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

這到底是什麼迷惑發言?

他們什麼時候約了一塊兒吃飯了?他到底在抽什麼瘋啊?

為什麼他今天說的話,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懂,但是連在一起就是搞不懂他是個什麼意思啊?

“原來你們早就約好了啊?”此時俞季民有些尷尬道:“那倒是我唐突了,那我就不打擾二位的晚餐了。”

他衝著安安笑了笑:“下次再約吧。”

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安安:“誒?”

“誒誒?”

“壓根兒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嘛……”

明明說好了一塊兒吃飯,被寧哲這麼鬧一出,顯得多冒昧啊,安安想要解釋,但是不知為何俞季民走得非快。

她想要追上去,但是一隻手被寧哲攥住。

寧哲站在那裡,跟個木頭樁子似的,她怎麼掙脫也掙不掉。

“誒,你幹什麼啊?你放手啊,人就要走了。”安安甩著手道。

寧哲聲音冷冷的:“走了就走了唄,怎麼,你就這麼捨不得啊?”

“不是,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安安看著俞季民走出了餐廳,眼瞧是追不上了,索性放棄了,轉過身來問寧哲:“你在那裡胡說八道什麼呀?”

“我什麼時候和你約好了呀?

一邊留著人家吃飯,一邊又說你一點兒準備都沒有,這不是擺明了要趕人家走嗎?

我這麼笨的人我都聽出來,他肯定也是聽出來了,所以才走的。

這算什麼啊?約好了一塊兒來吃飯,你忽然躥出來非把人趕走,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很沒有禮貌嗎?”

“陸安安!”

安安一頓連珠炮似的抱怨,忽而聽到寧哲帶著怒氣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她再看他,卻見他漲紅著一張臉,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怒氣騰騰的樣子是安安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

“你……你怎麼了?”安安有些發虛。

“你……”

寧哲往前走了兩步,話到嘴邊又頓住了。

片刻,手指頭在她腦袋上狠狠點了兩下:“你呀,你呀,你就是隻豬!”

說完了,一氣之下,拂袖而去。

安安望著他的背影:???

不是,他怎麼還生氣了啊?

他憑什麼生氣啊?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她好端端地就想來吃個飯這都遇到的什麼事兒啊?

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不吃了!

安安長大這麼大,還從來有過到嘴的東西愣是沒吃成的情況。

到家她就後悔了。

她餓了……

俞季民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安安正在吃泡麵。

“俞總監。”她一邊吸溜著面一邊跟他道歉:“今天這情況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我真的沒有和他提前約好,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胡說

其實他以前不這樣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沒搭對。”

俞季民在電話那頭笑了笑:“我知道。”

他怎麼會不知道呢?那家餐廳還是他選的呢,安安是未卜先知嗎?能提前和寧哲約在那兒?

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一場偶遇,只是他當時沒拆穿,是有一件事沒確定。

“安安,寧哲,是你什麼人啊?”他問道。

“他呀,就朋友啊。”安安道。

“他喜歡你?”

“喜……歡?”這個問題觸及到了安安的知識盲區。

“不知道。”

確切地說也不是不知道,是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不過應該不能吧,他今天下午還罵我是頭豬呢。”

男人不會對自己喜歡的姑娘這麼兇吧?

反正這麼多年,他爸爸就一直對媽媽挺溫柔的,重話都沒說過一句,媽媽讓他往西,他不敢往東,媽媽讓他坐下,他不敢站著。

“那安安,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嗎?”

“哈?”

怎麼聊天的話題忽然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打了安安一個措手不及。

“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電話那頭的語氣逐漸堅定。

“陸安安,我真的喜歡你,從第一次見你開始,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吧,但這就是事實,這麼多年,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

“你送我的大白兔糖紙我一直儲存在現在,在國外讀書、工作的時候,每每孤獨的時候,我都會拿出來看一看。

幾乎成為了我全部的念想。

因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那麼好,又明豔又漂亮,你就像太陽一樣。

可我呢?我只是一個打小生活在陰暗角落的爬蟲,只不過一次命運的光臨,讓我有幸見到你。

說起來我都挺不齒的,我甚至覺得我像是一個小偷,偷偷地爬在那一點點的縫隙,讓你的光芒萬丈能照在我身上一點點。

所以我看到那張糖紙我就在想,我得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這樣我就能配得上你了,我就能站在你身上了。

我知道,現在的我還不夠好,還不夠優秀,就在剛剛我還在想我要不要跟你說這些話了。

但是安安,我只要一靠近,這些想法就像發瘋了一樣往外湧。”

俞季民說了很多話,這些話不用彩排,是他這些年壓在心底重複了千百次的話。

“啪嗒。”

安安放在耳邊的手機沒拿穩,就這麼掉了下去。

槽!掉在麵湯裡了……

她長這麼大,沒聽過表白是不可能的,但是像這麼深情又真摯的愛,她是真的有點被嚇到了。

而且對方還是俞叔叔的兒子啊……

“喂,安安,你在聽嗎?”電話那頭久久沒得到回應,又問了一遍。

“在聽,在聽……”

安安把手機從面前裡面撈出來,一面用紙巾擦乾,一面回應道:“可是俞總監,我不能答應你。”

俞季民聽到這個回答並不意外,也並沒有多少失落。

一個念想了那麼多年的東西,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就能得到,俞季民甚至早就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他只是問:“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說……說實話,我小時候見過你一次之後,我基本上就把你這個人忘了。”

安安真的實誠得可以,對比起俞季民這麼深厚的感情,她這話著實顯得有點太狼心狗肺了。

“你……你忽然跟我說這個,我……我……我都沒準備好,我現在確實對你什麼感覺。”

“能理解。”俞季民回答得冷淡。

“那你討厭我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