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自嘲地冷笑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陸淮旌還真是死死地拿捏住了她的心思。

下班時間。

南煙只能打車回到了陸宅。

彼時,陸淮旌已經在家裡了。

周媽正好看到了她進門,頓時高興地走上前,連忙道:“太太,您終於回來了,吃飯了嗎?我這就去給您做……”

南煙點了點頭,因為實在不想讓周媽為難,只能等她去做飯的時候,和陸淮旌談談。

想著,她的便朝著沙發上的男人看去。

只見那矜冷的男人依靠在沙發上,即便是坐著,他身上那鋒冷的氣勢也仍舊讓不不容小覷。

南煙定定地站在原地,因為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

可就在她躊躇的時候,陸淮旌卻率先開了口。

他抬了抬手,顰眉冷冷地開口道:“過來。”

簡短的兩個字,卻足以讓南煙渾身僵冷。

現在的她才是那個弱勢的一方,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但還是在他的面前停住腳步。

“陸淮旌,紀沅琛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南煙率先開口,美眸眼神中帶著幾分質詢。

陸淮旌聞言,頓時眯起了眸子,薄唇嘴角浮現出了一抹冷笑,寒聲道:“你果然很擔心他,要不是因為那個男人,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會回來?”

他的聲音實在是太過冰冷,連帶著南煙周身的溫度都被降低了。

她攥緊拳頭,咬牙吐字道:“陸淮旌,我們之間的事情,為什麼要牽扯別人?”

就算是紀沅琛當初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她已經跟他說清楚了。

一定要這樣趕盡殺絕嗎?

偃眉眉峰一挑,陸淮旌冷冷地嗤嘲道:‘‘所以,在你的眼裡,我就是那麼是非不分的人,是嗎?’’

南煙垂睫,悶悶地吐字:“不是嗎?”

只要是有關她的事情,他總是那麼不留情面,甚至遷怒於別人。

這不就是他一貫的做事風格嗎?

“陸淮旌,紀沅琛是無辜的,我希望你……能放過他——”

“他無辜?”

陸淮旌冷笑了一聲,才緩緩地站起身,從一邊的牛皮紙袋裡拿出了一沓資料,直接丟到了桌子上:

“看來,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東西都在這裡了,好好看看吧!”

南煙有點狐疑地從桌子上拿起那些檔案,裡面是一些證詞和照片。

其中有很多張,與紀沅琛同框的人裡,竟然有陸維彥。

美眸瞳孔瞬間放大,她不可置信地一張一張看。

從紀沅琛那恭敬的態度和銀行卡交易的數額上來看,分明就是他受人指使,蓄意接近她。

南煙的手指不自覺地冰涼了起來,她越看越心驚,直到根本就捏不住,照片便“嘩啦啦”地掉到了地上。

她倉皇地想要彎腰去撿,但是卻被男人扣住了肩膀。

“南煙,這件事我已經調查過了,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帶你去見紀沅琛。”

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下來。

讓南煙覺得十分的不真實。

她捏著照片的手指緩緩地收緊,想到之前的種種,不由得自嘲地彎起嘴角。

“所以,你要告訴我的就是這個?”

南煙緩緩地直起身子,聽到自己的聲音冷漠地道:“陸淮旌,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我和他本來就什麼都沒有,今天我來找你,也是不想你因為我們的事情,而遷怒於別人。”

她抬眸深深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一字一頓道:“陸淮旌,你難道根本就沒有發現,我們之間的問題,從來都跟他們無關,就算是紀沅琛他故意接近我,但我,從來都沒有因為他動搖過,可你,又有幾次是相信我的?”

陸淮旌垂睫,看到她美眸亮晶晶地盯著自己,四目相對之間,他忽然覺得,她是那麼坦蕩。

那明亮的美眸映襯著他那張陰沉的俊容,似乎顯得他之前的懷疑那麼可笑。

男人的心臟有點隱隱的愧疚閃過,終於,他還是低聲道:“先吃飯吧!”

陸淮旌說著,便主動伸手去牽她的柔荑,但南煙卻淡淡地推開了。

“我不想吃。”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她需要時間來消化一下,自然也沒有什麼胃口。

但是陸淮旌卻眉頭緊鎖,認為她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便沉聲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要好好吃飯,否則,就不知道下一個遭殃的人是誰了。”

淡漠的語氣,明明沒有平仄,但落到南煙的耳中,卻充滿了深深的威脅。

她脊背一僵,只覺得渾身冰冷。

為什麼,這個男人總喜歡用威脅和羞辱來對待她?

想到陸淮旌對宋怡歡溫柔的樣子,南煙只覺得心頭的憤怒在不斷地翻滾。

他根本就捨不得這樣對宋怡歡,對吧?

美眸眼中閃過了一絲受傷,南煙甚至有一種,怎麼都逃脫不了他掌控的感覺。

可陸淮旌卻根本就沒有理會她的不情願,直接攥住她的手腕,把她帶到了餐桌邊。

周媽忙活了半天,做了一大桌子菜,明明看起來秀色可餐,可南煙就是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陸淮旌將一碗飯放到了她的面前。

南煙手指冰冷地捏著筷子,機械似的將白飯往嘴裡塞。

此時此刻,她只想完成陸淮旌給她下達的任務。

一口一口地扒著飯,南煙根本就吃不出任何味道,只知道,吃完了,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陸淮旌擰眉,眼神深冷地看著眼神木然吃飯的南煙,臉色微沉。

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她的碗中,但是南煙看都沒有看,直接塞進了嘴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魚的腥味,她好像突然被刺|激到了味蕾,胃部一陣扭曲地翻滾。

緊接著,南煙便丟下碗筷,直接捂著嘴衝到了洗手間裡。

她抱著馬桶瘋狂地嘔吐,因為本來就沒有吃多少東西,她吐得十分艱難,直到將剛剛的白飯全部吐乾淨,她的胃卻還是不斷地痙攣著。

陸淮旌站在門口。

視線中,那小女人瘦弱的肩膀不斷地顫抖著,當看到她整個人十分虛弱地跪在馬桶邊上時,他終於走上前。

聲線帶著幾分幽冷的質問:“顧南煙,你就這麼抗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