡蘿蔔，切片，放進湯汁內煮了一會兒，才盛了滿滿兩大盆，放在兩隻小馬兒身前，“吃吧，你們兩這段時間一直在外奔波，想必沒有吃過什麼好東西。”

靈幽馬毫不客氣地痛快大吃。

雪暴馬倒是猶豫了好一會兒，盯著冒著熱氣的盆看。

正在舔碗的超夢略顯不屑地打量了一眼雪暴馬，心想這傢伙的馬腦估計有點問題，許淺素又不會下毒，猶豫什麼啊？何必與自己過不去呢？看看我，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念及此處，超夢忽然回過神來，心想不對啊，剛開始時，我好像也不願意吃東西……現在怎麼成這幅樣子了？

許淺素攪拌了一下湯汁，又看向超夢，“再來一碗？”

反正這是用自己的勞動換取來的，不欠許淺素什麼……超夢如此想著，乖乖遞上碗。

許淺素打量了一眼被超夢舔得乾乾淨淨的碗。

等超夢再接過時，發現自己的碗大了好幾號。

它稍微愣了下，又看向許淺素。

許淺素正在招呼其他寶可夢們吃飯。

超夢收回視線，默默嗦面。

“汝真是全能，倘若生在古時，一定是國之重器。”伽勒爾曾經的王者，蕾冠王一點也不吝嗇對許淺素的誇讚，轉而又遞過碗，“能不能再盛一碗？”

“還好我準備了很多。”許淺素為蕾冠王盛好，又看向兩匹小馬兒，“再來一點？”

雪暴馬扭扭捏捏地用蹄子把兩個空空蕩蕩的食盆蹭過來，小聲道：“再，再來一點……你，你的廚藝還是很厲害的……”

“熱食當然比冷食美味，與我的廚藝沒什麼聯絡。”

等酒足飯飽，許淺素又伺候著寶可夢們睡覺，隨後才找到蕾冠王。

他們離開溫暖的房屋，屋外零零灑灑下著細雪，皎潔的月光鋪灑而下。

許淺素在一處石階上坐下，蕾冠王輕輕抬手，翠綠之芒一閃而過，便驅散許淺素周圍的落雪與寒意。

“汝有什麼事要與吾單獨談談？”蕾冠王在許淺素的身旁坐下，它一舉一動優雅而威嚴，但體格當真嬌小，坐在這裡，塊頭還沒有許淺素一半大。

“不是什麼大事……”許淺素頓了頓，隨後才道：“等十一月份，暗夜會復甦……你知道？”

“暗夜？”蕾冠王微微一愣，瞳孔微縮，“那隻毒之龍？”

“毒之龍……祂確實是毒加龍屬性。”許淺素笑了下，繼而正色道：“是祂……祂復甦時，會引起全伽勒爾地區的暴亂，會有無數寶可夢被迫極巨化，無差別攻擊周圍的一切……希望到時候，你能出手儘可能地保護他們。”

“為何不阻止毒龍復甦？”蕾冠王眉梢緊蹙，反問道。

“祂不可能一直沉睡下去……”許淺素從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一顆小型精靈球，上半部分為紫色，中心有著'M'的標識……大師球。

他按下按鈕，將其擴大，隨手拋了下，語氣平淡，“這是我從之前那片設施中找到的，號稱可以百分百收服寶可夢……今年阻止祂復甦，祂也會在明年甦醒……與其拖延下去，不如徹底瞭解此事。”

“汝，汝要收服毒龍！？”蕾冠王有些不可置信。

“你似乎有些畏懼祂？”許淺素眉梢輕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

“懼怕？吾不會怕祂……”說罷，蕾冠王便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自己的記憶中搜尋什麼……片刻後，祂才緩緩道：

“毒龍當初伴隨著隕石自星外而來……那年，吾還是伽勒爾的王。”

“你與祂戰鬥過？”許淺素不由挺起身子，這事可是隱秘中的隱秘。

“是。”蕾冠王神情帶上些許追憶，少許後，祂道：“因懼怕隕石落於伽勒爾，生靈塗炭，因為吾早在千米高空就將其擊碎，這才使隕石四散於伽勒爾各地……汝苦苦搜尋的伴生隕石，應該就是這樣來的。”

許淺素微微點頭，這倒是說得過去。

“繼而，吾與毒龍在高空展開戰鬥……”蕾冠王頓了頓，隨後才緩緩道：“不過吾敗了，害得小幽與小雪也與吾一同沉眠，在吾沉眠之前，本想將信仰之力聚集起來，盡數匯聚在吾的騎士身上，讓它們為吾拖延毒龍片刻，等吾甦醒……

“蒼響與藏瑪然特？”許淺素問道。

蕾冠王驚奇地打量了許淺素一眼，“莫非汝當真是知曉萬物的賢者不成？居然連此事都知道……”

隨後蕾冠王又解釋道：

“……但這股信仰之力，不是一般的寶可夢能夠承受的，吾便退而求其次，將其附著在王城內最好的劍盾之上，讓其作為武器輔佐蒼響與藏瑪然特戰鬥……

……但不曾想，劍盾竟是在人類的幫助下與蒼響，藏瑪然特同化，極大地拔高了它們的戰力，加之人類的幫助，由此直接將毒龍打至重傷，與吾一同沉眠。”

許淺素猜測道：“隨後，人類就轉而信仰蒼響與藏瑪然特，導致你失去了信仰之力，從而失去復甦的希望？”

蕾冠王沉默少許，隨後緩緩搖頭，“有一部分原因，但不完全對……吾是主動放棄復甦的。”

許淺素眉梢微蹙，心懷不解。

“在吾統治下的伽勒爾，雖然安穩，但並不和諧……人類不僅不會與寶可夢和睦相處，更是將彼此視為仇敵，任憑吾怎樣努力，也無濟於事……”蕾冠王緩緩道：

“但吾沉眠之時，卻能看到人類與蒼響，藏瑪然特並肩作戰，抵禦外敵……吾認為這是很好的開始，若是沒有吾，或許人類與寶可夢會更好……

……因此我想看看，沒有吾的伽勒爾，會怎麼樣？”

蕾冠王輕嘆一口氣，又道：

“而且當時，因為毒龍的猛毒，吾受傷頗重，差點死去，哪怕用千年的時間積蓄力量，也難以恢復，便乾脆沉眠萬年，全心全意祛除毒素……

……但隨後，等吾可以用神念探索外界時，卻發現不僅是吾，人類與寶可夢們就連蒼響和藏瑪然特都忘記了……沒有信仰之力，對吾而言，便如缺乏復甦的最後一昧藥物……”

說著，蕾冠王才感激地看向許淺素，“若不是汝，吾恐怕還在沉眠，不知又要荒廢多少年的時光。”

“原來如此……”許淺素微微頷首，算是將伽勒爾的歷史搞清楚了。

不過蕾冠王算錯了一件事……就算蒼響，藏瑪然特和人類並肩作戰過，但失去外敵後，人類與寶可夢還是再次陷入敵對狀態。

蒼響與藏瑪然特估計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沉睡，等無極汰那甦醒它們才緊接著甦醒，完成蕾冠王的遺願，守護伽勒爾……

歷史中真正意義上人類與寶可夢放下偏見，和睦相處的，應該是……

許淺素搖搖頭，但雖說如此，蕾冠王能為此就放棄復甦，也能證明祂的確是一位高潔的王……了不起。

“倘若如汝所言，十一月份毒龍便會復甦，那吾也該儘早去伽勒爾各地準備，找到掩埋於地下的伴生隕石，將其破壞，此後伽勒爾再無毒龍的力量影響……”蕾冠王琢磨少許，正色道。

“只能封印？”許淺素眉梢微蹙，偏頭看來，露出自己手腕上的極巨腕帶，“人類依靠這腕帶，可以短暫控制伽勒爾粒子……這目前是伽勒爾的經濟支柱，倘若再也不能使用，伽勒爾的經濟一定會崩潰，到時候社會定然亂作一團……只能徐徐圖之。”

蕾冠王也蹙起小眉頭，祂不太懂經濟，但祂知道許淺素既然這樣說，那就是絕對不能徹底破壞伴生隕石。

祂琢磨少許，隨後才緩緩道：“那吾會嘗試著封印，確保從伴生隕石逸散的伽勒爾粒子不會超過一個闕值……只是這樣比較花時間……如今距離毒龍復甦，還有幾天？”

“一百五十天左右。”

“迫在眉睫啊……”蕾冠王直接站起身，來回踱步，在積雪中踩出一個又一個小坑，少許之後，祂才道：“等汝的師父將韁繩取來，吾等便出發，處理此事，宜早不宜遲……”

“我對於封印伴生隕石，應當沒有什麼用……所以我打算離開伽勒爾，處理私事。”許淺素打斷蕾冠王的話，說道。

蕾冠王身形一頓，偏頭望著許淺素……事到如今，祂已經不會因為許淺素打斷祂說話而惱火。

祂沉默少許，才緩緩點頭，“分別乃是常事，吾理解。”

許淺素微微頷首，不再多言。

月光透過輕盈飄下的雪花，一束束垂灑而下。

“汝……吾仔細想了想……”蕾冠王在許淺素身邊又坐下，緩緩道：“吾並不瞭解汝，關於汝的一切，吾都不瞭解……”

許淺素偏頭看祂。

蕾冠王仰起小臉望著許淺素，正色道：“但吾不能聯絡不到汝……日後，便讓小雪跟著你吧……小幽作為幽靈系，趕路更快，吾需要它……”

“要不要跟著我，要看她本身的意願，而不是我或你。”許淺素撐起下巴，望著宛若柳絮般的雪花，說話間，吐出一縷縷白氣。

“吾，喜歡汝這樣說話，以平等的態度對待吾，溫柔又平和……像朋友一樣。”蕾冠王雙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望向房屋，不再言語。

翌日，蕾冠王將這件事告訴了雪暴馬。

雪暴馬不願意，比起跟著許淺素，她更想跟著蕾冠王。

她與蕾冠王是萬年好友，但與許淺素……不過點頭之交。

雖然許淺素是小蕾的大恩人，雖然許淺素的胡蘿蔔煮得很好吃……

蕾冠王只得退而求其次，詢問靈幽馬的意見。

好脾氣的靈幽馬也不太願意……它也想跟著蕾冠王。

蕾冠王長嘆氣，短嘆氣，總覺得自己對不起許淺素……飽受恩惠，卻無一物能用以償還恩情。

超夢覺得這三隻寶可夢腦子都不太對勁，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不過比起這個，超夢更想活動活動筋骨。

它直接來至蕾冠王身前，捏了捏拳頭，露出一抹充滿戰意的笑容，“鹿，打一場？”

“鹿？”雪暴馬微微一愣，繼而當即就火了，這傢伙以為它是誰啊？居然膽敢這麼對小蕾沒有敬意！？

超夢眉梢微挑，側眼望著雪暴馬，心想她實力不弱，但也就那樣，和克雷色利亞差不多……面對她，超夢沒什麼戰鬥的慾望，便無視雪暴馬，直勾勾盯著蕾冠王看。

蕾冠王雖然吃過敗仗，而且此刻不是全盛狀態……但祂可是實打實的，與鳳王，固拉多等寶可夢一個位格，實力絕對不能小覷。

自然也有身為王者的傲氣，面對挑戰，不可能退縮。

因此幾隻寶可夢直接飛出村子，找了一個空闊無人的雪原開打。

最先出手的，是雪暴馬與靈幽馬，但兩隻小馬兒雖說也是傳說中的寶可夢，但要與超夢比，那還差些，因此毫無意外地落敗。

蕾冠王伸手輕輕一揮，將兩隻小馬兒送離數丈之遠，遠離戰鬥中心，繼而便毫無留情，與超夢戰至天昏地暗，一時間悶聲大作。

雪暴馬趴在雪中，輕嘆一口氣，“不過是許淺素的一隻寶可夢……居然強至這種地步，竟然能與小蕾打得平分秋色。”

平分秋色？靈幽馬歪了歪腦袋，覺得自己的老姐有點太小覷超夢了。

而且蕾冠王此刻不是全盛期，真的全力打起來，恐怕還是超夢佔上風。

“等拿到韁繩，再戰一場吧……”說著，靈幽馬便站起身，晃了晃身上的積雪，偏頭看向雪暴馬，“回去嗎？我想吃胡蘿蔔……”

“去去去，要去你自己去，沒有一點骨氣！”雪暴馬頓時氣急，“那人類給什麼你就吃什麼，你就是被拐跑的命！”

“他煮得胡蘿蔔好吃呀……”靈幽馬低聲說了句，隨後搖搖頭，就這樣一匹小馬跑回了家。

雪暴馬顯然是要等著小蕾與超夢打完，再一塊回去。

等靈幽馬走後，雪暴馬才輕嘆一口氣，趴在雪中，把臉埋進雪裡。

她自然是能看出小蕾的猶豫的……小蕾是真的把那名人類當做好友，所以才想讓她跟著許淺素。

但小蕾好不容易才復甦……就要這樣與小蕾分別，她也實在捨不得。

“嗚哇！那裡是怎麼了！？天要塌啦！？”

嗯？

雪暴馬聽到驚呼聲，默默抬起小臉，聞聲看去，同時大耳朵顫了顫，將上面積雪抖散。

在她的不遠處，一隻雪吞蟲挺起上半身，用著那雙黑溜溜的小眼睛一臉錯愕地望著超夢與蕾冠王交戰的地方。

這隻雪吞蟲的表情浮現幾分害怕，隨後鼓起勇氣，沽溜沽溜挪動著身子，朝交戰地爬去。

雪暴馬歪了下腦袋，“喂！小蟲子！”

雪吞蟲聽到聲音，偏頭看來，繼而努力地仰起臉，這才能看到雪暴馬的眼睛，“怎麼了？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雪暴馬搖搖頭，直接用腦袋指了指交戰地，“那裡很危險……你過去做什麼？不怕死？”

“我知道很危險的。”雪吞蟲挺起身子，“正因為危險，我才要去！”

“你要從危機中得到進步？”雪暴馬猜測道。

“不，我認識一名人類，他正在冠之雪原，那裡那麼危險，倘若他恰好途徑那兒，我過去，就可以說，‘嗨，你還記得我嗎？這裡危險，我來保護你啦！’”雪吞蟲一臉認真地說。

雪暴馬怔了怔，上下打量了一眼雪吞蟲，“就憑你？”

“就憑我。”雪吞蟲點點小腦袋。

“你這麼弱小，如何保護他？”雪暴馬有些不屑。

“我總能為他做點什麼。”雪吞蟲認認真真地說完，隨後搖搖頭：“話至此處，我不能耽擱了，唯恐他遇到危險，再見。”

說罷，它又蛄蛹著前行……別看它體格小，但速度當真不慢。

雪暴馬收起不屑的表情，由衷感到幾分敬佩。

她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她心想自己總能為小蕾做點什麼，才想跟在小蕾身邊。

閒來無事，她便輕踏著雪面，跟在雪吞蟲旁邊，好奇問：“那人類為你做了什麼？讓你這樣關心他？他救了你的命？還是待你極好？”

“不，他沒有救我的命，更沒有與我說過幾句話，算不上待我極好。”

“那你還這樣關心他。”雪暴馬覺得雪吞蟲體格小，所以腦容量也小……太笨了，被那名人類所哄騙。

“他對我有一飯之恩。”雪吞蟲一邊往前爬，一邊堅定回答。

雪暴馬愣住了，不可置信問道，“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雪吞蟲回答。

“何至於做到這種地步？”雪暴馬有些錯愕。

“你覺得不至於，但我覺得至於……”雪吞蟲停下，隨後想了想，才又說道：“或許是因為我喜歡他吧。”

“他的名字……你知道？”雪暴馬沉默少許，隨後問道。

“不知道。”

“他在哪裡，你知道？”雪暴馬又問。

“不知道，不過那裡動靜那麼大，他說不定恰好在那裡……無論如何我也要去看看。”雪吞蟲又開始往前爬。

“他的體型樣貌，你還記得？”雪暴馬從這隻雪吞蟲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問道，心想若是自己未來遇見了，倒是可以幫那名人類一把。

“形體樣貌？”雪吞蟲想了想，隨後才道：“人類男性，很年輕……個兒很高，足足有幾十只我這麼高，然後，然後……戴著紅圍巾。”

雪暴馬忽然停下腳步。

雪吞蟲略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隨後搖搖頭，繼續朝著交戰地爬去。

等雪吞蟲往前爬了進百米，雪暴馬才又叫住它，“喂，小蟲子？”

“怎麼了？”距離有些遠，雪吞蟲便大聲地問。

“你不用找他了！”

“為什麼！？”

“……我來幫你償還恩情！”雪暴馬大聲地回答，聲音在雪原中迴盪。

雪吞蟲愣住了，又大聲問：“為什麼！？”

“你說的……”雪暴馬深呼了一口氣，“一飯之恩，不能不報！”

隔天。

彩豆小師父在清晨便回到了村落……帶著羈絆韁繩。

由此，也就該分別了。

那依舊是一個下著雪的清晨，密密麻麻的雪花在空中飄蕩，層層疊疊。

“無論發生何事，許淺素，汝都是吾的摯友。”蕾冠王飄在空中，望著許淺素的眼睛，認真道。

許淺素伸出手。

蕾冠王愣了下，繼而也伸出小手。

許淺素輕輕握住蕾冠王的小手，朝蕾冠王笑了下，“這算是正兒八經的握手了，之前是石像，不算。”

蕾冠王沉默了少許，才又道：“待吾將伴生隕石盡數封印，該去哪裡尋汝？”

“不用刻意找我，你也該去伽勒爾各地遊歷遊歷，看看萬年之後，這裡的變化是否如你所想。”許淺素笑道：“總會再見的。”

“是嗎，那……再見。”

“再見。”

許淺素與蕾冠王於是就此分別。

但雪暴馬卻是跟了上來，頂了頂許淺素的後背。

許淺素眉梢輕佻，與她對視。

雪暴馬別過視線，“小蕾想找你，就不能找不到……所以就由我來充當聯絡工具好了……”

“這樣啊……”許淺素伸手輕撫著雪暴馬修長的脖頸，朝她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那就同我一起旅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