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躺在柔軟得大床上,親吻得難分難捨,臥室裡安安靜靜,只有偶爾幾聲難耐而低迷的吞嚥聲。

唇齒相依之間,纏綿著相抵,又難耐地分開半寸距離。

怕再繼續下去會擦槍走火,陸京珩撐著枕頭兩側微微直起身,居高臨下地把人圈在手肘之間,壓抑著情緒湧上來的纏綿。

俞晚寧摟著他的脖頸,微微張開小嘴慢慢平復了一下呼吸,又用力把人往下拽了拽,小聲地說,

“陸京珩,藥品試驗的事情,我想清楚了。你要是不希望我參加,我就聽你的。”

陸京珩愣了一下。

不等他開口,俞晚寧又小聲地繼續說,

“還有留學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雨夜漫長,無邊夜色在雨水中沉淪。

俞晚寧仰躺在大床上,望著他深邃的眉眼,認真地解釋道,

“只是有過這個想法,但是還沒想好。所以想著等決定了再跟你說來著。”

以前她不習慣表達自己,很多事情都只埋在自己心裡。後來她發現,陸京珩這個人其實更是沉默,只是他的沉默背後,扛的東西更多。

於是俞晚寧勾著他的脖子,認認真真地說,

“我沒有想逃跑,做了決定就會告訴你的。真的,我以後都不會再讓你等我了。”

雨夜下的小夜燈光線微弱,映得陸京珩的眸色偏澹。

他沉默了一小會兒,才勾了勾唇角,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看似漫不經心地說,

“只要你還能記得回來,我難道還能等不起麼?”

俞晚寧愣了一下。

一種被人珍視的感覺密密麻麻地從心底泛了上來。

不等她反應過來,陸京珩又低笑了一聲,

“不過...”

俞晚寧又重新瞪大了眼睛警惕地望著他。

該不會這就要反悔了吧?

陸京珩看著她不安和警惕的小眼神,輕笑著把話繼續說完,

“你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我還真有點兒不放心。”

小姑娘從小就是在他和陸爺爺的照顧下長大的,即使是上了大學,身邊至少也有俞偉在同一個城市裡陪著她。

如果她真的決定要去異國他鄉留學,他總歸是要跟著一起去的,於是他望著她明亮的眼眸,聲音帶著細碎的笑意說,

“寧寶,要不把我也帶上吧。藥品試驗可不是換個藥那麼簡單,得有人照顧著才行。”

俞晚寧啞然了幾秒,不甚確定,“哈?”

什麼藥品試驗??

他這是答應了嗎?!

俞晚寧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通道,

“你居然會同意?你不是一向專制得很嗎?”

話音剛落,就被男人敲了一下腦袋瓜,疼得她幾乎要滋出眼淚。

“趁我還沒反悔,給你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陸京珩!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真的!”

俞晚寧立刻手腳並用地纏住了他,把他摟得緊緊的,生怕他還會反悔。

陸京珩嘶了一聲,忽然沉聲喚她,

“寧寶。”

“幹嘛?”

俞晚寧不解地從他懷裡抬起頭。

陸京珩垂著眼眸看著她,眸色似乎還變深了一些。

“你說呢?”他的聲音變得極其沙啞。

俞晚寧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自己細長的雙腿跟纏人的小妖精似的,掛在他的腰間。

俞晚寧:“...”

艹!她簡直要啐自己一口!

你這個小色批,差點就毀人清白!

她立刻撒開手腳,拉高被子蓋住頭,假裝無事發生。

陸京珩垂著眼眸,看著身下裝死的小姑娘,喉結微微梗動了一下。

兩人隔著一層薄薄的夏被,微妙地沉默著。

俞晚寧把自己悶在被窩裡,悶得自己有些呼吸不順,半響聽不見外頭的動靜,才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撥拉下來,露出小小的腦袋尖。

她剛一冒頭,就對上了陸京珩那雙染了欲色的眼眸。

他眸色很深,細密的睫毛垂下,擋住了他漆黑的童仁。

俞晚寧抿了抿唇,悄悄把被子往下拉,露出自己泛著紅暈的小臉,烏熘熘的眼珠不安地望著他,小聲地試探道,

“要不要試試?”

陸京珩不避不讓地看著她的眼睛,聲音又低又輕,

“試什麼?”

俞晚寧:“...”

他不會真的不懂吧?

會有人20歲了還不懂這個嗎?

俞晚寧一邊懷疑,一邊聯想起他們交往了那麼長時間,陸京珩似乎一直都很禁慾,除了在她大膽的撩撥下,幾次有些差點失控外,其他時候他總是表現得很是冷靜。

要不要再提示得明顯一點呢?俞晚寧有些猶豫。

然而那兩個字她實在說不出口,於是眼珠子一轉,

“就是...”

她試探地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手。

啪、啪、啪。

清脆的手掌拍擊聲在寂靜的臥室裡尤其清晰,而之後就陷入了微妙的寧靜。

俞晚寧立刻縮排被子裡,還不忘小聲問他,“懂?”

陸京珩:“...”

懂個屁!他可太不想懂這些了!

他使勁捏住了俞晚寧小巧的鼻尖,好氣又好笑地嚇唬她,

“哪兒學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還真當他什麼都不懂了嗎?!

這小混蛋看著年紀小,沒想到本質裡這麼黃!這些亂七八糟的手勢都是跟誰學的?!

俞晚寧被他捏得幾乎要哭唧唧,立刻嬌嬌軟軟地求饒,

“別捏...嗷~”

陸京珩手下一用力,她馬上嚎叫了出來,聲音帶著哭腔不滿道,

“你要是不想就算了,幹嘛捏我鼻子!”

她的肌膚嬌嫩,被他這麼一捏鼻尖就有些微微泛紅,看起來像是一隻被人類欺負了的小奶貓。

陸京珩鬆開手,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怎麼可能會不想。

他一直沒捨得碰她,就是覺得這姑娘還是太小了。

然而他不著急,有人倒是急得不得了。

陸京珩正要翻身躺到旁邊,就聽見俞晚寧紅著臉小聲說,

“不行就算了,我沒關係的...”

陸京珩:“...”

男人能說不行嗎?當然不行啊!

這小混蛋,今天不教訓一頓是真的不行了。

陸京珩危險地眯了眯眼,眼眶燒得猩紅。

屋外的雨從沒停過,隔著厚厚的玻璃窗,還似乎能聽見風雨肆虐天地的聲音。

陸京珩的聲音啥呀而壓抑,猶如即將甦醒的勐獸,

“你自己說的,不要後悔。”